二女站在身首分離的小怪獸前麵觀察著,它仍保持著6歲孩子的形狀,頭是頭,身是身,雖然頭和身不連在一起。


    表皮沒有皮膚,全部的肌肉組織全露在外麵,比斯芬克斯貓還要恐怖一點。


    “我覺得,我推測……這東西是以情緒磁場為修煉能量的……”太叔行雲抱臂思考說道。


    “嗯,我同意你的觀點,目前也隻有這一個解釋,能解釋為什麽你一開始沒能注意到它,因為它沒有靈氣。”


    “你說它一開始是個小女孩的樣子,躲在被囚禁的孩子之間?”


    “是的。”


    “嗯,被囚禁的孩子產生大量的恐懼情緒,恐怕是它的絕佳美食,對了,情緒這種能量,不也是你們太叔家擅長的幻術一類的嗎?”


    “對一半,幻術始終是由靈力牽引,雖然其會牽引出情緒能量,情緒能量能輔助攻擊宿主,但隻是幻術的其中一個部分,因此不能把二者視為同等。”


    “學到了。”風想容點點頭,太叔家的幻術向來神秘,她在想如若太叔行雲不是12歲的小孩,會不會仍向她透露太叔家幻術的奧妙。


    但目前12歲的太叔行雲,顯然既沒有城府,也不懂收斂鋒芒,如果說入學考試的時候,季連家的一著好棋輸給她,是因為不了解太叔家幻術的話,她這樣像揭露魔術師手法一樣地向外說她家秘術的奧秘,真是給對手遞刀子的行為。


    她想到了一個詞:愛現。


    她向房間內部走去,邊說道:“雲妹妹,那男邪修殺了多少女童?”


    “二十多個。”


    “你想用封印術將他封印在空間裏?你可知道封印活人是學院禁令?”


    “是,我本來打算將他封印後,在囚禁他的空間內再放個傳送陣,這樣讓我能每天傳送進去給他續上幻術,讓他永生永世困在折磨裏。”


    “被學院發現了要開除你的。”


    “嗯,我知道,我剛才一氣之下,打算豁出去,現在冷靜下來也後悔了。”太叔行雲臉上出現了極大的悲傷,“我突然發現,即使他再罪大惡極,我也懶得付出我的一輩子的時間,每天擠出一點時間去折磨他了,這像是在懲罰我,我還是直接殺了他得了。”


    “我原以為我能為那些無辜慘死的女童,伸張正義,沒想到,我所謂的正義,也是建立在我方不方便的基礎上的。”她的悲傷被替換成了極大的愧疚,耳根子紅了。


    風想容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因為她感覺太叔行雲說得還挺有道理,當然,這道理建立在她是判官的前提上。


    可她不是判官,就連判官,也不是判官。


    這個世界有太多冤屈沒有得到過伸張,不止這個地方,還有很多別的地方無時無刻不存在著形形色色的冤屈,如果因無限的自責而作繭自縛,那多少有點白活。


    “你也無需自責……”她動了動嘴唇,但自己也沒感覺自己有多少說服力:“二十多條性命到底要什麽樣的懲罰,才足以與之匹配,誰也無法判定。”


    “想容姐,你知道嗎,我一直沒覺得凡人的命是命,畢竟他們跟螞蟻一樣弱小,手一捏就能死去,無謂為螞蟻傷心也就無需為凡人傷心。”


    “但剛才我觀那邪修的記憶的時候,我的心揪著,那些女孩什麽都沒做錯,為什麽被抓來,活生生放血,她們的嘶喊,她們的無助和無辜,我……”太叔行雲的聲音哽咽了,她用手捶著自己的胸口:“我這裏疼……”


    “也許……死掉的人,真的是因為倒黴吧……”風想容躊躇了半天,說出這麽個理論,剛說完就想抽自己耳巴子,這種理論難道不是在踐踏死者?


    太叔行雲雙拳緊握:“是倒黴,也不是倒黴,她們被選中,是必定的,因為她們更弱,甚至這地方都沒有男童!”


    兩人一陣沉默,太叔行雲身上的靈氛增強,那男邪修原本在地上痛苦地痙攣,此時睜大了雙眼,青筋暴起,大口唿吸,大口唿吸,大口唿吸,越來越急促,後來突然停止了唿吸。


    太叔行雲拿出一個黑袋子把屍體裝上,這是學院做懸賞任務專門用的裝邪修屍體的黑袋子,活物不能放進儲物袋,但屍體能,大家都不想用自己平時用慣的儲物袋裝屍體,於是便有了專門裝屍體的黑袋子。


    “想容姐,我覺得你說得對,枉死的人可能真的是因為倒黴,但我們活著的人,幸運的人,能防止更多的人倒黴,能讓世界幹淨一點點,就是我的心願了。”在飛迴學院的路上,兩人並肩飛行,太叔行雲如此說道:“我沒什麽了不起的,但我隻希望求個公道。”


    公道,在這世間,你要說它有,它倒也有。


    你要說它沒有,則世間真是充滿著,管不完也掃不淨的不公。


    甚至如果說世間的不公如人身上的細菌,你用消毒水洗了一遍後,會幹淨一點點,但再過十分鍾就會生出新的細菌。


    打倒的惡人,民眾間會歡唿歌頌,但過一會兒,就會從這些歡唿的人中,長出新的惡人。


    這些道理,如果現在立刻講給這12歲的小妹妹聽的話,她不會信也不會聽,她正是蓬勃的朝陽,沒理由向朝陽澆水的,朝陽的火,也澆不滅。


    等朝陽成為夕陽的時候,世間的什麽不公,什麽細菌,全都在太陽落山之後,如附骨之疽,潛滋暗長。


    在風想容的心裏,世間的公道都是上位者說給下位者聽,安撫他們不要造反,給與的一點夾縫中的希望罷了。


    【你看,咱們是有法律的,咱們的世界多公平。】


    卻全然不提其保護的對象,及判決人和被保護對象間千絲萬縷的聯係。


    “對了,想容姐,排位賽,你來我的隊伍啊。”


    “哈哈,在這等著我呢?”


    “嘿嘿,咱們倆誰跟誰,現在我已經找了季連鏡越了,加上你我,我還打算找娰霓衣,但我跟她不熟,現在還在思考該怎麽拉她入隊呢。”


    “行,我加入,那最後一人找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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