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妖依聞言,微微挑眉,看來這個清幽玉尊對於藥聖的成見還真不是一般的深啊。


    不過,對這麽多年了,她竟然還耿耿於懷。


    要麽,就是因為當年藥聖師父對她的傷害太深了,以至於她現在都無法忘懷。


    要麽,就是這清幽玉尊本身,就是一個小心眼的人,否則這麽多年前的事兒,至於這麽計較嗎?


    若是第一種,月妖依真的很想做一次媒人,將藥聖和清幽玉尊兩人之間沒能延續的情緣繼續下去。


    若真是如此,那這清幽玉尊對藥聖而言,簡直就是真愛呀!


    這兩人要是再不在一起,那就真的有點兒虐心了。這樣的話,這二人怕是不都要孤獨終老?


    月妖依依舊不肯放棄:“前輩,話不能說得這麽絕情,就算硬要如此,您也應該對晚輩說出您的理由吧?”


    清幽玉尊轉身,細細打理著花架上的花,語氣不善:“你這個小丫頭倒是鬼得很,不過,你還是放棄你的想法吧,本尊是不會救你師兄的。若要問起理由,那就是沒有理由。”


    月妖依:“前輩,雖然救不救人在於你的打算,但是,您難道不想知道我師兄到底得的什麽病嗎?”


    “沒興趣。”


    雖然清幽玉尊這麽說,但依舊抵不過月妖依的厚臉皮,月妖依從容不迫的答道:“晚輩師兄所中之毒,乃是江湖已失傳多年的苗疆蠱毒。”


    清幽玉尊微微頓了頓她微微側頭:“蠱毒?”


    “不錯,”月妖依眼見著事情似乎有轉機,也是微微一笑,“師父曾給晚輩說過,苗疆蠱毒在多年之前,已經被各派趕盡殺絕,沒有了蠱毒,自是沒有了解毒的方法。”


    “但是,師父也曾說過,清幽穀穀中所藏醫書甚多。也許,會有苗疆蠱毒的解毒之法。因此,晚輩才前來向前輩求藥。”


    月妖依畢恭畢敬的道,盡管如此,卻沒有一點低人一等的感覺。


    清幽玉尊打量著這個不卑不亢的少女,眸中不經意間劃過一絲讚賞。


    到底是他的徒弟,倒是有幾分他年輕時的感覺。那時候的他,也是如此不卑不亢,仿佛要與命運對抗。


    但是——


    “即便如此,那又怎樣?這一切都是命,也許你師兄命中注定要死在這裏,也說不定呢?”


    清幽玉尊轉身,看著麵前的月妖依。


    她的話,雖然十分冷淡,但總覺得,她說的並不是對著月妖依,而是對著自己。


    自己的這一生,都是命中注定的,與愛人分離,永遠無法相見,無法相戀。


    若真如此,倒不如自己主動退出,一人孤獨終老,也免受一番相思之苦。


    如此一來,兩人都能有一個看似完美的結局。


    “所以,你就把所有的苦痛都丟給師傅嗎?”月妖依看著臉色越發煞白的清幽玉尊。


    清幽玉尊抬頭,嚴厲的看著她:“你這是什麽意思?”


    “你可知道,師父為了等你,這一生都沒有與她人成親。甚至是之前他畫的那一幅畫,都是好好保存著,不敢有一絲疏忽。”


    清幽玉尊高貴的麵容漸漸破碎,一種不尋常的動容逐漸浮現:“你是說,他……他沒有娶妻?為什麽?”


    月妖依見此,也是微歎一聲:“我知道你不想承認,但是,我知道你現在還無法忘記師父。就像是師父,也無法忘記你一樣。”


    “不!”清幽玉尊依舊很是抗拒,“不是的,本尊隻是……”


    月妖依慢慢靠近已經慌亂無比的清幽玉尊。


    “人的一生都是如此,有得有失,而正是因為這種患得患失,才讓人變得真實。既然本身就會失去,在再次擁有的機會到來時,為何不放開自己的內心?”


    清幽玉尊怔愣的看著月妖依:“……”


    麵前的少女,明明看上去,也不過十四五歲,明明正是天真爛漫的豆蔻年華,卻說著不符合年紀的話語。


    可盡管如此,她眼中的那一抹滄桑,卻讓一切都顯得更加真實。


    半晌,清幽玉尊才緩過神來,她不禁笑了出來,長舒一口氣。


    調整好自己的儀態,她再次看著麵前的月妖依:“小丫頭,你可真不愧是藥聖的徒弟。這些話,也是從你的那個師父那裏學來的吧?不過不好意思,我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懵懵懂懂的女孩了,這些花言巧語,已經騙不了本尊了。”


    月妖依天真的眨巴著眼睛:“可是前輩,您又是怎麽知道當年師傅所說的就一定是騙你的花言巧語呢?”


    若真是花言巧語的騙局,為何他會用一生去圓這一個小小的謊言?


    “強詞奪理!”


    “前輩,強詞奪理的是您,而並非晚輩。”


    清幽玉尊看著麵前的月妖依,臉上的神色也是不斷的變化。


    隻是,不管如何,月妖依都沒有一點懼色,她十分平靜的看著清幽玉尊,平靜得幾乎有點嚇人。


    因為她知道,不管如何,清幽玉尊是不會生氣的。畢竟,她說的可全都是事實。


    “掌門,黑暗神殿的聖子前來,似乎要與掌門商議要事,聖子大人已經在正廳等候了。”


    此時,一個清幽穀的女弟子前來,衝著清幽玉尊行禮。


    清幽玉尊打量了那個女弟子一眼,轉身又看向了月妖依。


    月妖依也是微微一笑:“放心吧,掌門大人,這位可不是晚輩的同夥。”


    清幽玉尊冷哼一聲,命令道:“本尊自會前去,你現在先帶著這位小姐下去更衣。畢竟不是我清幽穀的弟子,穿著清幽穀的製服,著實有些不妥。”


    說完,她便轉身離去。


    女弟子喏了一聲,也帶著月妖依離開清幽閣。


    由於清幽穀自古以來便是桌崇尚簡約風格,因此,頂多也就隻有一件簡樸的雪白羅裙。


    女弟子本來以為月妖依這種貴族小姐會嫌棄,不過出到是出乎她的意料,月妖依似乎很樂意接受這種簡樸的雪白羅裙。


    這倒是讓這位女弟子有點吃驚。


    按理來說,能像月妖依這種不注重那些花哨打扮的貴族小姐已經不多了,這倒是讓她欣賞不已。


    換完衣服,月妖依想了想,還是偷偷摸去了正廳。


    黑暗聖子來這鬼地方來幹嘛?


    想著上次見他那種性情古怪的家夥,幺姨,到現在為止還記憶猶新。


    也不知道這一次他來這邊到底是要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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