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卉開門進屋,對上的還是一張笑容燦爛的臉。陳逸城起身走了過來,遞給冷卉一個杯子。冷卉麵無表情的避開,抱著拖鞋直接走進浴室,打算給拖鞋洗澡。雖然她沒看杯子裏的是什麽,但那濃鬱的香味卻縈繞在鼻腔內——那是大紅袍的茶香。


    浴室的門合上,將陳逸城的視線隔絕在外。


    知道冷卉喜歡喝茶,為了促進兩人的關係,陳逸城特意到茶葉市場買了無數種類繁多的茶葉迴來,並下載了許多茶道教學的視頻,學習鑽研。在冷卉散步迴來時親手為她泡了一壺大紅袍,誰想她居然正眼都懶得給他。


    見她如此,陳逸城也不氣餒,暗笑道:攻堅戰,我最拿手。


    舉起杯子送至唇邊,裝模作樣地輕輕抿了一口,然後再一臉享受地微微合上眼瞼,暗暗感歎:醇香醉人!


    真的醇香醉人?


    假的。


    其實陳逸城對茶道沒有多少研究,看著茶葉的顏色或許能分辨出茶的種類,但要他以味蕾辨別,一個字——難!因為除了鐵觀音和台灣的功夫茶,這兩種味道區別很大的茶葉,其他茶葉對他而言味道都差不多。


    陳逸城一改優雅的摸樣,仰頭將茶水全數喝完,接著轉身走迴臥室拿上浴巾進入浴室洗澡。


    給拖鞋洗完澡,冷卉將吹風機的風速調到了最低檔,開始幫它吹幹毛發。對此,拖鞋早已習慣了,乖乖地躺著,不掙紮,一臉享受。因為冷卉每天都要給它洗澡,洗完再吹幹。


    十幾分鍾後,冷卉收了起吹風機,迴到臥室拿上睡衣進入浴室開始洗漱。洗完後,再將穿過的衣服搓洗幹淨。


    看著盆裏洗好的衣服,冷卉抿唇,一抹顯而易見的悔色在清冷的眼眸內暈染開來——要到陽台上晾衣服,那她就必須經過陳逸城的臥室。


    突然間,她後悔沒有選擇那間臥室,即使她不喜歡。


    轉念一想,算了,反正他對她而言不過是空氣般的存在,漠視就好。


    端著衣服走出浴室,看了眼空無一人的客廳,冷卉來到了陳逸城的臥室門口。房門大刺刺地敞開著,冷漠的視線投了進去——沒人,唯有裏間的浴室裏響起滴滴答答流水聲。


    快速走了進去,冷卉打算趁他洗澡之際將衣服晾好。來到陽台,晾衣架被放下,冷卉將衣服翻麵,然後掛在衣架上。按鍵,晾衣架緩緩上升,可這時,原本持續不斷傳出的流水聲突然戛然而止,接著,“嗒”的一聲,浴室門打開。冷卉迴身,隻見腰間圍著浴巾的陳逸城走了出來,接著隨手關上臥室的房門。


    看著他光裸在外的上身,冷卉微微詫異,本以為他挺拔清瘦,可沒想到脫下衣服的他身軀卻堅實偉岸,肌肉結實,腹肌分明。


    他平常定是喜愛運動,不然也不會買那麽多的體育用具。


    可這些都和她無關,拿起盆子離開陽台,想要在他換衣服之前離開。


    修長的指節觸上腰間的浴巾,陳逸城剛要解開,目光不經意間瞥見木質地板上的水跡,視線順著水跡看了過去,隻見一雙秀氣的雙腳映入眼簾。


    淡藍色的女士涼拖鞋,白嫩的腳趾顯露在外,白皙光潔的小腿,纖細修長的大腿,藍色熱褲,絲薄的紫色吊帶衣,誘人的鎖骨,纖瘦的麵頰,冷漠的杏眼……。


    冷卉!她怎麽在這裏?難道......


    一個邪惡的念頭驀地竄起。


    但看到她手裏的盆子後,瞬間明了。


    他又想多了,她隻是來晾衣服的。


    冷卉對陳逸城那前極具誘惑的身材視若無睹,自顧走著,越來越近。


    突然,腳下一滑,清瘦的身子倏地向前撲去,隻因為不小心踩上了地板上的水漬。


    眼看她就要摔倒,陳逸城大腦未來得及下達指令,身子便率先做出反應,快速上前欲托住她倒下的身軀。


    托住了沒?


    托住了。


    可他寬大的掌心卻不偏不倚地罩上了冷卉胸前的飽滿……好軟!


    好痛!


    胸前被緊握的感觸令冷卉蹙眉,直起身,忍痛厭惡地推開他的手,毫不猶豫的揮手,“啪”一個清脆又響亮的巴掌聲。


    這是他第二次被她扇耳光,第一次在檢查室,第二次在他的臥室。每一次,都是因為他摸了她的胸。


    麵頰上痛楚肆虐,陳逸城暗想,這冷小妞手勁兒還挺大。


    “流氓!”


    冷卉冷言斥責。


    陳逸城本想反駁,但突覺腰間涼颼颼的,低頭一看,隻見他圍在腰間的浴袍早已不見,而他家二弟則因為剛剛掌心下那飽滿柔軟的感觸而傲然立起。


    急急轉身,身無一物的他背對著冷卉,怕她見到他家二弟亢奮的摸樣,再賞他一耳光。扭頭,視線落在了冷卉的左手上,隻見她手裏抓著的浴巾拖到了地板上。


    陳逸城痞痞笑著,“你喜歡我的浴巾就說,不用強搶。”


    搶你妹!


    冷卉咬牙,正欲開口怒斥,突然察覺手裏不知何時突然多了條浴巾。


    那條浴巾是冷卉摔倒時,出於本能地想要抓住什麽東西以穩住身體,卻不想再情急之下抓住了他腰間的浴巾,還將它整條扯了下來。


    這要是換做別人一準羞得麵色通紅,可冷卉卻鎮定自若,抬手,嫌棄地往陳逸城頭上拋去,接著淡漠的邁步離開,臉上毫無意思羞窘。


    陳逸城扯下肩上的浴巾圍上,看著那扇打開又合起的房門,屋內陷入寂靜,仿佛剛剛的混亂隻是他的錯覺。


    冷卉,你要不要這麽冷淡?麵對陳逸城那堅實誘人的身體,你居然毫無反應。而他隻是無意中摸了你的胸,卻欲|望突起。


    這反差未免也太大了?


    轉眼就是周一。


    早晨七點,鬧鍾準時響起。眼瞼微微抬起,伸手關掉鬧鈴,接著習慣性地摸向右側,但什麽也沒摸到。


    睜眼,眼中朦朧的睡意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拖鞋呢?


    直起身子,視線於臥室內來迴巡視,未果。一直以來,拖鞋總是睡在她的右側,這是它雷打不變的習慣,可如今它卻不見了。一成不變的冷漠瞬間龜裂,一絲擔憂爬上眉眼間。


    掀開被子急急下床尋找,洗手間沒有,客廳沒有,廚房沒有,書房也沒有。


    看著陳逸城那緊閉著的臥室門,陽台,那是她最後的希望。急急走了過去,握著門柄一扭,推門,快步直奔陽台。


    “早啊。”


    低沉又磁性的聲音突地響起,令冷卉急促的腳步一頓,斜了躺在床上睡眼惺忪的男人一眼,正欲收迴目光,突地,一抹驚詫倏地一閃而過。


    應為一隻肥大的貓此刻正窩在那男人的懷裏,而那隻貓臉肥的可愛,毛發很長,毛茸茸的,或許是被男人吵醒了,它幽幽睜開圓潤的雙眼,暖黃色的眼睛特別的迷人


    冷卉愣在原地,一時間忘了動作,這一現象讓她一時間無法接受。以前,除了她,拖鞋會不會和任何人睡。


    看著冷卉眼中的難以置信,陳逸城咧嘴一笑,笑得有些意味不明。掀開被子下床,抱起拖鞋走到冷卉身畔,把拖鞋往她懷裏一放接著揉了揉它的腦袋,“乖乖的聽你媽媽的話,爸爸洗臉去了。”


    想要征服女人,自然要先征服她的寵物。


    ‘媽媽’!‘爸爸’!


    冷卉暗暗重複著這兩個詞,片刻後,咬牙切齒,這混蛋居然占她便宜!


    胸腔內滿是怒氣,看著浴室那緊閉的門,冷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淡定,淡定。


    深深吸了幾口氣,胸脯隨著起伏。


    平靜後,低頭看著懷裏行為異常的拖鞋,冷卉直懷疑它是不是病了?


    冷卉做了早餐,陳逸城依舊諂笑著坐到了她的身畔,冷卉一成不變的視而不見,而不同的是,陳逸城沒向前天那般厚著臉皮自找難堪。


    見沒他吃的份,便灰溜溜地起身離開公寓,到小區裏的小吃店點了碗麵條填飽肚皮。


    關上紗窗,以防拖鞋跑丟,之後鎖門下樓。以往,由於住得遠,冷卉每天都要早起,如今不需要再起那麽早。


    剛到小區門口,一個令人厭惡的身影再次出現在眼前。


    冷卉抿唇,陰魂不散!為了避免和他同一時間抵達醫院,她故意晚些出門,不想他居然等在小區門口。


    朝氣的晨光照耀著筆直的馬路,行人與車輛穿梭,來來往往。


    人群中,一對男女十分顯眼。女的淡漠清秀,男的陽光帥氣。女的在前,男的在後,這一前一後的距離十分微妙,不靠近,亦不遠離,看上去儼然是一對正在鬧別扭的情侶。隻因為女的走,男的也走。女的停,男的也停。期間,女子時不時迴頭冷冷地瞪男子一眼,而男子則一臉諂笑,對她的怒視不為所動。


    博仁醫院四個大字越來越清晰,這就說明冷卉即將抵達醫院。假如讓艾琳看到她和陳逸城同時進入醫院,一次兩次並不會讓她誤解,倘若陳逸城天天同她一起上班,那艾琳會怎樣想?


    冷卉停下腳步,欲警告陳逸城不要在死皮賴臉的跟著她,不然她要他好看。迴頭,可身後哪裏還有陳逸城的身影。目光往遠處延伸,隻見陳逸城站裏於十幾米外的拐角處,把弄著黑色的手機。


    算他識趣。


    冷卉收迴目光,邁步前行。


    餘光瞥見冷卉打卡進入醫院,陳逸城這才收起手機邁開步子,什麽叫適可而止,他很清楚,一旦將冷卉惹毛了,後果可能會很嚴重,她或許會賞他一耳光,又或許會抬腳直踢他的要害,在這人來人往的街道上,那不得顏麵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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