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飛雪在馬洛肩頭隨意點了幾下,封住了血脈,撕開衣服,拔出箭頭。


    一氣嗬成之下,馬洛那一聲慘叫剛剛響起的時候,夜飛雪已經給傷口抹上了療傷的藥膏,一股冰涼舒爽的感覺,讓馬洛的慘叫無法繼續。


    夜飛雪給他用的可是忘情穀專門療傷的藥膏,不是俗世的藥物可比的,馬洛很快可以活動那僵硬的胳膊。


    沒等馬洛千恩萬謝,夜飛雪問道:“馬洛,你想不想救迴你的夥伴?”


    馬洛一挺胸膛,說道:“我馬洛不是懦夫,之所以獨自迴來不是拋棄同伴,而是來搬救兵的。”


    夜飛雪點點頭道:“好,現在我要去救他們,缺一個帶路的。”


    夜飛雪將邪月刀往地上一拋,邪月刀迅速變大,變成了五尺長,一尺多寬,拉著馬洛踏上邪月刀,騰空而起,順著馬洛指的方向快速飛行。


    時間緊急,要是騎著馬去,估計也就是給人收屍了。


    馬洛起初兩腿直哆嗦,每個人都有飛天的夢想,可是真的到了空中,第一次都有點膽戰心驚。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前麵出現了一個集市。


    所謂的集市,就是在部落首領的大帳所在地,每個月的月初三天,所有人都可以在這裏交易。


    牧民的交易大多是以物易物,那些外來的行商,帶來牧民急需的布匹、鹽巴、藥物、鐵器,換走皮毛。


    集市在一塊空地上,搭建著一些臨時的帳篷,離首領大帳還有幾裏地。


    夜飛雪帶著馬洛在集市上空轉了幾圈,也沒有找到老牧民的兒女,不過在一個行商的帳篷前麵,地上有好多血跡。


    馬洛指著血跡說道:“當時就在這兒。”


    夜飛雪落在地上,看到從天而降的夜飛雪,無論是牧民,還是那些行商,一個個匍匐在地。


    牧民是出於對天神的膜拜,所有在天上飛的都是天神。


    行商來自中昆侖,知道這些飛來飛去的是修道者,還算不上天神。


    可是修道者也不是他們能惹的,就是皇帝,見了修道者那也是畢恭畢敬的,修道者一怒,改朝換代還真算不上什麽大事情。


    馬洛一把拉住一個身形瘦弱的行商,急切地問道:“那幾個賣狼皮的人怎麽樣了,他們在哪裏?”


    行商瘦弱的身子骨,隨著馬洛的手不停搖晃,張張嘴,又遲疑起來。


    這兒可是首領的地盤,在首領和牧民之間的選擇,本來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可是這個牧民身邊的修道者,又讓行商遲疑起來,心裏反複盤算著該不該說。


    夜飛雪看著地上刺眼的血跡,冷冷的說:“你該不會說不知道吧?”


    雖然和阿噶一家子隻是偶遇,萍水相逢,談不是什麽交情,可是夜飛雪心中憤怒。


    這種憤怒,原本作為一個修道者是不該有的。


    不過,師父不是說過萬事隨心嗎,既然心中憤怒,那就把怒火發泄。


    夜飛雪冰冷的話語,讓行商如同身在冰天雪地一般,一股刺骨的寒從頭頂一直冷到心裏。


    行商連滿臉的冷汗都不敢擦,小心地擠出幾分笑容,恭敬地迴話:“小的不敢欺瞞上仙,桑巴少爺把那幾個牧民暴打一頓,然後抓迴家了,就是那兒,首領大帳。”


    事不宜遲,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夜飛雪對馬洛說道:“你就留在這兒,我去把他們救出來。”


    馬洛也知道自己幫不上什麽忙,反而是個累贅,索性留在市集。


    夜飛雪已經晉級元神之境,可以不借助邪月刀直接飛行。


    來的時候因為要帶著馬洛,才借助邪月刀,現在不用了,直接禦空飛向幾裏外的首領大帳。


    首領大帳並不是一個帳篷,而是由數十個帳篷圍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小部落,居住著首領一家子,還有大量的仆人和更多的牛羊。


    數十個帳篷中,最高大最豪華的無疑就是首領的大帳。


    夜飛雪向首領大帳走去,一路上碰到很多仆人,不但沒有攔著他,反而畢恭畢敬地問好。


    咦?


    夜飛雪覺得莫名其妙,作為部落首領的狗腿子,看到闖進來的陌生人,不該狐假虎威一下?


    摸不清情況的夜飛雪,不敢輕易搭話,眼睛微微朝上看著,朝大帳走去。


    誰知道夜飛雪這目中無人的樣子,讓仆人們更加噤若寒蟬,低著腦袋不敢直視。


    就這樣夜飛雪輕輕鬆鬆地走到大帳門口,兩個女仆掀起門簾,夜飛雪進了大帳。


    大帳中一大群人正在宴飲,仆人在中間烤著肥羊,陽春三月的在大帳裏燃起一堆火,也不嫌熱得慌?


    上首坐著一位二十多歲男子,一頭黑發盤成道髻,斜插一根烏木簪,柳葉眉下一雙含情脈脈的風流眼,唇紅齒白,越發襯托著皮膚的白皙,乍一看還以為是個女扮男裝的。身上穿著一領藍色的道袍,胸口繡著一柄劍,一柄斷了一截的劍。


    左邊坐著八個年輕人,六男二女,身上穿著同樣的藍色道袍。


    而右邊則是幾個荒原人打扮,如今還穿著皮襖,皮襖上那一塊塊亮閃閃的油漬,表麵了他們的身份。


    夜飛雪心裏冷笑,殘劍門的人出現在部落首領家裏,和一群欺男霸女的家夥把酒言歡,看來也不是什麽好鳥。


    殘劍門,中昆侖和紫雲宗齊名的大宗門,其開宗祖師爺當年憑著一把斷劍,縱橫天下數百年,最後在齊雲山脈創建了殘劍門。


    為了紀念祖師爺,徒子徒孫們就在道袍上繡上一柄斷劍,當然了,徒子徒孫沒有祖師爺的本事,所以用的還是沒有斷的劍。


    一群殘劍門弟子,有意思,這裏邊一定有故事,夜飛雪很是期待。


    因為曆練的需要,忘情穀有隱藏修為的法器斂靈玉,運轉斂靈決,既可以隨意改變靈氣波動,起到迷惑對方的作用。


    夜飛雪現在的氣息是築基期,在昆侖世界中,二十多歲的人修成築基期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他一襲白衣如雪,豐神俊朗,扮相有一種仙風道骨的味道,一時之間對這個不請自到的不速之客,也沒有人敢嗬斥。


    那個一頭亂發,滿臉虯髯,穿著皮襖的中年人站起來,按照荒原人的禮節左手撫胸,神情頗為恭敬地說道:“不知道這位上仙,有什麽吩咐?”


    昆侖世界修的是道,為的是踏上封神之路,做那逍遙自在的神仙,不過出於對天神的敬畏,修道者是不敢以神自居的。


    於是,凡人就尊稱他們為仙,小神仙、上仙、老神仙,說法不同,意思都差不多。


    夜飛雪就是來鬧事的,平日裏那種知書達理的樣子蕩然無存,鼻孔裏輕輕地哼了一下,正眼都沒看中年人,用居高臨下的語氣嗬斥:“哼,你是何人?”


    中年人那黑黝黝的臉似乎閃爍了一下,不過臉太黑,看不出是不是臉紅,依然恭敬地迴話:“上仙,我是這兒的部落首領,有什麽用得著的事情盡管吩咐。”


    “部落首領,哼,我還真有事情找你。”夜飛雪臉色冰冷,目光淩厲,看的首領心裏冷嗖嗖的:“桑巴是你兒子吧,真夠威風的,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無惡不作,你教的好兒子呀。誰是桑巴?讓我好好見識一下是什麽樣的蓋世英雄。”


    首領額頭上冷汗直冒,我的天神啊,不就是打了幾個牧民,搶了一個女的嗎?在野馬原算什麽事呀?那個首領沒幹過?


    一些人還巴不得被我們搶迴來,吃香的喝辣的。


    您一個上仙,管這檔子事情幹什麽?


    不說首領,旁邊一個同樣滿臉虯髯,看不出歲數的家夥,噌地一下跑到對麵一個修道者麵前,一把拽住道袍不住哀求:“阿哥,阿哥,你可要救救我,我才十八歲,我不想死啊……”


    看來這個小的滿臉虯髯的就是桑巴,桑巴的大哥……夜飛雪仔細看看那個人,頭發黑中帶黃,高高的顴骨,眼眶深陷,刮得光溜溜的臉上還是能看出虯髯的痕跡,和那個首領還是很像的。


    桑巴的哥哥,首領的大兒子,殘劍門的弟子,夜飛雪心裏明白了大帳裏的情況。


    首領的大兒子加入了殘劍門,如今被宗門派來荒原查探妖族的蹤跡,因為家在野馬原,自然要招待一下同門師兄弟。


    隻是這桑巴欺男霸女的,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這些上仙,還是個未解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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