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內心惡火亂竄,似乎下一刻便要爆發。


    周采元的行為惹惱了皇後,薑皇後內心突突地跳,隻覺得大禍便刻便要臨頭,她牢牢攥住了周采元的手,強行要將她拉迴自己身邊,周采元悄然站在原地,仍舊是一動不動。


    安筱韶說不出心頭複雜的滋味,自己口口聲聲說要抗爭,事兒發生的時候,隻能坐在原地渾身僵冷,乃至連講話的勇氣都沒有,更別提主動站出來迴絕。在小花廳裏,自己那樣瞧不上青婕的懦夫偏私,可今日她才察覺,真正懦夫的人是自己。


    獨孤連城微微一笑,幽深的眼珠現出一點溫柔,深奧而堅定地道:“微臣鬥膽,懇請陛下賜婚。”


    皇後眼底不禁隱隱帶了一絲羞怒,似乎被人活生生抽了一記耳光。


    皇帝點頭道:“好,朕準了愛卿所請。”


    皇後暗自一咬牙,眼光愈加變得陰冷起來。周采元從未瞥見過皇後露出如此的神態,起碼在她眼前沒有過。很久,皇後突然輕輕笑了起來,笑聲最消沉,高高的發髻上那頂金鳳口中銜著的珠串,隨著她的笑聲,在燭火下輕輕搖曳著:“陛下,這才是老天賜賚的錦繡良緣。今日能周全一對玉人,也算是積了福報。”


    見皇後如此說,大夥才鬆了一口。


    薑皇後心中卻愈加重要起來,她太了解皇後了,裏頭上看起來溫文爾雅,可她如果是沒有狠毒手法,如何在沒有子嗣的情況下立足至今。今日周采元的行為經惹惱了她,她是不會容易寬恕的。


    現在說什麽都晚了,全部都經無可挽迴。


    皇帝含笑著揮了揮手,美妙的音樂聲又起,一群披著彩帛的女人人翩翩起舞,絕色芳容,嫋娜,隻是經由適才那一件觸目驚心的賜婚,大夥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薑帝從始至終坐在人群之中,臉上的神態顯得特別淡漠,似乎全部都與他沒有幹係,可事實上他的畔卻闡揚起一絲冷冷的笑意,誰也不會比他更清楚,周采元完了,完了。


    安筱韶望著周采元,彎彎雙,似乎想要笑,眉頭卻始終緊鎖著,表情極為詭譎。她在擔憂,很擔憂,關於皇後的脾氣無比熟識的她,曉得姑母裏頭溫柔,私底下手法極為狠辣。


    薑皇後歎了口:“我連續攔著,沒能攔得住,罷了,你要如何都隨你吧。如果我迫你嫁給三皇子,你隻會竟日悶悶不樂,朋友們內心都不痛快,不如你按照情意去做,隻是……”


    周采元看了看薑皇後,對方的表情極為認真。


    “母親,事至此,無路可迴頭。”


    薑皇後聞言,隻是無言側首,一笑,很蕭索。


    宴會結束後,迴到大殿內,皇後平易的神態刹時退去。她冰冷著臉,換了一副陰鷙的神采,眼光筆直地落在安筱韶的身上。


    那深沉的眼睛在暗夜裏發放著怨尤的光輝,安筱韶心頭一顫,難以描述的驚怖湧上心頭,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請娘娘恕罪。”


    皇後哄笑一聲道:“你何罪之有?”


    安筱韶素知皇後稟性,她便隻是垂著頭,不敢吭聲。


    皇後眼時光冷地望著她,這種神態使得她這張尋常慎重的嘴臉顯得愈加暴虐冷血:“我通常裏是如何教訓你的,今日你和外人聯合起來傷我的心。”


    安筱韶的頭顱垂得更低,隱隱有一種便刻想要逃走的感動。她突然想起了宴會上那樣清靜的周采元,像是鼓足了勇氣一般,她沉聲道:“娘娘,您所要的全部可以到達目的,但必將付出緊張的代價,侄女雖說癡頑,卻不想娘娘犯下如此的毛病。”


    皇後聽出了對方言外之意,安筱韶語調雖說溫柔,卻隱含悲痛的不滿,她簡直不敢相信耳朵道:“這些年來我對你如此好,你沒有半分感恩也便罷了,卻為什麽還要說出如此刻毒刻毒的話,你是要和周采元一般,拿刀子捅我的心嗎?”


    安筱韶駭怪,皇後繼續道:“你落空母親,我憐你孤獨,便時常喚你進宮來伴隨,待你猶如親生女兒一般,事事為你著想,乃至連你將來的夫婿都精挑挑選。醇親帝文武雙全,地位飄逸,他才是你的良配。你是一個何等自豪的人,何處比不上周采元,醇親帝竟不肯娶你,你居然咽得下這口,反而迴頭去讚助仇敵,是瘋了還是傻了?”


    安筱韶蹙眉道:“娘娘,我不敢違逆您的決意,隻是醇親帝無意於我,我又何須自討無味。”


    皇後不由諷刺:“你的身份雖說隻是安家小姐,實則與皇族公主無異,醇親帝不稀飯你便可以不娶,那他視皇家於何地,視我於何地?藉詞,全部都是你們背叛我的藉詞!”


    安筱韶抬開始,清楚的眼光望入皇後的眼中,徐徐說:“娘娘,事至此,筱韶自知無從辯解,但請你原諒明月郡主,她與醇親帝是早有情的……”


    “有戀人?”皇後哄笑一聲,眼光之中似有陰沉閃過,“一個連知恩圖報都不懂的賤人,難怪從前自都說她出身商門,不懂禮數,我還如此提攜了她,真便好笑。”


    聽出皇後語氣之中的肅殺之意,安筱韶心頭一震,連忙哀求道:“我可以體味娘娘心中的憤怒,請娘娘以大局為重,不要見怪明月郡主與醇親帝,您的周全非但不會為您換來強敵,隻會換取他們的感恩!”


    “我不需求任何人的感恩!”皇後突然站起,語氣經結成寒冰,“既然連你都不肯遵循我的旨意,那現在便出宮去吧!往後沒有我的宣召,不得容易入宮!”說完她一甩袖子,轉身拜別。


    “娘娘!”安筱韶叫了一聲,皇後卻徑直往宮殿深處走去,再不迴顧。


    安筱韶的眼中慢慢湧起一絲擔憂,現在該當如何是好……


    當天夜晚,薑帝府又接了一道懿旨。皇後號令身邊的黃女官帶著許多的禮品,特地賜給周采元。當黃女官說出來意的時候,薑皇後麵上卻有一絲震悚,宴會上周采元當眾駁倒了皇後娘娘的體麵,而她卻仍然送來了這些禮品,其中的深意……


    她的眼光在那些珠寶玉器上逐一劃過,旋便停在黃女官的嘴臉,牽強一笑道:“黃女官,這些都是娘娘的犒賞嗎?”


    黃女官麵上都是笑意,神態也與往常沒有兩樣:“這是自然,皇後娘娘還說了,了解要請郡主進宮陪她說說話。”


    薑皇後和周采元對視一眼,薑皇後壓下眼底的驚顫,連忙道:“多謝您了。”


    待黃女官走後,薑皇後臉上是一陣陣的發青,聲音都在顫抖:“青婕,翌日你毫不能入宮,想個辦法推掉吧!”


    周采元微微一笑:“母親,皇後娘娘的意旨我們可以推嗎?不管是托病,還是找任何其他原因,娘娘都不會寬恕的。”


    “你不曉得皇後性,裏頭上看很隨和,但如果是你忤逆了她,結果不堪設想!”


    周采元隻是默然,一聲不響。


    薑皇後長噓短歎,麵上更是無比不安,她險些想要講話勸周采元自行摒棄這樁婚事,細細一想,既然皇帝經下了詔書,那斷無更改的可能。進則獲咎皇後,退則獲咎陛下,進退維亟,現竟幾成絕境啊。她越想越是頭痛,表情更是發白,而現在小蝶進入稟報道:“小姐,安小姐求見。”


    周采元抬起眼珠,隻是笑笑,“母親還是早些迴來歇息吧,我去見一見安筱韶。”


    薑皇後點點頭,不能自站站起往外走,卻又迴過身子來,不由得道:“不論如何萬事當心,安筱韶是皇後的侄女,她此行說禁止便是來探你的口風……”


    周采元曉得安筱韶毫不會這麽做,但當著薑皇後的麵她並沒有多加迴答,隻是略一點頭,薑皇後這才拜別了。安筱韶的大髦上傳染了一身露水,快步走進了花廳。一眼瞥見周采元便坐在窗下,長長的擺垂下,一張嘴臉清麗脫俗,猶如活水一般的眼光正悄然望著自己。她不由蹙起眉頭,叱責道:“現在你可高興了嗎?”


    周采元不覺好笑:“當初你不是還來勸我要想辦法,怎麽現在反倒來怪我?”


    安筱韶哭笑不得:“我當初隻是希望你黑暗心思,誰讓你今日當眾認可啊,這在打皇後娘娘的臉麵!”


    周采元輕輕歎了一口:“這你要問醇親帝。”


    安筱韶愣住,旋便心中難過,事兒現在成定局,進不得、退不得,其實是叫薪金難。隨後她突然想起了什麽,講話問:“適才我瞧見宮中的儀仗,皇後娘娘可有旨意頒下來?”


    周采元點了點頭:“皇後娘娘請我了解入宮。”


    “了解便入宮?”安筱韶表情變了,她盯著周采元道:“你毫不能去。”


    周采元抬眸望她,似笑非笑地道:“哦,為什麽?”


    “隻怕這一去便是送了人命——”


    “有那麽緊張嗎?”周采元故作不覺。


    “有,別說是你,昔時便連我的母親也是——”安筱韶說到這裏,突然頓住了。她看著周采元,突然歎了一口,走到她身邊坐下。


    裏頭的月光照進了大廳,落在安筱韶的嘴臉之上,使她的臉增加了一絲朦朧的美,她的眼神有些隱約和不安。


    那月亮瑩瑩的波光,照得民氣裏慌張。


    “我母親素來心高氣傲,不為皇後娘娘稀飯。當初因為娘娘對峙要為父親納妾,母親執意不肯,娘娘便以好妒為名嚴峻斥責了她,讓她在宮中罰跪了整整一個夜晚。母親素來以落寞知名,狠狠窩了一口,自負心受到極大損傷,迴到房間便用水和著金子一起吞進肚子裏,憤而尋短見了。”


    周采元眼皮一跳,看著安筱韶,似乎流露出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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