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帝倏地聽到假山後有什麽聲音,他立足凝思,側耳傾聽。彩霞剛要講話扣問,卻被薑帝揮手止住。他的表情愈加陰沉,挪動腳步,輕輕從假山後望了過去,隻見一對青年男女摟在一起。剛開始以為是保護與婢女有私情,臨時惱怒到了極致,厲聲喝道:“你們這是在幹什麽?”


    彩霞許是被薑帝這一吼驚住,手中燈籠一下子落在地上,火焰騰起刹時,立馬被朔風吹滅了。那對鴛鴦立馬便被轟動,慌不擇路,直衝出去。


    薑帝一頓腳,怒聲道:“快,快叫人抓住他們!”


    月光被烏雲遮住,到處黑漆漆的一片,匆匆聞訊趕來的保護們搜索很久,卻隻在草叢裏找到一枚玉佩,上來交給薑帝。薑帝交托人重新燃起燭火,周密盯著那玉佩看了一下子,麵色不由微變。不待別人語言,他經將玉佩收進袖攏之中,揚聲道:“管家,帝府裏斷容不下這等肮髒的事,你定要嚴查,把這兩人搜出來!”


    管家連忙應了一聲是,想求帝爺把證物交給他核辦,卻見薑帝經急匆匆地拜別了。


    剛剛進了書房,薑帝驀地迴頭盯著彩霞道:“適才你可瞧見那兩人的臉了麽?”


    “奴婢,奴婢……什麽都沒瞧見。”彩霞似是怕懼惶恐,伏在地上瑟瑟股栗。


    沒瞥見會驚得連燈籠都落在地上,沒瞥見自己問起的時候會如此驚怖?薑帝惱怒起來,一腳踢在她的心窩,厲聲道:“說,老實說!”


    彩霞受了心窩一腳,立馬疼得麵色發白,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下來,興起勇氣道:“帝爺息怒!適才奴婢瞧見……瞧見了明月……啊不,奴婢什麽也沒瞧見……帝爺息怒啊,奴婢其實不敢亂說,求帝爺饒了奴婢一條人命!”


    薑帝聽到明月二字,刹時倒抽一口涼氣,表情越來越丟臉,眯起一雙眼睛盯著彩霞,顯然是動了殺機。


    彩霞打了個寒戰,連連叩首,聲音極是惶恐:“帝爺,這天色經黑了,許是哪一個不長眼的保護和丫環鬼混,求帝爺切莫惱怒,當心傷了身子!”


    薑帝望著彩霞,這丫環杏眼桃腮,身子窈窕,昔日裏薑翩翩不舒暢的時候,房裏便是由她來奉養的,倒也是知情見機,當心謹嚴的人。他慢慢地歎了一口,道:“是啊,哪一個不長眼的保護,我一定會查出來,將他碎屍萬周!滾!”


    彩霞連滾帶爬地出了書房,待走開了薑帝雷霆大怒的陰雲,她突然止住了步子,扭頭望著書房,隻見薑帝的影子映在窗格之上,連續地踱著步子,顯然是暴怒到了極致。她暗暗出了一口長氣,畔慢慢揚起一絲哄笑。


    薑帝今夜未眠,熬過了漫長的夜晚。掩藏月亮的烏雲經散去,又是一個陽光光耀的冬日。光耀的陽光落在薑帝的臉上,卻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陰暗。獨孤笑剛剛進了書房,隻察覺對方坐在椅子上長噓短歎,臉上陰雲密布。


    獨孤笑不由微微眯起雙眸,滿意地勾起畔,斯須之間卻又換了一副關切的嘴臉:“父親,怎麽愁容滿麵?”


    薑帝聲音裏可貴帶著刻毒:“我怎麽高興得起來?!”他說到這裏,臨時自察講錯,立馬住了口。很久才清靜了語氣,問:“今日有什麽事?”


    “女兒隻是親身煲了湯給父親送來,既然您心境不好,女兒萬不敢打攪,先行引去便是。”獨孤笑似是有些伯仲無措,好容易才柔聲說,一派孝敬賢能的神誌。


    薑帝一腔怒氣從昨夜連續憋在心頭,卻因為事兒尷尬,其實難以出口。冥思苦想,他才摸幹脆地問:“明月和世子的感情素來最要好麽?”


    獨孤笑一怔,立馬流露出些許百辭莫辯的神誌,吞吐其辭、猶遲疑豫,卻一聲不響。


    “我在問你話,啞巴了?”薑帝心頭隱隱劃過一絲更深的質疑,不由得提升了音量。


    獨孤笑一震,麵上立馬流露出不安,每一個字吐出時,都帶著懦夫的感情:“女兒是有一件主要事,連續想向父親稟報,惋惜這事非同尋常,又牽連了太多人,女兒不敢顛三倒四,但求父親短長反應。”


    薑帝瞋目向她,心頭有了預料,語氣愈加嚴峻:“到底什麽事,不要吞吐其辭的!”


    獨孤笑線一抿,精密的睫毛微微股栗著,似乎連聲音都有些許股栗:“女兒三日前往看望世子,卻察覺明月郡主也在,還驅逐了裏裏外外的丫環仆婦,獨自兩人……”


    薑帝立馬坐直了身子,整個人都繃緊了:“周采元也在,他們在做什麽?你親眼瞧見了!”


    獨孤笑麵上便是一紅,愈加難以講話道:“女兒瞧見他們二人拉拉扯扯,描述最密切。隻是此事事關龐大,女兒不敢顛三倒四,生怕傳出去……有損明月郡主的清譽。”


    薑帝眉目突然變得森冷:“清譽?她敢做出這等無恥之事,有什麽清譽!”說完他拔身而起,在房子裏走來走去,暴怒的感情再度湧上心頭,隻覺得渾身猶如浸在滾水裏頭,又是尷尬又是激怒,不由得酸心疾首道:“都是皇後不好,引狼入室!那小賤人小門小戶出身,沒有禮貌,居然做出此等事來,其實是氣煞我也!”


    他氣得不知如何是好,一把抽出掛在牆上的長劍,猛力一劈,堅實的黃花梨木書桌缺了一角。


    “如此敗壞帝府風氣,我不如直接殺了她,免除後患!”他咬緊了牙關,眉目之間盡是戾氣,徑直便提著劍向外走去。獨孤笑心底哄笑不,一絲如此似無的自滿從眉梢眼角揚起,卻匆匆上去攔住薑帝,牢牢住他的胳膊,聲音倉促不:“父親,說禁止其中有什麽誤解……”


    “不你瞧見了,我也瞧見了,還能有什麽誤解!”


    獨孤笑麵上一派驚奇之色:“父親,您也瞧見了?啊,適才您那麽生氣,難道便是為了此事?”


    薑帝適才也是氣貫長虹才會提劍出門,現在被獨孤笑攔著,腦袋立馬便蘇醒了許多,他冷冷地道:“昨兒夜裏我迴書房的時候,便巧在花圃裏撞見他們幽會,雖說沒瞧見臉,我卻撿到了嶽兒的蟠龍玉佩!”


    對方背對著自己,假山裏又是很漆黑,壓根瞧不清長相,但自己隱隱瞧見那年輕男子身著世子錦服,而彩霞忙亂中反應瞧見了周采元的臉,保護們又在草叢裏撿到了蟠龍玉佩,事兒不是經昭然如果揭了麽!白日裏那二人如此密切,夜晚卻來做這等不要臉的勾當,真當帝府都死絕了嗎?


    “唉,真是想不到,昔日裏每每聽人說半夜裏明月郡主會出去溜達,還碰上了世子……他們是存心偶遇,真是寡廉鮮恥……”獨孤笑盡是悵惘,卻暗暗奪下了薑帝手中的長劍,碰到劍柄的刹時,隻覺沁手冰冷。她慢慢地將長劍放在了書桌上,這才提示道,“父親,我曉得您怒氣難忍,可事有抑揚頓挫,萬不可能如此冒失。明月郡主是便刻要成為三皇子妃的人,如果在現在這時候出什麽岔子,怕是會給我們貴寓帶來極大的隱患。”


    這話說的不錯,如果此事外揚出去,薑帝府會成為全宇宙的笑柄。薑帝烏青著一張臉,張了張嘴巴似乎要講話說話,偏巧一口堵在嗓子眼說不出來。心頭卻是連連唾罵,恨不得立馬把周采元碎屍萬周,方能解心頭隻恨。


    獨孤笑曉得自己經到達了目的,麵上卻是一派雲淡風清的神誌:“父親,不論如何,此事事關龐大,切莫不可能外揚出去。”


    薑帝長歎一聲,滿麵頹然:“一旦外揚出去,我家百年聲譽都毀之一旦。之前你二哥的事兒尚未停下,現在又察覺這等汙穢之事,可歎,可憎,都是皇後誤我啊!”


    薑帝每到了環節時候便會把帳賴在薑皇後的身上,周采元是對方的義女。如果不是皇後痛愛,周采元也不會進入帝府。如今日子賜婚的旨意隻怕三兩日便會下來,紙包不住火,以為是個聯婚的大好機會,現在卻成了燙手山芋,薑帝自發最毒手,裝作不曉得此事,聽由周采元嫁出去的話,怕是便日便有大禍臨頭……


    獨孤笑不動聲色地瞧著對方表情,摸索道:“父親,我也該避了質疑,省得別人以為我妒忌周采元。可事關我們帝府聲譽,我不得不多問一句,這婚事可有什麽轉寰的餘地嗎?如果將如此的女人嫁過去,三皇子殿下得悉,認真不堪設想……”


    周采元如果與獨孤嶽有染,自然非是完璧,到時候三皇子大怒便罷了,如果查出與她私通的人是薑帝府世子,這等於亂了倫常——薑帝表情愈發陰冷,他想到被三皇子得悉,隻覺背後一陣陰風,吹得毛發俱豎。心中最煩躁,卻又不能將此事傳出去,久按捺不住怒氣。臨時掙開獨孤笑的手,見到什麽珍貴古董便一下子摔個稀爛。


    書房裏碎瓷聲不斷,婢女仆人們卻都是麵麵相覷,不知薑帝到底在發什麽火,怎麽連最可愛的法寶們都給摔爛了。


    一片廢墟裏,薑帝頹然地坐在椅子上,咬牙陰冷地道:“第一個要處分的便是嶽兒,我非將他捆起來活活打死不可能!”


    獨孤笑不由長歎一聲,道:“父親,世子年少,天性懵懂,受了那等不知廉恥的女人勾引,做出些錯事來,父親也該體恤著。便使父親要懲罰他,也該當先處分了禍首禍首才是。”


    薑帝思來想去,愈覺察得獨孤笑說的不錯。他沉吟一會兒,才道:“她是皇後娘娘親周的郡主,身邊又有武功高強的保護,如果要秘密分了,怕是不容易成事。”


    尋常閨閣小姐很容易處理潔淨,但周采元通常飲食不假人手,院子裏防守精密,更別提那楚漢飛簷走壁、武功極高,完全是無處動手。


    獨孤笑微微一笑,口中幽幽道:“父親,如果再任由她如此下去,一來敗壞薑帝府的家風,二來隻會毀了父親的一世賢明,父親還是早做定奪女人。再者說,但但凡人便會有缺點。你抓住了她的缺點,還怕她不乖乖受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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