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太監並未在此久留,很快便被承恩侯父子請出去喝酒了。


    女客這邊的席麵這才熱烈起來,全祝賀承恩侯夫人有麵子,能得太後如此看重。


    承恩侯夫人來者不拒,笑吟吟地受了。


    蔣夫人雖說沒什麽表情,朋友們都能看出來,她內心很,很不是滋味兒。


    但更讓她不是滋味兒的事還在反麵。


    宴席散後,第一批來賓離開。


    蔣夫人便在這裏頭。


    她察覺,她帶出門的兩個婆子不見了。


    而適才,那兩個婆子還在侍奉她和蔣正英。


    這是在沈家,下人不見了,要問沈家。


    蔣夫人找到敏大:“我家有兩個下人找不到了,還請大協助找一下。”


    敏大正在送客,笑吟吟地行著禮,客套地道:“請夫人稍等一會兒。”


    而後便是無停下的酬酢和送別。


    蔣夫人自恃是有身份的人,說過第一次,敏大不理,便沉著臉不肯說第二次了。


    蔣正英便又上前,把話重疊了一遍。


    敏大仍然是笑吟吟的:“好,我曉得了,你們先往房子裏坐著,我這便放置人去尋。”


    而後再轉過身子去,繼續笑吟吟地和別人說話惜別。


    蔣夫人的表情越來越丟臉,蔣正英勸她:“天寒地凍的,母親大概先迴來坐著品茗,女兒在這邊處理此事便好。”


    蔣夫人陰沉沉地看了敏大一眼,進了房子。


    蔣正英站著又等了好一下子,好幾次插話,都被敏大直接給打斷了:“……不美意圖啊,稍等,稍等……”


    說著,人便走遠了。


    蔣正豪氣得咬牙,明擺著便是給蔣家丟臉,偏生抓不到半點痛處。


    好不容易第一撥來賓走完,蔣正英心想總該輪到她了吧,便又去找敏大。


    後果完全找不到人。


    承恩侯府的下人們彬彬有禮,堆滿了笑容:“不曉得大何處去了呢,是去廚房忙了。您稍等,奴婢這便去找大。”


    便是找不到人,還讓她發性格的原因都沒有。


    蔣夫人不耐性了,讓人來問她:“這麽點事都辦不好麽?”


    蔣正英的臉火辣辣的。


    偶一迴頭,便好對上周采元清楚的眼光,因而內心更恨。


    一咬牙,便往裏頭去找承恩侯夫人了:“夫人……”


    剛開了個頭,敏大陡然鑽出來,拉著她的手道:“真是不美意圖啊,讓你等那麽久,來來來,和我說說是怎麽迴事。”


    蔣正英便又隨著敏大去。


    剛說了沒幾句話,第二撥來賓又告辭了。


    敏大再次道歉:“對不住,對不住,你看我這……要不,好mm,再等我一下子如何?”


    不等蔣正英迴複,直接把人撂到一旁走了。


    蔣正英深惡痛絕,衝過去攔住敏大,寒聲道:“大!別人是來賓,我們蔣家便不是嗎?”


    敏大一愣,隨便淺笑:“這是怎麽了?誰惹你生氣了?”而後又要溜。


    蔣正英見她故技重施,一把拽住她,大聲道:“怎麽迴事你內心不清楚嗎?我們家有兩個下人不見了,人是在貴寓丟的,煩勞貴寓協助找一找,便這麽難?”


    敏大眯著眼審察蔣正英一番,淡淡地道:“的確很難。”


    蔣正英被敏大犀利的眼光盯著,頭皮頓時發麻。


    下意識地想要後退,卻又被另一道眼光盯上。


    那是蔣夫人的眼光,她不能後退,隻能提升。


    因為她不是蔣夫人的親生女兒,蔣夫人不會為她墊底。


    沒有用的話,換一個人上便好了,蔣家不缺女兒。


    她咬著牙,跨前一步,紅了眼圈,用苦求的口道:“大,我們家的人在貴寓丟了,對貴寓也沒什麽好處不是?”


    敏大輕笑了一聲:“的確,你確信要我當著朋友們的麵給你找人?”


    蔣正英的頭“嗡”的一聲音,她怔怔地看著敏大,想的都是,沈家曉得了……


    曉得她做的事了。


    敏大斜著眼掃了她一眼,反轉身,笑吟吟地送別來賓。


    經由的人都用奇怪的眼光審察著蔣正英。


    她的兩個跟班小聲問她:“怎麽迴事?”


    蔣正英心急如焚,還不得不裝作如果無其事的模樣,笑著道:“有一點小事要托付敏大。”


    她不敢進去麵臨蔣夫人,隻好連續賠著笑,隨著敏大在門口站到送走第二撥來賓。


    “餘下的都是我們家密切的人了,怕是還要再坐些時候,讓人去把茶水和炭盆換了。”


    敏大交托結束,這才迴頭看著蔣正英道:“真是不幸啊,如果是親生的,怎麽舍得讓你跟我在這風口裏站這好久,受如此的委屈。”


    蔣正英的眼淚差一點奪眶而出,好不容易忍住,苦求道:“大,幫我找找人吧。”


    敏大微微一笑:“這事兒不急,你讓你母親來找我。”


    說著,甩袖進到裏頭去了,先和周采元等人說笑一迴,再湊到承恩侯夫人眼前巴結。


    蔣正英連續站在門口沒進去。


    燕晨曦和周采元咬耳朵:“你瞧她,倒像是誰欺壓她了似的。”


    周采元微微一笑,出來混的總是要還的。


    之前存心給她沒臉,沈家尚且可以不計算。


    後來又是燃燒煙花,又是燒她子,往她身上潑水,還往她腰間刺了那一下。


    是吹吹冷風,被晾了晾而,算什麽?


    想到這個,她腰間又隱隱作痛起來,坐得有些不耐性了。


    燕晨曦憂愁地道:“大姐姐要是不舒適,我去和江老漢人說,我們先迴來?”


    周采元搖頭:“不,看戲不能看半場。”


    她務必親身目睹蔣正英母女的狼狽,才對得起她這半日受的累。


    務必不給蔣正英母女在她眼前趾高氣揚的機會。


    燕晨曦其實也想看,小聲笑道:“大姐姐您好壞。”


    周采元厲色道:“這不叫壞,我是一個善人。”


    正說著,蔣正英進入了。


    她走到蔣夫人跟前,小聲說了幾句話。


    蔣夫人猛地抬開始來看著她,眼光幾欲食人。


    蔣正英後退一步,掌握不住地顫抖起來。


    “蔣夫人,有話好好說嘛,孩子還小,不懂事,做錯事也沒幹係,好好的教便是了,有機會扭過來的。”


    承恩侯夫人淡淡地道。


    周采元看向謝瑤,謝瑤清靜地坐著,眼光直直地看過來。


    二人眼光相撞,一觸既分。


    謝瑤乃至朝周采元溫和地點了點頭。


    周采元沒有迴應她,隻看蔣夫人要如何應對這個地勢。


    蔣夫人不愧是當家夫人,臨危鞏固。


    她猛地轉身看向承恩侯夫人,犀利地道:“你們想要如何?如此荼毒歪曲我家仆婦,是想給貴妃娘娘好看嗎?”


    一下子便把事兒拔到了另一個高度,搞得彷佛是承恩侯府存心找事兒似的。


    但承恩侯夫人也不是茹素的,驚奇地道:“夫人何出此言?皇後娘娘與貴妃娘娘姐妹情深,乃是當世韻事,您怎麽要說如此的話?讓宮中的娘娘們曉得了,該有多悲傷啊!”


    蔣夫人嘲笑:“那你們為什麽荼毒我家仆婦?還往她身上潑如此的髒水?”


    承恩侯夫人笑了笑,江江道:“既然如此,那便沒什麽好說的了,把這賤婦綁起來送官!


    奉養我大妝,我要入宮求見太後娘娘,請娘娘主持公道!


    承恩侯府雖說沒什麽本事,卻也不是可以任由人騎在頭上拉屎的人家!


    何況,今日這事兒,波及到這麽多人,便連宮中娘娘的名聲也被牽扯了,這幹係誰也擔不起。”


    承恩侯府從天而降的硬化又是蔣家料想不到的。


    之前這家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一旦這事兒鬧到宮中,沈家會如何,蔣正英不曉得。


    她隻曉得,她要糟糕了。


    “咚”的一聲,蔣正英暈倒了。


    沒有人在意她。


    她便那麽直挺挺地躺在極冷的地上,朔風從門口吹進入,冷血地鞭笞著她的。


    蔣夫人深唿吸,再深唿吸之後,抬眼看著承恩侯夫人:“老漢人好大的火氣,小事而,何必驚動太後娘娘。”


    “小事?夫人覺得是小事?”


    承恩侯夫人嘲笑一聲:“今日是老身的好日子,老身也不想鬧出這種事。,誰讓我不高興,我便讓她也不高興!”


    最後一句話,她險些是喊出來的,周采元感覺到了深深的怨念。


    可見這些年,承恩侯府承擔了多少來自蔣家的惡意。


    蔣夫人舉頭挺地朝著椅子走過去,藐視地道:“不便是底下人不懂事,鬧了誤解麽?


    我們把誤解說清楚便是了。老漢人別這麽慷慨,您年紀大,要多保重。”


    她剛走到椅子眼前,沈家一個下人眼疾手快,猛地將椅子抽走了。


    蔣夫人看著空了的地,眉頭往上一掀,眼裏肝火衝天。


    可很快,她又忍了下來,雲淡風輕地道:“這便是貴寓的待客之道麽?”


    敏大一笑:“夫人是客麽?”


    蔣夫人陰測測地看了敏大一眼,道:“年輕人,還是多學點修養規矩的好,如此口無遮擋的,不好啊。”


    威逼之意,溢於言表。


    敏大見承恩侯夫人和婆婆都沒什麽表情,便安心便是大膽地道:“這話一般奉送給夫人,您是尊長,該給小輩做楷模,便算有什麽不好,也有您在前頭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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