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暮十三把所有的嫌疑人召集到案發現場,還沒等他說些什麽,那位犯罪嫌疑人大場悟就迫不及待出聲指責。


    “剛才不是已經調查完了嗎?我的身上根本就沒有硝煙反應,我沒有殺人你們為什麽就是要把我當成殺害社長的嫌犯看待呢?!”


    目暮十三見他如此生氣,露出尷尬的笑容,他也不知道那兩位偵探小鬼是怎麽確認你是兇手的啊。


    “先別生氣嘛…”


    大場悟歎了口氣,看向身旁的辰已櫻子,說道:“你也幫我說句話啊,我怎麽可能是殺人兇手呢。”


    辰已櫻子點點頭,踩著高跟鞋上前兩步,蹙眉道:“沒錯,我可以證明這一點,大場先生案發當時一直都跟我在一起。雖然他去換穿吉祥物的時候,的確是離開了一下子,可是那間更衣室是密室,而且當時還有別的員工在場,他絕對不可能從那逃走或者跟誰調包的。”


    說著說著,辰已櫻子的情緒不由激動起來,怒言道:“難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在騙你是不是?!”


    “我勸你還是少說幾句。”


    辰已櫻子微微一怔,側頭看向站在窗邊的鬆田,皺眉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在知道真相之後,怕你接受不了事實。”


    鬆田冷著臉望向窗外的景色,這幅努力為殺父仇人辯護的模樣,真不知道她在知曉真相後會怎樣,是哭泣還是崩潰呢。


    從廁所迴來的工藤新一聽到鬆田說的話後不禁笑了,這冷冰冰的家夥還真是意外的溫柔。


    “你難道沒聽到我說嗎?大場先生一直都和我在一起!”


    “我們都很認同你在今天晚上與大場先生形影不離,”工藤新一頓了頓,銳利的雙眸直視辰已櫻子,沉聲道:“甚至是在行兇的瞬間,你也在他身邊。”


    “拜托!你的意思是我跟大場先生一起共謀殺害了我父親?開什麽玩笑!”


    工藤新一搖搖頭,解釋道:“我的意思是兇案是在你的身邊發生的,而你根本就沒有注意到罷了。因為你剛好閉上了眼睛,背對著電梯的門口…與大場先生接吻自然會渾然未覺了。”


    “跟他接吻?!”目暮十三驚訝道。


    “你…你怎麽知道的?你看到了?”辰已櫻子聞言漲紅臉頰,她和大場的關係目前根本就沒有公開。


    “不是啦,這是我老媽告訴我的。”工藤新一笑著說道:“她說女人會去補畫口紅不是剛吃完飯就是剛剛接過吻。”


    “……”


    鬆田略微有點驚訝,說實話這涉及到他知識盲區,他本以為隻是單純背對著電梯沒有反應,原來是在接吻。


    但更讓鬆田感到震驚的還在後頭,工藤這家夥居然直接用左手繞到辰已櫻子的頸後,還一本正經在那推理道:“用左手抱著你堵住你的雙耳,在一邊吻你的同時一麵按下了電梯的按鈕,電梯門打開的那一瞬間你父親也在這個時候遭到殺害。”


    工藤新一看向大場悟,自信道:“還是透過大場先生之手。”


    目暮十三疑惑道:“可是,他就算把她的耳朵堵住再用裝了消音器的手槍射擊,一個人在受到創傷後倒下至少會發出點聲音才對啊?”


    “是啊,我想她應該是多少有聽到一點聲音才對,所以大場先生才會把開槍的那一瞬間安排在酒會召開的前幾秒鍾。”


    鬆田瞪著半月眼走上前,伸手抓住工藤還搭載別人女士肩膀上的手,冷聲道:“酒會是大場先生設計的,他自然知道開始之前會放紙鞭炮,利用紙鞭炮的聲響掩蓋倒地聲,隻需將遮住她耳朵的左手挪開,之前那點微弱的聲響根本不會有任何特別的感覺。”


    “哼,你們兩小子的推理倒是挺有趣的…不過呢,你們的這番推理還有一個很大的漏洞,社長身體不適想早點迴家,他早就已經搭電梯下樓了,又怎麽會還待在電梯裏麵呢?”大場悟冷笑著問道。


    工藤一點也不慌張,淡然道:“其實社長根本就沒有下樓,他應該一直在電梯裏麵等你,而且是等你穿上吉祥物之後到這個地方來見他,我想你當時恐怕是這麽跟社長說的吧?”


    “你告訴社長先假裝迴家,然後在這裏偷偷穿上吉祥物給公司職員一個驚喜,是這樣沒錯吧?”


    目暮十三恍然大陸,說道:“原來如此,所以被害人的服裝會顯得淩亂。”


    “沒錯,他原本就準備要換衣服了。”


    大場悟聽到這段推理後,不慌不忙地說道:“如果我是兇手的話,應該會有硝煙反應才對。”


    “我知道你一直喜歡扮成溫克(吉祥物名字)對吧?這是其他員工告訴我的,他們說你每次扮吉祥物就一定會扮成溫克。這才給了我一個靈感,你扮成溫克為得不是討吉利,而是為了方便在它眼睛裏藏某個東西,所以沒辦法換裝扮。”


    工藤新一戴上白色無塵布手套,輕輕掰開吉祥物的右眼,拿出裏麵的東西,淡然道:“這個塑料袋裏麵有一副手套跟四條橡皮筋,你先在右手套上手套,將塑料袋覆蓋在手槍上麵用橡皮筋綁緊之後,再把它放到上衣的內袋裏麵,不但穿脫起來方便,射擊的時候也不會在衣服留下硝煙反應。”


    “開什麽玩笑,這樣子我在他的身邊自然會感受到啊。”辰已櫻子蹙眉道。


    鬆田拍了下高木涉的肩膀,淡然道:“高木警官,麻煩你了。”


    “好的。”


    高木涉拿出對講機說道:“麻煩請關燈一下。”


    鬆田在夜間的視力仍舊很好,他瞥向神色緊張的大場悟,說道:“隻要事先將樓梯間的照明調暗,這個顧慮就能夠減低一半。而且隻要在這時候送她一條項鏈,她為了想戴上項鏈就會主動去洗手間,即便不離開她也能輕易將手槍丟入垃圾管。”


    “剩下的推理就和工藤說的一樣…隻要把塑料袋上麵的指紋檢測一下就能知道答案。”


    大場悟顯然是沒有想到這一點,他伸手扶住自己的額頭,明明計劃的很完美,怎麽就忘記塑料袋上還有自己的指紋這一點呢?


    燈光再次打開,辰已櫻子不敢置信的看向大場,她希望這不是真的,可是大場的表情卻讓她沒有勇氣問出那句——兇手真的是你嗎?


    “哼…真沒想到我策劃這麽久的複仇,還是遺漏了至關重要的一點呐。”


    “複仇?”


    大場悟麵露猙獰之色,笑道:“是啊,其實我老爸也開了一家不小的遊樂器公司,直到二十年前他問我爸願不願意在米花中央大廈建立屬於自己的城堡。”


    “但是他真正的目的不是合並而是收購,我爸所建立起來的經營策略全被他掠奪一空,那些原是我爸公司裏的員工也逐一被開除…最後,我爸那個空有頭銜的副社長在失意之餘終於自殺了。”


    “可是,我爸爸不是很看重你嗎?!”辰已櫻子不能理解,難道他對自己的好,全部都隻是利用嗎?


    “是啊,八成是他覺得對我爸有著一份愧疚吧,所以社長才會不斷提升我的職位。殺了他…再將你得到手,最後達到奪取公司目的的仇人之子。”


    大場悟完全不覺得自己利用辰已對自己的感情有什麽不妥,在他的眼裏,享受著用自己父親生命換來富裕生活的辰已櫻子…也是他報複的對象罷了。


    有什麽比親吻著仇人的女兒,再當著仇人女兒的麵殺死她父親,來得更快感的事呢?


    “一切都隻是遊戲,一個為了複仇借助惡魔之力的主人翁,最後終於打敗了魔王。”大場悟輕笑一聲,似是自嘲:“哼,隻不過沒想到他會跟我老爸一樣的下場。”


    “和你爸一樣?”高木涉疑惑道。


    “是啊,我爸自殺的時候曾故意製造他殺的假象,為的就是要讓人以為他是在這棟大廈裏麵死於社長之手的,可惜被人識破了。”


    大場悟歎了口氣,說道:“因為二十年前出現了一個像你們一樣聰明的年輕人,所以我才會向惡魔借力重新討迴這個公道。”


    “對了!我終於想起來了,那就是優作啊!二十年前突然跑來找我們警方去解決案子的就是工藤優作啊!”目暮十三驚唿道。


    工藤優作?那不就是…工藤的父親嗎?


    鬆田聞言不禁笑了,看著被警員帶走的大場悟,淡然道:“二十年的宿命嗎?有點意思。”


    “唔!”


    工藤新一虛弱的靠在電梯門上,好不容易好轉一點,現在身體又開始難受了,好痛…怎麽辦?自己還有好多話沒和小蘭說呢。


    “喂!工藤你怎麽迴事啊?”目暮十三焦急道。


    “警官你們去處理案件吧,我帶工藤去醫院。”鬆田連忙扶住工藤就朝著洗手間的方向走去,皺眉道:“能堅持一下嗎?”


    “…鬆…鬆田…你扶我去找小蘭…”


    鬆田蹙著眉頭冷聲道:“你覺得現在這副模樣還適合去找她嗎?”


    “可是…上次不就是平息了嗎?”工藤新一咬緊牙關,痛苦道:“小蘭還…還在等我呢!”


    鬆田把他扶進洗手間,淡然道:“你認為上次沒有變迴柯南是解藥有效果?你錯了…宮野她是算到你會亂來,在你暈倒的時候把備用的解藥給我,你才沒事的。”


    “什…麽?”


    鬆田抬手敲了敲第一隔間的門,淡然道:“宮野,出來吧。”


    灰原哀一臉淡定的表情從隔間裏麵出來,在一個小時以前,她就發送簡訊提醒鬆田解藥的時效可能快到了,要多多注意工藤的狀態。


    這也是為什麽鬆田會頻繁看腕表時間的原因。


    “灰…灰原?你怎麽會…”


    工藤新一靠在牆壁上慢慢滑落,直至坐在冰冷的瓷磚地板上,失去意識。


    “超過了24分鍾,這就是它的最大極限嗎?”灰原哀看著腕表,淡然道。


    鬆田雙手環抱胸前,打量著身高勉強到自己腰部的灰原哀。


    這還是第一次見宮野誌保縮小的模樣,總體感覺就像是人瞬間被壓縮了?即便沒見過她小時候的照片,現在看到多看幾眼還是能察覺出…和長大後一模一樣。


    她不考慮換個發型嗎?或者學工藤那樣,找副眼鏡戴?


    “你要盯著我看到什麽時候?”灰原哀冷著臉把身上背著的書包丟到鬆田的臉上,毫無防備的鬆田險些被砸出鼻血。


    就是一點也不像小孩子,脾氣還是那麽臭屁。鬆田在心裏小聲吐槽道。


    “這是什麽?”


    “難道你要讓工藤縮小成孩子的模樣,一絲不掛走出去?”


    “哦。”


    鬆田把昏迷過去的工藤新一扶到隔間裏,把書包裏麵柯南的服裝拿出來,疊放在一旁的置物架上,完成這一切後他走出隔間發現灰原哀不見了。


    也是,一個女孩待在男廁所要是被發現影響不太好。


    鬆田走出男廁所,便見灰原哀拿出很明顯是男士用的手機要撥打電話,他伸手製止道:“我送你迴去。”


    “……不需要。”


    “沒收。”


    “你這家夥!”


    鬆田利用身高優勢輕鬆把手機塞到自己上衣口袋,還很欠扁用手拍了一下她的小腦袋,淡然道:“博士已經年齡不小,你就別勞煩他老人家這麽晚還開車來接你。”


    “嗬,組織裏的人也知道尊老?”


    鬆田沒有迴話,隻是淡然道:“去一樓大廳等我吧,我還有點事情需要辦…你是忘了我有事要跟你說嗎?”


    “……哦。”


    灰原哀蹙眉看向鬆田,總覺得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其實在他們辦案的時候,她就一直在暗中觀察著——鬆田與工藤的關係非常親密,兩人之間一定有什麽事情瞞著自己。


    他說要解開誤會,難道姐姐的事情另有隱情?


    算了,自己一個人在這裏想再多也沒用,反正他馬上就要告訴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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