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名臉色通紅身體已經被汗水浸透,他火辣辣的嗓子疼痛的不敢咽吐沫,隻能大口唿吸說不出一句話。


    單魁冷冷的提醒道:“煙快斷了,我應該考慮給你安排什麽奴仆工作了。”


    忘名看了眼要燃盡的半柱香,牙槽一咬,拔起重如千鈞的雙腿繼續跑圈。


    這時所有人都陸續跑完了,忘名還剩半圈。香爐中僅剩一寸傾斜的香灰隨時會掉落,那麽意味著香也徹底燒盡了。


    柯鬆狠狠跺了一下腳,他站在終點處雙手攏在嘴邊大喊道:“加油。”


    寂靜的校鬥場上,這一聲“加油”格外的響亮,大家目光都集中在柯鬆身上。


    吳通也起身來到柯鬆旁邊,他對著忘名也高聲喊道:“加油。”


    這時人群中也有人起身高喊“加油”,一個聲音響起,又一個聲音響起,大家都受到了鼓舞,紛紛起身對著忘名的方向大喊,他們聲音整齊劃一,口號越來越響,洪亮的聲音在校鬥場內迴蕩著。


    單魁陰著臉微微晃了下腦袋。


    忘名握緊拳頭,圓目怒瞪,雙眼閃現了一抹紅光,他爆發出身體最後的一點能量,邁著已經毫無知覺的雙腿衝向終點線。


    大家一邊緊張看著爐中即將斷裂掉落的香灰,一邊為忘名鼓勁。


    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


    每一米如此的遙遠,每一米如此的艱難……


    忘名衝過終點刹那,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身體不受控製的倒向地麵,柯鬆眼疾手快抱住了忘名,與此同時爐中的那小半截香灰也掉落了。


    單魁走進了校鬥場的一處密室中,密室不大,房間正中央有扇很大的落地窗戶,在這裏觀察校鬥場一目了然。


    窗戶處背手而立著一人,正是幽嵐王。


    單魁微低頭恭敬道:“王尊大人。”


    “你眼光的確毒辣,這批奴隸都很不錯。難怪當初在磐岩城時你極力推薦我買下他們。”


    “王尊大人過將了,這不是我的功勞,這批奴隸絕大部分都參加過鬥士場的格鬥戰,經驗豐富自身實力又強,稍加以訓練,完全可以成為一位合格的幽嵐衛戰士。”


    “這點我倒不擔心,在你的訓練下他們完全有能力勝任幽嵐衛戰士。話又說過來,他們能受到你的指導訓練也是他們的福分了,可是……”幽嵐王話鋒一轉道,“他們忠心程度如何。”


    “他們大多數出身都是孤兒,不會受感情束縛,寬且在磐岩城時作為奴隸的他們都是受非人待遇,我們現在恢複他們自由身,又給他們錢物,供他們吃住,他們對王尊大人感恩戴德。”


    幽嵐王摸著下巴的胡須含笑道,“那個小子呢?似乎很受到大家的追捧。”


    單魁濃黑的眉毛微挑:“這個小子我和大人說過,綜合各方麵都不錯,好好培養,日後定能成為王尊殿下的左右手。現在他的確做了一些事受到大家的追捧,但時間久了大家會清楚誰才是給予他們如今的一切的人。”


    “你對他評價很高啊!身份調查清楚了嗎?”


    單魁猶豫一下道:“沒有,五洲那邊沒有任何消息,我猜測可能是一個落魄家族的後代。”


    “猜測可不行啊!我在黑暗之域生活這麽久,靠猜測我可能早就死了。”


    單魁低頭沒有應答。


    “小夥子的確不錯,可惜啊!”幽嵐王邊說邊搖了搖頭。


    忘名慢慢地睜開眼睛,眼前映入了一片溫柔的黃光,他沒有受傷,隻是今天體力耗盡。


    忘名起身揉了揉腦袋問道:“我怎麽了。”


    “你衝過終點線後暈倒了。”吳通迴答道。


    柯鬆端過來一個大碗,碗中放著幾個雪白的大饅頭,饅頭一絲熱氣都沒有,看來已經放了很久。這裏是軍營,過了飯點是不會在開火的,即便是這幾個饅頭還是柯鬆趁人不備偷拿迴來的,因為營房內是不準存有任何食物的。


    柯鬆羞愧道:“沒什麽東西了,你將就吃點吧。”


    大家看到忘名醒後,全都圍攏過來,黑壓壓有十幾號人,大家七嘴八舌說道。


    “忘名,我真想知道你是什麽做到的,鐵打的吧,體力那麽好。”


    “就是,我真懷疑你是不是黑燃大帝轉世啊!”


    一個光頭年輕人豎著大拇指道:“忘名牛啊!你最後那一圈換做我是肯定堅持不下來的”


    “你就算了,一直跑在後邊僥幸沒被淘汰,還和誰比?”


    眾人哈哈大笑,光頭摸著腦袋不好意思的嘿嘿笑著,房間內的氣氛很是融洽。


    大家原來都是磐岩城的奴隸,沒有自由更是過著沒有向往的生活。不甘認命的會參加慘烈的格鬥戰但也許一場比鬥就會變成殘疾甚至丟掉性命。一些認命甘願被賣掉,如果命不好的會被毒辣的貴族買走過著更慘的生活,或是無人要的發放到邊緣的地方當苦力勞工,總之大家根本不知道未來的方向,人人隻能自保,擔心受怕的過著每一天。如今大家安穩下來,不在像以前一樣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大家又都是從同一個地方出來身世都是一樣,所以彼此更親近,相互之間也成為了好戰友、好朋友甚至是親人。


    大家有說有笑時,一個士兵走進房間平淡道:“忘名,單魁大人吩咐,你醒了就找去他。”


    大家立刻停止了喧鬧,個個麵麵相覷,臉色都不怎麽好。大家都看的出來單魁今天處處針對忘名,至於原因都不清楚,但是單魁找忘名準沒什麽好事。大家莫有替忘名擔心,可又無法做什麽,更不知說什麽。


    “忘名大哥,如果單大人因為我的事要懲罰你。”嶽栩停頓了一下,臉色流露著不甘與無奈,他的聲音變得微弱道,“那……那我就當奴仆好了,不能連累你啊。”


    忘名擠出一絲笑容,他拍了拍嶽栩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單大人平時冷著一張臉,鐵麵無私不近人情的樣子,但他既然答應的事是絕對不會反悔,你放心吧。”


    “可是你?”嶽栩擔心道。


    “沒關係,他讓我完成的任務我一樣都不少。我相信單大人不會把我怎麽樣的。”


    忘名故作輕鬆,實際他心中也沒譜,單魁找他到底有何事。他心裏一直疑問重重,在磐岩城時單魁為什麽救他,僅僅是出於好心?單魁今天又為什麽處處難為他,貌似兩人沒有什麽交集。他從來沒有得罪過單魁,再說單魁如果真想淘汰他,可有千萬種方法,何必這麽費事。


    忘名帶著疑問跟著士兵來到了軍營深處的一棟獨立的二層小樓,月光下小樓掩映在繁枝茂葉中顯得格外幽靜。偌大的庭院,門口連個站崗的守衛都沒有。


    忘名跟著士兵直接上了二樓,在二樓的最深處的房間門口,士兵站住邊敲門邊喊道:“單大人,忘名帶到。”


    “進來吧。”屋中傳出一道雄厚冰冷的聲音。忘名很熟悉這個聲音,正是單魁。


    忘名推開房門走了進去,身後的門馬上被士兵關上。


    忘名環視了一下房間,二十幾平的房間內,靠著東牆放著一張寬大的單人床,屋正中是一張長方形梨黃色桌子,桌子兩側擺著兩把靠背的椅子,屋內簡潔明淨,無任何雜亂東西。


    單魁站在窗口處背對著忘名正擺弄著窗台上的盆栽。


    “坐吧。”


    忘名順從坐在椅子上,他這時才注意麵前的桌子上擺放著三個大碗,碗中分別盛著米飯、雞腿和菠菜。這應該是單魁的晚飯,有素有肉,搭配很合理,尤其是雞腿可不是他們日常能隨意吃到的東西。


    忘名喉嚨聳動了幾下,肚子不受控製的咕嚕叫了起來,饑餓是人的本能,任何人都是無法控製,忘名這一整天訓練消耗巨大,原先不覺得怎樣,但一看到了豐富的食物,饑餓感便迅速的占據了大腦所有的思維,他可是一天沒碰東西就剛剛吃了半個饅頭便匆匆被叫了過來。


    “吃吧。”單魁發話,語氣依舊冰冷。


    忘名抬頭看了眼單魁,但他沒敢動筷。


    “怎麽怕我下毒。”


    “不是,我不是很餓。”忘名趕忙解釋道,但肚子不爭氣的又叫了一下,在這安靜的房間中格外響亮。


    單魁轉過身,背著手嚴厲的命令道:“忘名,我命令你立刻吃光桌上所有的東西。”


    忘名看著單魁陰沉的臉,拿起筷子吃起來,一旦飯菜入口,他根本就停不下,此刻管它刀槍火海,陰謀陽謀吃飽再說。


    單魁踱步來到桌子前坐下,然後麵無表情地拿起桌子上一本書翻看起來。


    忘名太餓了,隻一會功夫,桌上的三個大碗已經空空的。


    單魁看了一眼空碗,語氣依舊冰冷道:“迴去吧。”


    忘名雖然心中疑問重重,但他什麽也沒有問起身向單魁鞠躬轉身離開。


    當忘名要跨出房門時,身後傳來單魁的聲音:“如果當時香灰早一點掉落呢?你今天僥幸沒被淘汰,可不是每一次都會這麽好運的。我告訴你,你真要上了戰場,你今天的表現會被別人活活拖累死的。”


    忘名啞口無言,他今天的確是幸運的,想到這裏他居然有點後怕,他絕對不能再次為奴隸。他想要自由,他還要找尋身世答案。


    忘名皺眉道:“可是……”


    “記住沒有可是或但是,隻有是或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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