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雲城放下手中的“魂卷”,起身向殿外走去。


    他的身影在殿門外消失不見,朝著紅霧飄起的方向尋去。


    人界。


    信奉山林。


    千年老樹下。


    敖星辰此時再也無法支撐讓自己的生命延續下去,本來在一個時辰前他的生命就已經走到了盡頭。


    可他強撐著一口氣,是心中對冰姑的愛無法放下,即便身體已經僵冷,溫熱的血液冷卻不再流動,那個魂魄依舊不肯離開那副身體,等待冰姑前來拜堂成親。


    此時,敖星辰的心中開始一陣委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心想,今天,她不會來了嗎?


    是因為她不喜歡,所以才沒有來赴約。


    昨日的承諾與保證都是假的。


    想到這裏,他的雙眼開始濕潤起來,再想想。


    冰姑她不會的,昨天答應了的,一定會來,可能是遇到了什麽事情,所以,來晚了,現在應該還在路上,她一定會來的,一定會來的……


    敖星辰開始自我欺騙,努力讓自己信服,他相信,冰姑一定會來赴約的。


    他還要和她成親呢,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兒郎,可不能哭,萬萬不能讓自己心愛的女人看到這幅狼狽樣。


    可是,生命的時間已經超時,他真的好累,如今這幅身體,估計很難再去支持下去了。


    “永…別了…”


    終於,他閉上了雙眼,這份痛苦也就得到了解脫,雖有萬般不舍,但卻無能為力。


    千年老樹下,黃葉翩翩而落。


    年邁而終的老人恢複成年輕時翩翩公子模樣,閉著雙眼陷入永眠,麵部英俊而安詳。


    微風吹拂,黃葉紛紛掉落敖星辰的身軀上。


    一個絕世妖容的英俊男兒郎安靜的平躺著。


    身軀逐漸消散,化為星光點點歸為天地。


    敖星辰妖生帶著遺憾而終,他等到生命的最後一刻,都沒有等來他心愛的女人。


    等這副身軀完全消散時,冰姑急匆匆跑來。


    她環繞四周,都沒有見到敖星辰的身影。


    她的雙手放在嘴上,大聲喊道:“星辰,我來赴約了。”


    許久。


    ……


    她喊了他的名字不知有多久,也不知喊了敖星辰這三個字有多少遍。


    也許,她自己都不清楚,敖星辰這三個字已經喊出來多的自己都查不清到底有多少遍。


    “敖星辰…”


    一遍。


    一遍。


    又一遍,無論怎麽喊,無論喊得多大聲,都沒有見到那個男人來赴約。


    “星辰……”


    冰姑此時的心情很不好,失落,傷心,那顆心不知道怎麽了,總是隱隱約約感覺悶痛悶痛的。


    她來赴約了,始終都沒有看到他的身影,所以越想越委屈,越想越不好受。


    鼻頭猛的一酸,眼裏的眼淚不聽話似的開始湧出。


    眼淚,模糊了視線,眼前的千年老樹有了重影。


    她委屈的哭道:“我來赴約了,為什麽你沒有來…”


    她的心裏有一萬個疑惑,每個疑惑都是敖星辰為什麽沒有來赴約。


    這個問題沒有人迴答她,所以心裏開始胡思亂想起來,想他沒有來,肯定是因為有什麽事,正在忙事情,所以…才沒有來。


    就像今天早上她離家出走時,打算和他私奔時,被母親給看到,一身與他成親的紅衣還有包裹裏的衣服全被母親給收走。


    她都遇到了事情來晚了,也許…他也同樣…


    她堅信敖星辰會來成親的,她還要嫁他為妻,昨天他對她的承諾,可是他親口說出來的,今天一定會和她拜堂成親。


    所以,她等啊等,等啊等……


    一直等到天黑,太陽落下,月亮升了起來。


    她想,今天沒有等到,那就明天再來,說不定明天他會過來。


    信奉山林裏,她每天來,每次來都是坐在曾經與他坐在一起訴說心腸的千年老樹下。


    這一次來,不是祈禱神明,而是…在等一隻妖。


    一隻想赴約而沒有等來她的妖。


    冰姑仰頭看向天空,天空繁星點點,很美很美,可是,沒有敖星辰在身邊心裏總會有一點兒空嘮嘮的。


    經過幾天的胡思亂想,情緒算是穩定了下來。


    孤身坐在千年老樹下,周圍的一切都很安靜…


    就如她的心情,滿是憂傷與惆悵。


    她抬頭仰望漫天星空,此時,一顆流星劃過…


    她心情激動的,用手指向天空中快速劃過的流星。


    “星辰,你看,是流星。”


    這時,她已經忘了敖星辰沒有在這裏,當她扭頭看去身旁的位置時,空了…


    冰姑失望的扭過來身,心中突然一陣苦澀,委屈。


    對他很失望很失望,不再抱有任何的希望。


    也許,他就是個一個騙子,欺騙她的感情,欺騙她的信任。


    如今,冰姑等了幾天都沒有把敖星辰等來。


    她起身握著拳頭,心中充滿了對敖星辰的怨氣,氣道:“騙子,敖星辰,你個大騙子!”


    當她氣的離開信奉山林之後,不久,墨雲城走了過來。


    墨雲城來到千年老樹下四處尋望一番,沒有見到那個同他有相同詭異靈力的女子。


    後來,他的視線落到千年老樹下時,他的雙目凝聚複雜了起來。


    一個原本普普通通的瓷娃娃,被這裏的凡人當成神明信仰。


    而且還已經上千年已久,這個普普通通的瓷娃娃如今已不普通,開始吸收了天地之靈氣,還有這些凡人隱藏在心內深處的醜陋心性。


    詭異瓷娃娃如果不盡早滅除的話,則很有可能會是一個全新種類的“厲魂”,稱為“厄靈”。


    如今,詭異瓷娃娃還沒有修煉成人形,被冥界之主看到,又豈能給它任何一絲機會。


    他的手中燃起詭秘青色磷火,詭秘青色磷火徑直向樹洞裏的瓷娃娃拋去。


    待在樹洞裏的瓷娃娃被青色磷火燃燒炙烤,詭異瓷娃娃裏部有一個最近不久才修行而成的魂魄。


    一個小娃娃的聲音開始傳來。


    “哎呦,火好痛,火好痛!”


    這個聲音很稚嫩,聽著是個男娃娃的聲音。


    墨雲城聽著,一臉的嚴肅,質問這個還未修煉成人型的“厄靈”。


    “你可曾害過人?”


    詭異瓷娃娃裏部立刻傳來聲音。


    “啊?…”


    “為什麽要這麽審問我呢?我從來都沒有傷害過這些凡人,而是這些凡人好吃懶做,把貪婪都毫無保留的展現了出來,我隻是…僅僅把他們這些醜惡的想法吸收自己拿來修煉,僅此而已啊…”


    墨雲城沒有想到,這個“厄靈”僅僅隻是吸收這些凡人心裏的邪惡,吸收了這些,這些凡人還是如此的不知上進,靠著信仰本不存在的神明,活到至今。


    他是冥界之主,掌管六界中死去的魂魄,本不該管這人界之事。


    “嗚嗚嗚…火燒的好痛啊!”


    墨雲城收迴了燒在瓷娃娃身上的詭秘青色磷火。


    “謝謝大人的不殺之恩。”


    雙手放在身後,冷聲問道:“在這個信奉山林中,你可曾見到與我這個冥火靈力相近的能量出現?”


    瓷娃娃:“有。”


    聽到詭異瓷娃娃說見過,他開始慌道:“可親眼見到過施展此等靈力之人?”


    瓷娃娃:“沒有親眼見到過,隻是前幾日不遠處的地方出現過一次。”


    話說也對,它一個瓷娃娃還沒有修煉成人形,怎麽可能會看到不是近處所發生的一切。


    正當墨雲城要離開這裏時,詭異瓷娃娃像是有事相求。


    低三下氣道:“這個…大人,能不能饒了敖星辰呢?”


    敖星辰這個名字在墨雲城聽來很是熟悉,也許是他貴人多忘事,前幾日去他冥界“溪冥泉”的妖叫什麽都給忘了。


    他想不起來敖星辰是哪一位,便問:“為何?”


    瓷娃娃:“大人,敖星辰前幾日偷了冥王用來泡澡的水,被發現減去了性命,如今魂魄已經去冥界報道了。”


    說到這兒,墨雲城可算是想起來了,原來是偷他泡澡水的妖賊。


    雖是猛獸國的雄獅妖王,可是,偷他的泡澡水就是在挑削他這個冥界之主。


    現在細細想來,一個猛獸國的妖王,如果不是挑削他的情況下,偷泡澡水的確是想不通為什麽,也許是個腦袋短了一根筋的傻缺,也有可能是饞慕他冥界之主的身子。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饞他的身子,那這個名叫敖星辰的,的確是個大變態了。


    讓敖星辰喝了孟婆湯,忘卻這一世猥瑣想法,迴爐重造也未必是件壞事,最起碼他算是安全了。


    瓷娃娃又道:“大人不記小人過,這一次就饒了他吧。”


    墨雲城心中冷笑,他怎麽可能會饒過一個對他身體有想法的猥瑣變態男,為了自己的安全著想,敖星辰轉世也得轉世,不轉世也得轉世。


    “不可能。”


    瓷娃娃為敖星辰感到不值,這裏幹旱二十年,本來就不是妖管的事。


    幫敖星辰解釋道:“他去冥界取水,其實是因為這個信奉山林幹旱二十年,百戶人家整日饑餓,他是為了下場雨,僅此而已啊…”


    瓷娃娃耐心的把它所看到的一切真真切切,一五一十的全部都告知墨雲城。


    瓷娃娃講完,墨雲城也已經聽完,他心想,這麽說,是他親自誤判了一隻妖?


    敖星辰不是他想得那樣不堪。


    他身為冥界之主,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任何一個生靈蒙冤去投胎轉世。


    同樣,他也不會拆散任何一個彼此相愛的生靈。


    墨雲城返迴冥界,前去輪迴泉尋敖星辰彌補自己的錯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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