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持續了兩年的戰爭總該有個結果的,無論那結果是多麽的出人意料或者能否令人接受。


    但是,勝敗不是天注定,而是人為的選擇。百萬大軍變成了幾萬敗軍,趾高氣揚變成了垂頭喪氣,當看到這一幕幕的時候,沒有人能比袁尚更深切的體會到那種緊迫感,沒有人。


    身為冀州之主,他不僅要麵臨著內部的親人給他造成的打擊,他還要麵對那外麵的敵軍給他造成的傷痛。說什麽攘外必先安內?袁尚隻是覺得自己活的挺夠憋屈的。


    或許他作了那個位子,所以他不管要如何麵對,都必須承受著那種憋屈。


    但是今晚這一戰可就是不同了。


    隻要他能捱過今晚,並且將一舉聯合審配,大敗曹賊的話,那麽,這麽多天來的受氣委屈都不算得什麽了。


    現在,他隻看這今晚。


    袁尚又吩咐了手下去和審配說著,要審配把城中精兵埋伏起來,然後叫出那些老弱病殘的,大開城門假意投降,以此來迷惑曹孟德。


    當審配聽見這指令後,他不禁掙大了眼睛,這也有些太奇怪了吧!簡直就是讓他大開眼界啊!把冀州城門大開假意投降,然後再安排上一幫老弱病殘的,這個陷阱可不怎麽高明,想那曹賊詭計多端的,他會上當嗎?


    審配很是懷疑這指令的可行性。


    不過一時之間,他也是沒有更好的辦法。雖然不知道袁尚主子從哪兒聽來了這麽個計策,但是既然上麵吩咐了,袁尚不在身邊,他也不能做出什麽抗命的事情吧!


    或許死馬當作活馬醫,這兵出險策的,說不定就成功了呢?


    袁尚把事情想的太美好了些。雖然冀州已經呈現出了頹敗之勢,不過呢,在審配這等積極的部署安排之下,那曹孟德一時半會兒的也攻不進來。但是,他想誘敵深入,這種想法是很好的。不過,這門戶一開,弄不清楚形勢的袁尚可就有些倒黴了。


    次日,曹孟德再率軍進攻之時,突然看見那城門大開,然後百姓們手拉手的舉著小白旗慢慢的走出來。


    如果在這個情況下他不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那他也就不用當這個丞相大人了。就連袁尚這麽個小心眼都看不出來,那還不是丟人嗎?


    曹孟德下意識的囑咐了張遼徐晃等人,然後讓他們作好備戰的狀態。


    兩人還都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丞相大人為何如此擔心。


    這日天並不怎麽晴朗,甚至還有些陰風驟然,陰風撲撲,刮的臉上生疼。


    城中老弱病殘一個個的舉著白旗走了出來,看上去倒像是在哭喪。不過,曹孟德並不會覺得這是在給他哭喪,哼哼,既然袁尚你小子不自量力,那就別怪我了。


    這些人,就當是給冀州城送葬的吧!


    果然,就在曹孟德警惕的看著那些人走出來之後,還不待他反應反應,冀州那邊埋伏好的兵士們傾巢而出。


    戰爭,一觸即發。


    張遼徐晃等人已經率軍在炯炯有神的看著這一幕幕所發生的事情,所以無論發生什麽,他們都可以在第一時間最初應對。雖然他們挺奇怪丞相之前的吩咐,不過現在可不是他們尋根究底的時刻。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張遼徐晃等人率領大軍殺來,同時也將那本來以為著勝券在握的冀州軍隊給驚的不知如何才好。


    永遠不要用一種我以為的態度,這個世上,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發生改變的。所以,必須時刻有著居安思危的心思,這樣才能在亂世中安保自身。


    那種“我以為”的自大態度,最終隻會害了自己。


    這個時候,袁尚也率軍前來加入了戰圈。不過,即使有袁尚,一些無法改變的戰局還是要順其自然的為好。有袁尚又怎樣?還是袁紹來了都不一定管用。


    生命誠可貴,隻有在戰爭爆發的時候,每個人才會體會到這種對生命的熱情。


    但是,現在已經晚了。


    電光火石之間,兩軍不知道已經拚殺了多少場,拚殺了多麽長。他們隻是感覺時間過得好慢,而主將不喊停,誰敢扔下武器逃命?


    雖然這場戰爭的場麵足夠血腥,死的人數也不在少數,不過,比起之前的那幾場烈戰,這已經算是比較好的令人可觀的結果了。


    最後,當然是袁尚等人大敗而歸。


    袁尚迴了冀州城,這才暫時穩定了心神,但是他仍然會有幾分後怕,現在這麽一想起來,隻能感歎,那幫子虎狼家夥,簡直不是人


    審配又關了城門,關的很迅疾,所以這幫子人在打了一個敗戰之後,也算是保住了身家性命。當然那是指活下來的人,死去的已經死了,誰也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但是誰都沒有辦法,不是嗎?


    曹軍大勝而歸,不過,冀州這麽個心腹大患,一日不除,他心頭也就有些不安寧。如今的他,早已不知道在什麽時候,把冀州當成了眼中釘肉中刺。


    偏偏還有人不嫌事兒大,又在這一邊上開始嘮嘮開了。


    許攸見自己似乎被忽略了好些天,於是,他開始給自己找起了存在感。還有什麽比一個進攻冀州的計劃更能令許攸彰顯自己存在感的事情呢?既然他心中的小算盤已經打好了,那剩下的,就隻是具體的細節方麵。


    許攸怎麽著也是在冀州混過一段時間的,雖然他最後並沒有做到有始有終。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


    目前許攸的用處還非常大,所以曹相是不會和他翻臉的。


    曹孟德笑吟吟的看著許攸,然後聽他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冀州地勢低窪,我們可以利用漳河之水,引水來淹了冀州城,到時候,這些人被困,不怕他們不開城門投降。”


    雖然許攸的法子有些惡毒,不過也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曹孟德這麽想著,略微點頭。


    水淹冀州隻是個恐嚇的法子,要說真的把整個城都給淹了,那好像也不怎麽現實。


    這麽想著,曹孟德了然於胸,他吩咐了部將,為了迷惑那恨不得把一個自己平分成五個人來使用的審配,他們先在城外掘土,隻不過掘的比較淺。


    審配正在外麵視察,對於曹孟德這些舉動他當然是看的一清二楚,對他們的想法也是片刻間就了悟了過來。


    自從冀州大敗之後,這審配就像是開了掛一般聰明,處理問題的程度上與之前相比也是大有不同。


    不過,這開了掛的審配還是比不了那開了掛的曹孟德,審配雖然意識到對方要幹什麽,不過他隻是不屑的冷笑了一聲,“挖的這麽淺,還想引漳河之水害我冀州,簡直做夢!”


    審配不在意,他反倒是害怕這是曹賊的聲東擊西之法,所以隻是將全部的心思用在了別的地方上。


    那審配既然不在乎,他手底下的人自然是不可能跟著審配在那兒胡亂思考。


    除非他們是不嫌事情多。現在這個節骨眼上,大家一個個的都累的像狗一樣,誰還有心情去在那兒想些雜七雜八的?


    於是,曹軍反而在那兒慢悠悠的,大大方方的挖。那審配又不出來阻止,隻是冷眼笑看他們這等幼稚的行為。


    終於,就在夜幕降臨,袁軍也放鬆了警惕的時候,那曹孟德心中思索,現在正是時候。


    他吩咐著加強了十倍的人力,終於,這一夜之間,已經大功告成。功夫不負有心人,機會都是給有準備的人的。


    可憐審配怎麽都沒有想明白,這些人是怎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用了一夜的時間引漳河之水然後攻冀州的。


    冀州城被大水淹沒,到處都傳來了百姓們的哭喊聲。


    怎麽會這樣?


    人呢?糧食呢?孩子呢?


    這一場爆發的洪水衝散了一戶戶的家庭。


    百姓們沒有想到,那曹孟德更沒有想到。他本來隻是以為引水來進行下恐嚇,所以這才聽從了許攸的建議,誰知道竟然引得無數的無辜百姓枉死,那糧食被水泡的發黴。這份責任,這個愧疚,到底算是誰的呢?


    許攸!


    許攸他不可能不知道,許攸怎麽會不知道?他這是故意的。


    這一刻,心中悔恨的曹孟德真正對許攸起了殺意。他圍攻冀州隻是為了收複冀州然後一統北方,誰知道最後會變成這麽個局麵?是的他贏了,這場戰爭他用了不光明的法子,總算是贏了,不過,他並不開心。


    這個結果不是他所期待的結果,其實說到底還是要追究自己的責任。要不是因為自己,又怎麽會牽扯出那麽多的麻煩呢?


    要不是自己因為過於心急從而聽從了許攸的建議,要不是自己沒有真正的去考察過漳河的情況,他怎麽會犯這種錯誤呢?


    曹孟德自責的想著,可是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一步,無論他再怎麽自責,一切都迴不去了。


    當曹孟德知道有某個守將因為不忍心無辜的百姓受此大難所以打算開城門投降時,曹孟德更是要羞憤致死。


    這一切,是他想要的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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