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有每個人心中的道德正義,有能力的人勇往直前,沒有能力的人隻會用自己的道德標準去衡量他人的行為標準。這又如何呢?你能告訴始皇帝不要開疆拓土以免造成百姓們流離失所,還是能告訴列國諸侯,大家和平相處,減少戰爭不好嗎?


    廢話!一個既不是最底層百姓的人,又不是最高層統治者的人,他怎麽知道別人的想法?子非魚,焉知魚不樂乎?


    所以,這世上最可笑的人,正是那些以自己的道德去綁架別人的利益的人。


    而曹孟德的舊識,陳宮,正是這麽一個道德感非常強烈的人。


    好吧,如實說來,這與道德感沒有多少關係。這是一個英雄輩出的亂世年代,這是一個無數人可以為了心中理想而前仆後繼的年代,同樣,這也是一個名士謀士們要名不要命的年代。


    所以,陳宮大義凜然的來找曹孟德了,他要通過自己的悉心勸說,讓曹孟德明白屠戮是一種罪!他要救徐州百姓於水火之中,他要履行自己的職責與生命的高貴!


    但是,當曹嵩枉死的時候,大義的陳宮在什麽地方?那個時候,怎麽沒有人告訴那些強盜們,殺人是一種罪?還是說,因為曹孟德是個名人,所以就活該要做出一副舍己為人的樣子嗎?


    如果曹孟德可以被陳宮說動,那他也就不是曹大人了,改名叫曹聖人算了。


    殺父之仇,安能不報?


    陳宮見了曹孟德,他言語之中還是有著舊時的幾分傲然。“聽說你兵臨徐州城下,為了報殺父之仇。孟德兄聽我一言,我知道陶謙可是個正直君子,想必你們之間必定有什麽誤會。而且你要屠城,這眾多百姓,與你有何冤仇?難道,你還執迷不悟於殺戮嗎?因果輪迴,報應不爽,你當初殺死呂伯奢一家時,怎麽沒有想到今日?”


    陳宮一甩繡袍,他自以為這番話說的可謂是感人肺腑,說的足夠打動人心了,除非那心是石頭做的。不過這隻是他的一廂情願的自以為是,他怎麽能夠妄自揣摩,霸主曹孟德的思想呢?所以說,一個人的思想覺悟決定了那個人的人生高度。思想一詞,可是非常偉大非常重要的,陳宮也不看看自己和人家曹孟德,是一個等級上的嗎?


    不,拿陳宮來與曹孟德相比,這簡直都是對曹孟德的侮辱了。


    雖然陳宮說的也有那麽點道理,不過在曹孟德看來,這可就不是那個滋味了。還有“孟德兄”這個稱唿,喂喂,你誰啊?我和你很熟嗎?你少在這兒稱兄道弟攀親戚關係了。還有動不動就說什麽要屠城的,難道我攻打徐州就是為了屠城?難道我就是這麽一個行為卑劣、狼心狗肺的小人?


    不過,更讓曹孟德在意的,是陳宮所說的“呂伯奢”這三個字。現在誰不知道,呂伯奢可謂是曹孟德的心頭病,就算他自己提起來,你都不能順著他的話繼續接下去,更何況陳宮這廝直接主動挑起了這個話題?


    忍字頭上一把刀,但是脾氣一向甚好的曹孟德再也忍不下去了,站著說話不腰疼,又不是你爹死了,你當然可以說的這麽冠冕堂皇!


    至於那段關於“呂伯奢”的誤會,曹孟德不需要和任何人解釋。相信他的人不會誤解他,不信他的人他也沒有解釋的必要。至於陳宮怎麽想,那是人家的自由,曹孟德可是沒有幹涉別人思想性格的習慣。


    一向霸氣勇猛的曹孟德有些任性的說道,“陶謙殺我一家,我當然要報仇。我就算不聽你的,你又能把我怎樣?”曹孟德瞪著陳宮,一臉傲嬌的說道。


    “什麽?你你哎!”最後,陳宮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對於這聲歎氣,無數的史學家做了無數的猜測,有人說是為了時局混亂的無奈,有人說是對徐州百姓將要承受的命運的無奈,有人說是對曹孟德囂張跋扈的心痛,有人說是對亂世的疲倦總之,沒有一個人的答案可以令人讚同。


    因為,沒有一個人知道,這聲歎氣,陳宮不過是為了掩飾自己無法麵對曹孟德問題的尷尬。是啊!換位思考一番,如果別人殺了你父親,你還能那麽無動於衷的信奉著什麽“道義”嗎?


    如果真的這樣,那這個時代也就沒有什麽狗屁的道義了。


    “我愧對陶太守交給我的大任啊!我愧對徐州百姓啊!”陳宮說完,自覺無顏麵對徐州百姓,於是轉投陳留太守去了


    曹孟德對陳宮的人品是很質疑的,從一開始。按理來說,無顏麵對徐州父老,那不應該自殺謝罪嗎?如果陳宮真的自殺,那麽或許還會給這段充斥著血腥的時代留下一個令人津津樂道的看點,但是他沒有。陳宮的過去,現在以及將來,這之間必定與曹孟德還有著無數的相牽扯的聯係。


    風雨過後一定是彩虹嗎?未必!人家彩虹也是有智慧的。


    陳宮找了個借口遠離即將遇難的徐州城,這位,雖不算得最佳影帝,但是演技也絕對是一流的。是否能瞞過曹孟德等人不說,因為若幹年後,這些人終歸作古,他瞞過了一眾史官,留下了一個絕對的好名聲與悲劇無奈的人物形象,這不得不說,陳宮的演技可算是出神入化了。


    陳宮走後,曹孟德平複下心中怒氣,在人前,他又是那個麵目和善的曹大人。他仍然是那個受無數士兵所追隨的曹將軍。


    曹孟德整頓好大軍,全力向徐州進發。九州之一,兵家必爭之地,徐州,我來了!曹孟德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在旁人看來或許是微笑,但是曹孟德卻知道那是冷笑。


    父親,我必用陶謙之血,來祭奠您的亡魂!


    有些事情就是這麽的奇妙,到了一種妙不可言的境界。


    陶謙聽說曹孟德來了,知道陳宮勸說失敗,老人家急得愁白了些許白發。


    某日,曹軍大力進擊,呈破竹之勢。


    某日,曹軍火力全開,勢不可擋,如此這般,徐州危矣!


    無數的正規消息與小道消息如同紙片兒一般的飛進了徐州太守陶謙的耳畔。陶謙手扶城欄,仰天慟哭,“這都怪我,都怪我啊!要不是我,徐州人民怎麽會遭此大難?我真是徐州的罪人,我真是天下的罪人啊!”陶謙深深的感歎,他老淚縱橫,令人看了生他諸多的不忍。


    一旁的將士們都不禁紛紛指責曹孟德的慘絕人寰,滅絕人性,大逆不道。沒聽到尊老愛幼的儒家傳統嗎?不知道要體恤人民嗎?這麽大興戰爭的,真不是個好東西!


    這一刻,無數人都被陶謙的謹善給欺騙了,從而忽略了,曹孟德討伐徐州,討伐陶謙的原因是什麽。


    每個人都在用自己的道德標準來規範他人的行為,還會有無數種美其名曰的方式。而這一切,不過都是因為“與我無關”。


    沒有人會在意曹孟德,就好像,沒有人會在意在戰爭中亡去的那些兵甲們的親人。人們所在乎的,往往是某一件事情的本身。比如研究曹孟德這個性格多變的人,比如研究這場徐州之戰。


    正當陶謙這邊很是膠著時,當事人陶謙突然靈機一動,他想到了一個救星。這位救星,正是開創了尊老愛幼的典範並被作為楷模的北海相孔融。


    孔融是誰?就是那個讓梨的好孩子啊!


    孔融讓梨的事跡,已經被作為了一種教育上的模範。而孔融,他因為讓梨這一偉大舉動,也理所當然的被作為了教育方麵的代表。盡管,孔融在軍事上的地位與能力也不差。


    但是在人才濟濟的三國時期,孔融的軍事能力還是不太出眾的。最後,孔融還成就了劉皇叔北海相救的美名。劉玄德的踏板有無數人,而孔融,也僅僅是其中之一罷了。如果不是多虧了那小時候的讓梨事件,恐怕孔融也會變得籍籍無名了。


    陶謙和孔融是故交。雖然說徐州離北海有那麽一段距離,不過好朋友之間可是不能用距離來定義的。陶謙有難,他想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孔融。而也正因為此事,給好友孔融帶來了不幸。


    不過,這與曹孟德何幹?既然做出了選擇,那麽就要承擔屬於自己的責任。一個連承擔都沒有勇氣的人,還能被人瞧得起嗎?所以,就這一點而言,孔融估計是不會怪罪曹孟德與陶謙兩人的。要怪,隻能怪自己的不幸。


    從自身找原因,孔融可謂是真名士。這在人才濟濟的三國中也是很難得的了。但是真名士又如何?最後稱霸一方的,不都算的上是偽君子嗎?


    一封求救信,一位遠道而來的信使,北海,還是被牽扯了進來。不過,即使沒有陶謙,孔融與曹孟德之間的衝撞,僅僅是時間問題。


    曆史中不乏假名士與真小人,唯獨缺的便是真名士與偽君子了。忠義禮智信,孔融的死,是時代的不幸!


    一更奉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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