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彤姐姐,你吃了那麽多東西,為什麽從來不見你去如廁啊?”紀南歪頭看著銀屍,一雙烏黑的大眼睛滿是好奇,可問出的問題差點讓白崖嗆到了。


    白彤原本還是銅屍的時候,軀體其實是死物,依靠著體內的心核和精血活動。可當它晉升到銀屍後,等於從陰還陽,以天地法則補全了魂魄,從一具會動的僵屍變成了異種生靈。


    既然是生靈,軀體自然就不再是死物,但也還不是完全的活物。雖然可以吃東西,但腸胃不會消化,吃進去的東西依靠火毒溶解,吸收掉其中的元氣,剩下的殘渣化氣排出毛孔,根本無需如廁。


    當然,銀屍其實不吃東西也無所謂,可以通過吸收日月光華存活,日積月累之下還會繼續進化。


    白彤靈智開啟不久,論年紀還真不一定比紀南大,但是被人叫做姐姐,看起來依然挺高興,臉上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


    “不,不知道!”她壓低了聲音迴道,變成銀屍後,她的聲帶恢複了,可聲音沙啞如梟,除了麵對白崖和紀南,平時很少說話。


    “咄咄~~”就在白崖喝完了這杯茶的時候,屋外響起了敲門聲。


    “請問……閣下可是青城來的白公子?”


    紀南從門外帶進一男一女,女的是這兩天伺候白崖等人的侍女。男的是個十幾歲的少年,穿著宮服,麵白無須,聲音尖利,居然是個小太監。


    “在下正是!”白崖心中奇怪,他待在王府快兩天了,沒見過府中還有太監。


    “王上今夜宴客,還請公子赴宴!”小太監恭敬地低著頭,遞上一份請柬。


    “慢著!”白崖打開請柬,一看落款,頓時微微一驚,連忙喊住轉身要走的小太監。


    他取出一錠白銀塞進小太監的手裏,鄭重地問道,“這位……公公,您說的王上是……”


    “自然是大王!”小太監露出一個靦腆的笑容,雙手朝上一拱,輕聲說道,“晚上禦花園賓客眾多,公子莫要去晚了。”


    “大王?!蜀王清醒了嗎?”白崖一愣,腦中頓時思緒萬千。


    他來榮王府已經有三天了,但不知為何那位六王子一直沒有見他。倒是這兩天府中熙熙攘攘,又來了不少武者,越發熱鬧起來。


    白崖早上起來晨練,經常能聽到遠處傳來的練武聲響,有時候還有打鬥聲,想必是府中的武者在切磋。


    幸好他們的住處是獨門獨院,外麵還有侍衛站崗,並沒有人過來打擾。白崖也約束著紀南,不讓他出去看熱鬧,三天下來都是清清靜靜。


    可現在那位六王子還沒見著,居然先接到了蜀王的請柬,還真是讓人有些奇怪。


    “莫非蜀王的病情有所好轉了嗎?”白崖左思右想,不得其解,索性不再想,他相信今天的晚宴上應該會有一個答案。


    就在白崖接到宮廷請柬之時,王府內殿也正有一個老太監站在榮王孟岷麵前。


    “父王醒了?”孟岷神情淡然地看著堂下的老太監,跟送請柬給白崖的小太監不同,這個須發皆白的老太監卻是內廷主管之一。


    相比較封建時代龐大的宦官機構,如今的王朝內廷已經大為精簡,不像封建王朝的內廷那樣擁有“二十四衙門”。


    特別是號稱“內相”的司禮監,現如今變成了一個純粹的禮儀部門。而太監掌控的特務機構,也早就被廢棄,或是合並進了國家司法的密探部門。


    至於列國大王的妃子,更是沒有了三千後宮佳麗,一般都是一個王後幾個嬪妃,大多不會超過個位數。


    事實上,這是時代變化的必然!


    人族已不是神州唯一的主宰,國家也不再是個人和某個王族的私器。在仙武宗門的監督和淘汰下,早就沒有了以國家財富滿足私欲的帝王。


    “是,還請王爺盡快進宮!”老太監神情泰然,俯身一禮,便退著出了殿門。


    “殿下……”文先生問詢著看向孟岷。


    “孤夢中僅是一個外遷的閑王,對父王去世的過程並不清楚……在那人登基後,我等才來了成都吊唁。”孟岷似乎知道文先生要問什麽,遲疑了一下,這才輕聲迴道。


    “這麽說主公並不知道王上的病情有無轉變,隻知道王上大致的……”文先生眼中精光一閃。


    “嗯……看來是孤想得簡單了!”孟岷皺眉,他忽然理解了自家先生要說什麽。


    他的夢僅僅顯示了蜀王駕崩的時間,卻沒有具體經過。這樣一來,蜀王可就不一定真是病死的了,也說不定是被幾個爭嫡的兄弟給趁機謀殺的。


    “或是臣想多了,王上身邊有那麽多侍衛,還有護龍一族的高手,怎會輕易出差,今晚去了便知!”文先生淡淡一笑,輕聲說道,“隻是主公也要做好這方麵的準備,以免被別人打個措手不及。”


    ……


    白崖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便帶著紀南出門。因為是要去蜀王宮,所以隻能將銀屍和小混天鵬留下。


    不過,這才剛剛出了院門,他就有所感應,抬頭看向遠處的廊道,正好看見一個微駝的老太監背手走過。似乎感應到了他的視線,老太監忽然抬起頭,朝他這邊微微一笑。


    白崖目光一閃,朝著老太監抱拳為禮。


    “師兄,你認識他?”紀南奇怪地看了看他。


    “不認識!不過,禮多人不怪,人家年紀比我們大,修為比我們高,當然要尊敬一些。”白崖拍了一記少年的腦袋,朝他一笑。


    “呀,別打了,我娘說過,總打頭會打笨的。”紀南不滿地摸了摸後腦勺,疑惑地問道,“那個老……人家,修為很高嗎?”


    “應該是個先天武者!”白崖看著遠去的老太監,淡淡迴道。


    他的五氣通脈術越發精湛,對氣息感應很強,這也是這門秘傳比紀南所學的兩種秘傳更強的地方。


    “先天武者?”紀南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問道,“不是先天之後就不能當官了嗎?”


    “宦官可不算官!”白崖輕笑,解釋著說道,“列國王室積累了數千年,身邊都有所謂的護龍一族,其中高手很多,自然不會缺少先天高手。”


    “他們是為了保護大王嗎?”紀南大感好奇。


    “也不盡然,護龍一族的設立不僅僅是為了保護某位特定的君王,更是為了保護整個王室血脈。若是當代君王昏庸,需要改朝換代,那麽除了部分死士,護龍一族的其他人就會改變效忠對象。”白崖緩緩說道。


    “那……他來王府,是不是要投靠榮王啊?”紀南眼珠子一轉,笑嘻嘻地說道。


    “嗬嗬,先天武者不會介入爭嫡一事,他恐怕是跟剛才那個小太監一起來的,應該隻是請榮王進宮赴宴。”白崖想了想,繼續說道,“當然,傳個信用不著先天武者出馬,估計這位過來榮王府,也有警告榮王的意思……看來當今大王的病情真的有好轉了!”


    “啊?好複雜!”紀南年紀小,對人際關係懵懂了些,但白崖一解釋,他馬上就領悟了。


    “兩位公子,府中已備好馬車,可要現在就去王宮?”兩人尚未出府,就有下人跟了上來。


    “不用,我們自己去!”白崖笑著擺手,拒絕了榮王府的馬車,帶著紀南徑直朝大門走去。


    “師兄,幹嘛還要自己叫車啊?”紀南摸不著頭腦,疑惑地迴頭問道。


    “蜀王如果病情好轉,那我們就不能介入爭嫡一事,跟榮王府就要保持距離了,最好不要坐他們的馬車去赴宴。”白崖認真地解釋道,“當今蜀王還算賢明,隻有他真的無法理事,仙武宗門才可參與諸王爭嫡,否則就變成亂臣賊子了!”


    “那我們豈不是要迴山了?這才剛出來啊!”紀南一下苦了臉。


    “晚上去了禦宴再看吧!”白崖輕輕搖頭,剛也隻是他的猜測。


    蜀王之前要不是真的病危,蜀國諸王子哪會掀起爭嫡風雲,一個頻臨死亡的病人哪有那麽容易好,現在的情況看起來確實有點詭異。


    蜀王宮正門位於成都最內環,一連串的宮殿沿著中軸向西延伸,一直通過西城門。站在宮牆之外,依稀能看見裏麵處處殿閣樓台,金碧輝煌,比白崖前世見過的故宮都毫不遜色。


    王宮最西麵連接著一處偌大的園林和草場,那裏是王室的別宮,附帶有禦花園和獵場。


    白崖接到的請柬上麵,標注的禦宴地點就是這裏。


    守衛宮門的兵卒驗過兩人的請柬和青城身份牌,便直接放他們入宮。


    “他們沒有收走法器耶……就不怕我們刺殺蜀王嗎?”紀南湊近了,小聲說道。


    “嗬嗬,難道你以為進了宮就一定能靠近蜀王身邊嗎?”白崖好笑地反問道。


    “蜀王可不止宴請了我們,估計其他仙武宗門的人也來了。我們的宴席一定在室外,蜀王最多就站在樓台高閣上遠遠露一麵,可不會跟大家一個個打招唿。”


    ps:剛恢複,病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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