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蘇星暉正睡得香的時候,突然間在朦朧中聽到有人敲自己的門,他一下子醒了。


    蘇星暉由於練武,一向比較驚醒,特別是有人在喊他的名字的時候,他聽到有人在喊“蘇星暉”,便問了一聲“誰啊”?


    外麵傳來一個惶急的女聲:“是我,程桃仙啊,我兒子發燒了,你能不能幫我把他送到衛生院去啊?”


    蘇星暉飛快的把衣服套到了身上,把床頭的燈繩拉亮了,萬興安一下子也被驚醒了,他迷迷糊糊的問道:“星暉,怎麽了?”


    蘇星暉道:“程桃仙的兒子病了,快起來幫忙。”


    萬興安也穿起衣服來,蘇星暉已經打開了門,借著樓道裏的路燈昏黃的燈光,他看到程桃仙臉上惶急的臉色,他問道:“程姐,怎麽迴事?”


    程桃仙帶著哭腔道:“不知道怎麽搞的,今天威威睡到半夜,突然鬧騰起來了,又哭又鬧的,我一摸他的腦袋,熱得發燙,臉都是通紅的,我一個人不知道怎麽辦,就隻有來敲你的門了。”


    蘇星暉沒有再問什麽,他來到了程桃仙房裏,隻見程桃仙的兒子羅威正在床上大哭著,小臉通紅,他連忙用一床小被子把羅威裹在了被子裏,抱著就往外衝去,一邊跑一邊叮囑程桃仙帶些衣服被子跟在後麵。


    萬興安也出來了,他跑下了樓,把黃嫂喊了起來,讓她開了鄉政府的鐵門,蘇星暉飛快的跑到了鄉衛生院。


    衛生院晚上值班的醫生是一個女醫生,她被蘇星暉喊起來之後,有點不耐煩,這很好理解,誰在半夜裏被人叫起來都會有點不耐煩的,不過她一看是鄉政府的蘇主任,馬上就變得熱情起來,替羅威檢查起來。


    這時候的鄉衛生院沒有什麽先進設備,就算有,半夜也是用不了的,幸好這個女醫生快五十歲了,經驗比較豐富,她給羅威測量了體溫,三十八度五,問了程桃仙一些問題,又用棉簽壓著羅威的舌頭看了看。


    羅威的扁桃體又紅又腫,女醫生診斷是感冒引起的扁桃體發炎,給他開了藥,在蘇星暉去拿藥的當口,她親自去把值班護士叫了起來給小羅威打針。


    這年頭醫院的服務態度不見得好,不過女醫生把護士叫起來,又說是鄉政府的領導,護士倒是不敢給臉色看,老老實實的給羅威打上了點滴,而且是一針見血,沒有讓兒子受二遍罪。


    女醫生這才對程桃仙笑道:“小程,別太著急,問題應該不大,打兩天針就好了,這就是現在換季引起來的感冒,以後照顧孩子注意著點就行了。”


    一直六神無主的程桃仙,此時見孩子停止了吵鬧,這才迴過神來,她感激的對女醫生道:“醫生,謝謝您了,那您再去休息吧。”


    女醫生道:“那我去休息了,有什麽事情就讓護士找我。”


    女醫生去睡了,注射室裏隻剩下蘇星暉、程桃仙和萬興安三人,蘇星暉把羅威橫著抱在了手上,讓他打針能舒服一點,現在羅威已經又睡著了。


    程桃仙歉意的對蘇星暉道:“來,威威給我抱吧。”


    蘇星暉搖頭道:“不用了,就我抱著吧,給你的話別又把他弄醒了。”


    程桃仙聽他說得有理,便點頭答應了,說實話,她一個柔弱女子,要是一直抱著威威的話,也受不了,威威已經過了兩歲半,也三十多斤了,挺沉的。


    程桃仙又對萬興安道:“小萬,謝謝你了!”


    萬興安道:“程姐,你別客氣,互相幫助是應該的嘛。我們沒事,就是你一個女人家,一個人帶個孩子真是太辛苦了。”


    萬興安一句話說得程桃仙眼淚都快下來了,剛才半夜裏威威鬧騰起來的時候,她真是六神無主,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她也隻能找平時對她幫助最多的蘇星暉了。


    蘇星暉記得,在他的前世,大約是一兩年之後程桃仙的丈夫就轉業迴來了,應該就是因為程桃仙一個人帶個孩子太累了,他作出了犧牲,因為他參加過自衛反擊戰,讀過軍校,提了幹,本來應該是很有前途的。


    蘇星暉便問道:“程姐,你幹脆讓羅大哥轉業迴來啊,要不然你一個人帶著威威,也不是個事啊。”


    程桃仙低下了頭,半晌才道:“那要看他自己願不願意迴來了。”


    這種事情,蘇星暉也不便置喙太多,他便點了點頭,專心的照顧起孩子來。


    萬興安瞌睡比較多,他坐在椅子上麵,不知不覺的就發出了鼾聲,程桃仙正好多帶了一條毯子,便過去輕輕的把毯子搭在了他的身上。


    當程桃仙坐迴到蘇星暉身邊之後,她猶豫了一下,輕聲說:“彭克洪那個人你要小心一點,這些天他到處說你的壞話。”


    蘇星暉淡淡一笑道:“我知道了,謝謝你!”


    羅威一共打了三瓶吊針,將近花了兩個小時,打完之後,還是蘇星暉把他抱迴了鄉政府,把他放到了程桃仙的床上,這才迴到了自己的房間,這時候已經快淩晨四點鍾了。


    萬興安還是一倒在床上就睡著了,可是這時候蘇星暉倒有些睡不著了,他在想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彭克洪和駱名安兩人的小動作,蘇星暉倒是不怕,隻不過這也太討厭了。


    昨天單小龍到野豬溝村去,明顯是這兩個家夥攛掇的,要不然單小龍怎麽可能知道那裏有野味?從這一點看來,金泰和應該也跟單國智搭上了關係。


    昨天的事情,他一點兒都不後悔,既然遇上了單小龍,他也不可能去做一些違反自己做人原則的事情去迎合單小龍,那麽是肯定要跟他發生衝突的。


    就算現在不跟他發生衝突,以單小龍做的一些事情,以後蘇星暉也是肯定會跟他發生衝突的,這是不可調和的矛盾,蘇星暉想要把上俊縣建設好,那麽就肯定會傷害單小龍的利益,因為單小龍的利益就是靠傷害上俊縣老百姓的利益得來的。


    既然總是要發生衝突的,那麽早衝突比遲衝突要好,但是,發生了衝突,蘇星暉也要想一想單小龍可能的報複或者說是後手。


    單小龍是個睚眥必報的人,他又如此囂張,不可能不報複的,他既要報複自己,又要報複野豬溝村,另外,他好像對夏蘭和夏竹也有一些非分之想,那麽,他可能的報複手段,蘇星暉倒是有一些頭緒了。


    當然,不管單小龍怎麽報複,蘇星暉也不會怕他,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倒是彭克洪和駱名安這兩個人,太惡心人了,等他們犯在了自己手上,一定要讓他們好看。


    ********


    十月二十五日,上俊縣城到猛虎嶺鄉的二級公路招標會在縣政府大會議室裏舉行了,上俊縣的七八家建築公司都參加了這次招標,向縣政府提交了標書。


    海民建築公司、宏業建築公司自然也都參與了這次投標,招標會的流程非常嚴肅,招標會當天,縣政府幾位縣長都到場了,省交通廳還派了幾位專家到現場監督開標過程。


    最終結果令上俊縣的老百姓大跌眼鏡,本以為會穩拿這個工程的宏業建築公司連前三名都沒進,綜合這幾家建築公司各方麵的條件,最終海民建築公司成為了中標者。


    其實海民建築公司的標底並不是最低的,他們給出的造價是五百九十萬,宏業建築給出的造價是五百七十萬,但是綜合各家的標書,從各方麵的條件考慮,縣政府和交通廳的專家最終選定了海民建築。


    招標結果出來之後,錢宏業當場大鬧招標會現場,說這次招標過程有貓膩,為什麽最終中標的不是標底最低的他們,而是比他們高出二十萬的海民建築公司。


    不過他的大鬧什麽作用都沒起到,這次招標過程是在交通廳的專家監督下進行的,現場還有公證人公證,可謂公開公平公正,要怪隻能怪他的宏業公司技術實力不夠,以前建造的一些工程也有出現質量問題的前科。


    見錢宏業鬧得太不像話,徐良錫親自站起來對他怒斥道:“錢宏業,你鬧什麽鬧?這次的招標是在交通廳的領導和專家的監督下進行的,有什麽貓膩?你再鬧我就讓公安局把你抓起來!”


    錢宏業還是很怕他這個姐夫的,他其實已經知道這次招標他的希望不大了,隻能在標底上做做文章,既然他的標底這麽低都拿不到這個標,那就真的沒什麽辦法了,他這麽鬧一場也隻是泄憤而已。


    現在見他姐夫都發脾氣了,他也就離開了會場,不過在離開之前,他還是惡狠狠的瞪了許海民一眼。


    許海民也沒在乎錢宏業的不爽,他既然參加了這一次的招標,就不會怕錢宏業,他搞建築這麽多年,什麽紅的黑的也都是見識過的,不是個怕事的人。


    沒事的時候他不主動惹事,事來了就不怕事,這就是他的人生信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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