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獵軍的數百騎士一個個幾乎已經在馬背坐不穩了。從鄴城出發追擊他們大燕的聖女一直到黃河邊的黎陽郡。四百多裏路,三天兩夜不眠不休,終於將先出發一天的聖女追。從昨夜到今夜,因為追錯路一天又趕了二百多裏。終於追了聖女。但是每個人都已經到達了極限。沿途已經累死了數百匹戰馬。人估計也就比死人還多一口氣。他們大燕獵軍不是沒有打過艱苦持久的奔襲戰。但是這次追擊聖女的辛勞卻是那次苦戰都比不的!眼看著離黎陽郡城越來越近,但是前麵聖女他們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看著前麵慕容宙沉默巨大的背影。這些鮮卑國姓子弟組成的大燕最精銳的騎兵沒有一個人敢提出休息的意見,隻有咬牙苦撐。看著一個個累到了極點的慕容、宇文、拓跋、慕輿、土穀渾們從馬落下。


    聖女和那個黑小子是鐵打的,這樣也能撐得住?


    前鋒一個哨探小隊奔了迴來,這些人都把頭盔背在了背,頭冒著的都是熱騰騰的白氣。十幾匹馬一直奔到了慕容宙的麵前,滾鞍下馬。有一個騎兵卻是落下來的,哼也不哼一聲的就累暈了過去。


    “報宙帥,聖女和他的家將已經在黃河岸邊停了下來,離黎陽郡二十五裏。停在一片開闊地生火休息,我們沒有可以悄悄接近的機會…………”


    慕容宙緩緩揚起了手,後麵湧動的大軍突然停止了下來。隻聽見人馬粗重的喘息聲音。他在麵甲下麵沉默著。半晌才問道:“沒有驚動黎陽鎮將麽?”


    哨探恭謹的迴報:“迴宙帥,按照您的命令,我們隻是派了一個小隊以您的銀牌命令黎陽一帶鎮軍不得輕動。不得幹擾我大燕獵軍行事。並不敢透露我們獵軍來意。下遊都已經派了小隊過去,截住來往船隻。還有一個小隊已經先行渡河控製對岸了。聖女他們絕對無法得到船隻過河…………隻是…………”


    慕容宙沉沉道:“怎麽?”


    “迴宙帥,天氣越來越冷,隻怕黃河封凍就在眼前了!以我們現在這數百人馬,這麽一條大河,難以完全控製住!如果不動員黎陽郡鎮軍的話…………”哨探的軍官硬著頭皮迴話。這樣的話,等於就是在質疑宙帥的安排啊!他都忍不住有些後悔,自己發什麽瘋說這些話?宙帥安排什麽,聽命令就是了。


    慕容宙轟的一聲跳下馬來,整個獵軍,隻有他還是如山一樣穩重。沒有半點辛苦追擊的影響。他抬頭望著天的月亮。麵甲的憤怒金剛像在月色下閃耀著微微的光芒。象要活過來一樣。他沉沉道:“不能讓更多的人知道聖女已經背棄了我們大燕!現在可以依靠的隻有我們鮮卑國姓子弟的獵軍!”整個大燕的壓力,似乎在這一刻,全部在他如山一般的肩頭。哨探軍官恭謹的伏下身子,接受了他的命令。慕容宙彎下腰拍了拍他的頭:“好漢子,辛苦了。”短短的六個字,讓這個哨探軍官的眼淚都快流了下來。這位大燕戰神,在大燕絕代雙驕一死一叛,鮮卑聖女逃亡的局麵當中,就成了他們這些國姓子弟的最後依靠!


    慕容宙揚起了手:“下馬!休息!各哨探小隊,對聖女他們保持監視。一隊進駐黎陽郡城,讓他們不要出來摻合。現在這個時候,就看我們獵軍的了!”


    轟隆的浮冰互相撞擊的聲音,將慕容秋從昏迷當中幽幽的驚醒。她隻覺得自己被包裹在一團溫暖當中,肩膀的傷口的疼痛,也減輕了許多。耳邊隻能聽見一顆心髒在有力的跳動。她掙紮著動了一下。才發覺自己被方知曉牢牢的抱在懷中,而且這個黑黑的流民是光著膀子將她抱在懷中!那個輕軟的睡袋已經被裁開了,將兩個人都包裹在其中。自己的臉就靠著他**著的胸膛,男孩子身的味道就這樣將她整個包裹住!女孩子的臉頓時的紅了。她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在這個冬日方知曉為了給傷後的她保暖,也隻有采取這個辦法了。她掙紮想將頭探出來。頓時就驚動了方知曉,他掀開蓋在慕容秋頭的睡袋和衣服,讓她把頭鑽了出來。半夜的好睡,讓女孩子白皙的皮膚變得紅彤彤的。還有一些熱度沒退。藍得透明的眼睛就這樣水汪汪的看著方知曉。有傷後的軟弱,更多的是一些才睡醒那種帶著稚氣的迷糊。飽滿的胸口微微起伏著,就這樣撞擊著方知曉**著的胸膛。頓時就讓緊張了一夜的方知曉色心大動。


    親一下,還是不親呢?想著這個問題的方知曉下意識的就蹶起了豬嘴。準備大快朵頤。可惜的是,慕容秋清醒得很快,一把就抵住了他那張臭嘴:“不許亂來!你這個臭流民。”女孩子才醒來的聲音帶著一點嘶啞,聲音更是微弱。聽起來卻象情人的撒嬌。


    唉,錯過機會啦…………不甘心的方知曉還是親了一下女孩子細膩的手心。讓女孩子臉更是泛起了驚心動魄的潮紅。她咬咬嘴唇,決定不和這個黑家夥計較。她四下看看,就看見天色已經放亮了。水聲在南麵轟鳴著。黃河就在他們的眼前!周圍是一片曠野。黎陽郡城的城牆已經在十幾裏之外的遠處了。一團篝火還在那裏燒著。那匹奪自獵軍的戰馬低著頭在啃地的草根。周圍一片稀薄的晨霧。極目四顧,沒有人聲馬跡。隻有天地初辟一般的安靜。還有那個臭流民心跳的聲音。長劍就插在這個家夥的手邊,隨時就能拔起動手…………他,又守了自己一夜啊。


    “獵軍呢?沒有追來麽?”慕容秋終於恢複了正常,問起了自己最關心的話題。


    方知曉苦笑一聲:“怎麽可能沒追來!這幫家夥都是屬狗的,追什麽東西就再不放過。老子***幹脆就在這空曠的地方坐下來,生火燒水吃幹糧。他們有點動靜老子就看得見。那幫銀甲家夥大概還是怕老子一拍兩散,他們迫過來就砸了你脖子麵那個地攤貨。一個個又朝遠處退了。整個下半夜,不時有他們的人過來繞一圈,遠遠的看老子睡了沒有。老子就給他們看看手裏的劍。一個個屁也不敢放又灰溜溜的退迴去…………大小姐,你看現在怎麽辦?麵前這麽老大一條河,半條船都沒有。咱們就在這裏耗著?還是準備怎麽過黃河?我看咱們是沒路可走啦。”


    慕容秋掙紮著想站起來,方知曉一笑放開她。自己先站了起來。在冬季刀子一樣凜冽的寒風當中,他就打著赤膊。倒三角的健美體態就清晰的印入慕容秋的眼中。看著她害羞的樣子,方知曉還故意擺了幾個健美的e。然後才跳著去穿衣服。***,被打印過後,似乎連冷也不怎麽怕了。慕容秋搖晃著身子站了起來,快步走了高高的河堤。風將她的金色秀發吹起,方知曉忙跟了去。理所當然的就將女孩子的身子環住。


    大河滔滔,八百裏弱水插翅難渡。大塊大塊的浮冰在河水當中翻滾。父親在遙遠的關中。背後是已經背棄的母國,還有大燕戰神統領的獵軍。身邊隻有這個環著自己,為自己擋風的臭流民。天下之大,哪裏才是我慕容秋的去路?女孩子身子一軟,倒在了方知曉的懷中。低聲道:“我們無路可去啦…………。”


    方知曉握著手中長劍,苦笑道:“反正我已經和你栓在一起了。要一起死便一起死。要投降我當然也不反對…………總之,我是不會放下你一個人的。這點你盡管放心。似乎到了這個時代,握著這把劍,我才知道真正的男兒,心裏到底是怎麽樣一種感覺。在我們那個時代,是看不到這些的。可惜我不能更多的感受這個時代啊…………”


    慕容秋感激的看了方知曉一眼,在心底翻滾的也不知道是什麽情緒。這個從天而降的臭流民。自己摔在他的懷中之後。就和他一起在逃亡搏殺。短短的一天兩夜的時間,兩個人就從生到死,從死到生。他始終在自己的身邊,保護她,照顧她。難道這都是天的安排?女孩子伏在方知曉的懷中,努力的抬起了頭,閉著眼睛微微顫抖著就將自己的嘴唇送。方知曉看著慕容秋的舉動,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覺得心口和眼睛裏麵同時一熱。低頭迎了去。


    這一吻,似乎就是永久。


    天際處突然傳來了一陣低沉的轟鳴聲音。就像從大地深處發出的一樣。風刮得更勁更疾。吹得堤擁吻的兩人衣襟高高飄起。從遠處到近處,翻騰滾動的黃河,突然飛快的靜止了下來。一道白亮的冰麵,快速的延伸過來。咆哮的波濤凝固了,甚至連時間都在這一刻似乎凝固了。轉眼之間,一條寬闊的大河,突然就變成了一片平滑的冰場!


    方知曉沒有注意到這一切,他隻是全身心的沉浸在這一吻當中。女孩子柔軟的身體在他懷裏輕輕顫抖。她的唇柔軟芬芳,她的舌頭在他的侵略下宛轉的迎合著。他並不是處男,甚至可以說有點經驗。但是這種女孩子到了最後關頭,全身心獻的一吻,絕望、感激、第一次的緊張…………種種感覺都融合其中的經驗,還是他從來沒有體驗過的美好!管他外麵世界是不是天崩地裂了。他也要將這一吻進行到底。


    女孩子最先從他的懷裏掙脫了出來,胸口劇烈的起伏著。藍色的眼睛水汪汪的似乎要融化了一般:“夠了麽?臭流民?”開玩笑,當然***不夠了。方知曉舞動狼爪就要再撲去。慕容秋卻一臉驚喜的轉向了河麵:“黃河…………黃河封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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