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不遠不近的跟在了朱祐樘後麵出了飯堂。


    兩人之間的距離約為三尺左右,在這個範圍內,她認為兩人不會發生什麽,然而最後的結局卻不會以距離作為參考。


    恰巧的,那是一個明月沒有辦法料想到的結局。


    明月本來就沒吃上什麽東西,兩人走出殿外,外麵還有點暑熱,兩個人走在宮院的角落裏。


    迎風一吹,明月才覺自己的臉頰越發滾熱的厲害。


    朱祐樘在前麵走了幾步,突聽後麵的腳步停了,他迴過頭去一瞧,見明月臉色不對,有些腳浮虛。


    明月隻覺得頭有些微顯,走路下無根,轉眼見朱祐樘大步向她走來。


    一時有些驚慌無措,也不知為什麽,下意識的就向後退了幾步,然後囁囁說道:“殿下?”


    “你怎麽了?”明月還不及反應已經看見朱祐樘伸過來的手濕潤的撫在她的額上,她如是受驚的小鹿一般,下意識的就連連後退。


    這一下就驚住了朱祐樘,他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一臉防備的明月。


    明月隻覺得頭痛難受,可是卻還是忍著福了一禮說道:“殿下,你有什麽要吩咐的嘛。”


    可能是起身太快,血壓一下湧上了腦,隨後明月就覺得一陣頭重腳輕,隻能無力的感受到,自己要倒下去了,下意識的向前揮動了一下雙手,想要抓住點什麽。


    可是她還不及反映,便覺得有一種倒在他人懷裏的溫暖撲上身,明月勉強的撐開眼皮,在宮殿裏映照通明的燭光下,朱祐樘立在逆光中,那眼眸卻黑亮的分明……


    “阿錦,阿錦……”


    他叫的……可是“阿錦?”明月突然想到那一個無聲黑夜裏,自己從他身後跳躍而走,看著他的碩長的身姿立在那月夜下,突然心裏微微生了幾分觸動。


    等醒來的時候,明月發現自己還躺在朱祐樘的懷裏,他正用一抹汗巾打濕了冰水,為她擦身……擦身……


    感到自己身上的清涼,那一瞬間,明月的臉通的一下就紅了,隻怕能將那汗巾上的冰水全部蒸幹。


    見她醒了,朱祐樘微微換了一下姿勢:“好多了嗎?”


    明月抬頭看了他一眼,也沒力氣說什麽了。她知道自己這是中暑了,但是……


    也用不著他這位殿下親自來照顧吧?


    明月略定了一下神,開始審視兩人的現狀,她雖然沒有全裸,可是也差不多了。隻有一抹清涼的小衫圍在胸上,下麵,她幾乎不敢往下審視。


    雖然前世已經嫁為人婦,對男女之事並不陌生,但不可否認,她終是禮法製教下長大的大家閨秀,如此與一個男人共處在一榻,還是會覺得有些不適。


    “傻呆什麽呢?剛才太醫來看過了,說是中暑了。”朱祐樘聲音很溫柔,隻是定定的看著她。


    “恩?”明月迷迷糊糊地聽著,也迷迷糊糊地看著他。


    “因為出汗過少,所以身體沒辦法散去熱度,體溫就變高了,脈搏跳動得也快了,人就容易虛脫或是昏迷。”


    看著明月那有些迷糊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麽,原本不好的心情開始慢慢變好了。


    朱祐樘微微的笑了笑,隻是看著她,伸手撫在她的額上為她擦去了正在冒著的汗珠,接著說道:“出汗也好,太醫說發出了汗,才能好的快,你這身子弱的,隻是在太陽下站了站,就悶的虛脫了。”


    “虛脫??”明月下意識的應了一聲,其實心思壓根沒有聽進去,她隻是看著朱祐樘那不曾係好的裏衣,見麵裏的肌膚在他動靜之中微露,那身上的血液一陣陣的騰了上來,羞的幾是不知道要如何自處。


    朱祐樘卻以為她還是不明白,下意識的放下手裏的汗巾。


    “是,悶出了熱毒,勾起了你原本的虛寒,水火不濟,內裏不調,所以太醫交待要讓你把汗出掉。”


    “嗯。”明月垂著頭,隻是不知道要把眼光放在那裏才合適。


    朱祐樘那裏會看不出來她的不適應,不過二八少女,年瑟芳華,有些羞怯,也是當然,便隻是笑著又喚了一聲道:“阿錦,你怎麽了?”


    阿錦??這兩個字一下驚住了明月的心思,她立時清醒過來。


    他喚她阿錦?


    是了,之前他也是這樣喚她的,明月微微一轉眸子,正好對上朱祐樘的眼,他的眸子是那樣的溫柔。


    那麽隻這一下下,好不好,隻這一下下,讓她忘記那些過往的不快。


    或是因為病了真的會讓人變的軟弱,明月順從的縮在朱祐樘的懷裏不再動:“讓我靠一下好吧嘛!”


    “你靠多久都成。”朱祐樘笑笑伸手抱著她的腰讓她依在胸口。


    明月看著朱祐樘清逸的笑容,突然覺得心裏微微有些痛楚,她有些含糊不起的依在他的胸口說道:“對不起。”


    “對不起?你幹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朱祐樘依舊笑著,可是卻擰住了眉,抬起明月的額,注視著她的眉眼,定定的說道:“若是別人對不起我,我或許會原諒他,但你不許。”


    “哦。”明月應了一聲,然後側過頭去,有些試探的說道:“為什麽,要是如果有一天,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呢?”


    朱祐樘的身子瞬間僵直了一下,但很快還是放鬆了,接著帶著幾分輕笑,幾分認真的說道:“那要看看你做什麽了,說說看。你做了啥對不起我的事。”


    明月看見他眼眸裏的戾氣,心裏瞬間恢複了清明,之前的那點點溫情再也不見,隻能是帶著幾分認真的說道:“現在還沒有,不過沒準我會那天想起來,我上輩子或是上上輩子卷過你的老婆本與人跑了呢。”


    朱祐樘不由大笑,有些無語的點了一下她的鼻頭,然後說道:“胡說什麽呢,以後這樣的玩笑不要開了。”


    明月笑了笑,然後依的更近了,隻是卻覺得兩人之間再也沒有之前的那份親近。


    或許人就是這麽奇怪,一旦陷入了某種泥藻,就會變得難以自拔,難以自控,譬如現在的明月。


    隻是,一旦決定了什麽,不管是不是本意,也不管是不是後悔,她必定會將它進行到最後誓不罷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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