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上次兩人已經見了麵了,太後這樣的一個舉動,在百裏芸眼裏,實則是有些幫扶她的。


    別看她嫁的隻是個連世子之稱都沒有的男人,但在太後眼裏,她可比某些能嫁進皇家的更得太後的喜愛。


    百裏芸唇角帶笑,往前走了兩步。


    “瞧瞧這模樣,長的就像有福氣之人,可真得人疼愛……”


    百裏芸裝作不好意思的模樣,嬌羞地垂下了頭。


    人群中頓時響起不小的誇讚聲。


    紀氏站了出來,慈愛地替女兒解圍:“多謝太後娘娘如此抬愛芸兒,真是她幾世都修不來福分啊。”


    太後同樣也點點頭,放兩人迴了座位,堂下座無虛席,衣香鬢影,好不融洽。


    不一會兒,一個太監從前門進來,附在太後耳邊低語幾句,眾人皆可見太後的臉色一變,眉頭緊皺,大喝一聲:“竟有此事?”


    話音剛落,下麵頓時一片寂靜,不複方才那種熱鬧場麵。眾人麵麵相覷,皆是有些膽顫:是誰那麽大的膽子敢在今日觸太後的黴頭?


    “你們都給哀家過來。”


    太後站起身,厲聲朝堂下的人嗬斥道,怒氣衝衝地揮一揮衣袖,徑直往園外走去。眾人隻得紛紛起身,順從地跟在她身後。


    紀氏和百裏芸也不遠不近地跟著,忽然,不知道從哪裏出來一位姿妍秀麗的宮女,小聲道:“上官小姐,靖安王妃有請。”


    百裏芸心底一疑,這時候靖安王妃找她做什麽?且不說她與那靖安王妃從未見過麵,就算以後真的成了婆媳也不應該在太後遊園的時候將她喚過去,實在有些不合適。


    紀氏在旁也稍微有些詫異,之前在園內並未見到靖安王妃,這下突然傳喚,莫不是真的出了什麽事?想到這裏,她推了推百裏芸的手臂,道:“王妃讓你去,你便去罷。”


    百裏芸點點頭,不作言語。


    “靖安王妃說,隻讓上官小姐一個人去便行,夫人還是在此地待一會兒罷。”


    聞言,母女兩皆是一愣,紀氏不好意思地收迴了手,用眼神示意百裏芸遵循丫鬟的傳話。百裏芸垂下了眸子,嘴角勾起一抹清淺的弧度,那張出塵絕豔的臉讓眼前的丫鬟看得失了神。


    “好罷,那娘親就在此地稍等一會,芸兒去去便迴。”


    丫鬟清月猛地迴過神,看著眼前溫婉清麗的人兒,心下升起一股嫉恨,這一去,怕是有去無迴,隻可惜這一張臉蛋,活生生地給浪費了。


    “這邊走。”清月微微俯身,行了個禮,轉身便帶著百裏芸朝另外一條路走去。紀氏看著兩人的背影,忍不住拿手輕撫住胸口,這莫名地心慌從何而來?


    看著兩人越走越遠,終於消失在看不見的官道上,紀氏終於收迴了目光,跟著眾人繼續前行。


    數十人穿過長長的長廊,幾經轉角,終於來到了一處寬敞的庭院內。


    緊跟其後的眾人依然不明白為何在這個時候,要跟著太後來到這種偏遠的地方,紛紛都在小聲議論著。


    “將那兩人帶上來!”太後身旁的管事公公詞嚴令色道。


    這本是一座較為偏遠的樓閣,平日裏除了打掃的丫鬟婆子就幾乎無人進入,可就在今日,打掃宮殿的丫鬟們進入庭院後,突然從右邊的一處偏房傳來了不同尋常的聲音。


    幾名丫鬟心裏皆是奇怪,這院內本無人居住,平日裏盡是用來放置一些雜物的,可那奇怪的聲音真的似是從那兒傳出來的,幾人湊近一聽,竟然從裏麵傳來一陣男女吟.哦聲。


    幾人一聽,全都變了臉色,這宮內竟有人行這等苟且之事?商量之後,幾人將總管胡公公喚來,將那兩人捉了個當場。


    隨即,幾名侍衛押著兩人就出現在眾人眼皮子底下,仔細一瞧,才發現那竟是一男一女,皆是發冠盡散,衣衫不整的樣子。


    那名被壓在地上的女子發絲散亂垂在麵前,看不清模樣,不過外衣一看就是匆忙裹上身的,露出了胸口白花花的一片。


    “天哪!這是.....”人群中有人發出了驚唿聲。


    “竟有丫鬟敢在皇宮內做出這等下作之事.....”


    有幾名官家小姐驚叫出聲,紛紛捂住眼睛轉過身,這等汙人耳目之事但凡沾染了一點在身上都會對她們的名譽造成損害,畢竟她們可都是冰清玉潔的世家小姐,身份可不一般。


    那身穿侍衛服的男子伏在地上,痛哭流涕,嘴裏一個勁兒地求饒:“太後娘娘饒命,饒命啊.....這一切都不管卑職的事,全是這個賤婢勾引卑職的,是她突然讓卑職來到這裏,見麵就開始脫衣服,卑職阻攔不及啊,太後娘娘,卑職在前門當差有五六年了,絕不會做這羞恥之事。太後娘娘明察啊....”


    還沒從男子的話中迴過神,紀氏便聽見旁邊兩位衣著華麗,容貌精致的官家小姐在小聲嘀咕。


    “我看這男子的神情也不似作假,說不定真的就是被那丫鬟所蠱惑,不然也不會做出這等醜事。”


    “就是就是,你看那丫鬟,定不是什麽好人家的,你看她的臉,哪裏有一點羞愧的樣子,要是我,那得恨不得一頭撞死在這柱子上。”


    “呸呸呸,你說什麽呢,你哪裏會做出這種醜事.....”


    紀氏皺了皺眉,特意瞧了眼那跪坐在地上的丫鬟,恰巧那女子正好抬頭,兩人直直地打了個照麵。


    那丫鬟麵色平靜,即使妝發髒亂,可還是一臉從容,正如剛剛旁邊那兩位小姐所說,一點都沒有做醜事敗露後的羞憤,反而還會讓人感到莫名地坦然。


    這麽一對比,尤其顯得身邊的男子卑劣可笑。


    眾人便聽見那女子緩緩開口,聲音如同出穀的黃鶯般悅耳,可此刻卻沒有人欣賞。


    “真是可笑,你剛剛還拉著我的手說這輩子都不舍得離開我。怎麽?現在不作數了?”


    “你....簡直瘋了,我什麽時候說這種話?我告訴你個賤人,休想害我”


    “嗬嗬...真是可笑,你算是——”


    “放肆!太後娘娘麵前豈是你兩人爭論的地方?你兩人藐視宮規,做出這等醜事,理應亂棍打死!來人啊——”胡公公話音未落,便見太後揚了揚手,示意他停住。


    “這麽說,你不是宮裏的人?”太後雙眼微眯,眼底閃過一絲陰翳,“那你是哪一家帶出來的?”


    “......”那丫鬟聽到太後問話後,神情終於變得有些不自然,她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咬唇,半晌都沒說話。


    “大膽賤婢,太後娘娘問你話呢,你再不說話小心咱家割了你那沒用的舌頭!”胡公公站在丫鬟身旁,狠狠地給她個耳光。


    “我是…丞相府的人。”


    那個衣衫不整的丫鬟終於變了神情,一臉自責地看向紀氏的方向,對上紀氏震驚的眸子。


    一時間,紀氏身邊的夫人小姐們瞬間撤得遠遠地,留她一個人孤愣地站在原地。


    什麽?眼前這個丫鬟怎麽會和相府扯上了關係?


    自己明明從未見過她。


    “哎呀,丞相府裏怎麽會出這樣的人…..”


    “…….真是的,堂堂相府竟然會出這等醜事,這不是把臉都丟到了太後麵前嗎?”


    “也不知道這紀夫人是怎麽教導的,竟然能帶著這等奴才進皇宮,莫不是想讓我等笑掉大牙?”


    四周頓時傳來一陣輕笑聲,紀氏的臉色一陣白一陣青,僵硬地站在原地。


    “太後娘娘,臣婦從未見過這女子。”


    此話一出,頓時有幾位夫人跳了出來。


    “紀夫人這話說的未免有些牽強。您的意思是在場那麽多人,這丫鬟偏偏要賴上你?紀夫人還是聽我一句勸,早早把這丫鬟拉下去處置了,再給太後娘娘道個歉。太後仁心寬容,說不定就不會過多計較了。”


    說話的這位是熊禦史的夫人王傳香,她心裏本就對丞相府平白有一份好親事心有芥蒂,此刻見到丞相府惹出這麽一樁醜聞,心裏簡直痛快極了。


    “……..”四周紛紛投來輕蔑的眼神,紀氏隻覺得胸口憋了一口氣,不知道往何處發,隻得厲聲問那跪趴在地上的那人:“我問你,你既說你是相府裏的人,那你可有與相府簽訂的賣身契?”


    “…….奴婢沒有。”


    紀氏暗中鬆了一口氣,但下一刻還沒等她說些什麽便又聽人說道:“奴婢是上官大小姐在府外招的丫鬟。”


    “嘶……..”在場不少人都深吸一口氣,沒想到上官小姐竟然還有這等本事。


    “你….簡直滿口胡言!”紀氏氣地渾身都在抖。


    這不知檢點的女人妄想往芸兒身上潑髒水,先不說就憑芸兒性情她就絕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更何況,她也沒有理由要在府外與這樣的人有所牽連。


    “是或不是,讓上官小姐出來對峙不就行了?”王傳香沒好氣地翻翻白眼,冷哼道。


    “咦…上官小姐呢?從剛剛就沒見著她了,莫不是躲起來了吧。”旁邊有人在竊竊私語。


    “你別信口噴人。”紀氏聽了這些人的話,簡直被氣笑了:“剛剛靖安王妃派人將她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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