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人管教不嚴,說出去可是當家主母沒有管教好,丟的是姓紀的麵子,她巴不得多出現這樣的事兒呢。


    百裏芸掩住眸底的譏諷,轉過身去也不說話了。任由綠柚一個個地搜尋過去。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直到還剩最後兩個丫鬟,眾人也沒看出綠柚搜出任何東西,何嬤嬤冷笑一下,雙目陰翳,看著百裏芸就像看著一個笑話。


    百裏芸依舊站在屋簷下,不急不躁,盡管與何嬤嬤嘲諷的視線對上,也任然不動聲色。


    又沒找到耳墜。


    綠柚搖搖頭,失落地放下手裏的荷包,轉身走向最後一個丫鬟。


    “哼,大小姐,你不是說我們做下人的手腳不幹淨嗎?怎麽樣?有搜到什麽東西嗎?”


    何嬤嬤一臉諷刺,說出的話也夾槍帶棒的,很是刺耳。“這耳墜啊,說不定是小姐貪玩,掉在某個犄角旮旯兒了,還硬要賴在我們這些做下人的身上,真是讓我長見識了,原來相府千金的教養也不過如此——”


    “小姐,找到了找到了,原來是夏荷偷拿去了!”


    陽光下,兩顆閃閃發光,製作精良的紅色耳墜靜靜地躺在綠柚的手心,那兩顆流光溢彩的珠子仿佛可以滴出血來,美的動人心魄。


    綠柚一把抓住最後一名丫鬟的手腕,將她從人群中連拖帶拽地扯出來。


    何嬤嬤的話戛然而止,臉色突然變得鐵青,她一臉怒色地看著被扯出來的那名丫鬟——夏荷。


    夏荷慌張地撲倒在地,極力地搖頭,嘴裏不住地否認:“不是,不是我偷的。這分明就是...就是小姐昨日賞給我的。”


    百裏芸眼皮一掀,忽略在場幾人難看的臉色,隻譏笑一聲:“我賞給你的?”


    “你給我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這是由南海紅珠雕製而成,千金難求,你說我會把它賞給你?”


    ——事實證明,百裏芸自有一套睜眼說瞎話的本事,這耳墜的確是她昨日隨意找個理由賞給她的,為的就是今兒這麽一出。


    這時,蘇氏在一旁道:“芸兒,我看著丫鬟膽子小的很,是不是你在哪兒丟了才會被這丫鬟拾到。”


    百裏芸了然地瞟了一眼蘇氏,這夏荷,說巧不巧,就是她蘇敏君的人,好不容易讓她找到了時機能將這根刺給拔出去,豈能放過?


    “二姨娘莫說笑了,你可知這耳墜是何人所賜?”


    此話一出,蘇氏心裏突然升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果然,下一刻便聽道,“這是昨日太後所賜的頭麵,我豈敢隨意地丟失,倒是這丫頭,實在是膽大包天,偷什麽不好偏偏偷太後的東西。”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大小姐,你別亂說,這明明就是你昨夜親自給我的。”


    夏荷一聽這東西這麽大的來頭,頓時就慌了,整個人嚇得不行,說出口的話也語無倫次。


    綠柚在旁添油加醋道:“好端端的小姐為何要賜東西給你?”


    是誇我地掃得幹淨——夏荷話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麽,隻覺背後一涼,她下意識地抬頭,剛好對上百裏芸深沉猶如深淵的黑眸。


    一瞬間,她什麽都想明白了,這哪裏是耳墜丟失,分明就是大小姐要懲罰她。


    夏荷一時有些不敢相信,她是在哪裏露出了馬腳?又或者說,她是從什麽時候被小姐發現的?她慌亂地跪倒在地,口裏不住的求饒。


    眾人見她不發一言,隻一個勁兒地哭,一個勁兒地求饒,便都以為真的是她偷盜了。


    旁邊有人竊竊私語起來,何嬤嬤更是一臉鐵青,她沒忍住上前狠狠地給了夏荷一個耳光,“啪”的一聲響徹院內,那副狠厲模樣讓其他幾名丫鬟噤了言。


    百裏芸不動聲色,心裏卻道:這婆子果然不是池中之物,看這下手之狠辣讓尋常人膽顫。可百裏芸自詡見多識廣,看這樣子也不理這婆子如何氣氛,讓人將兩人拉開後,直接便將夏荷拉下去懲戒。


    擅自偷盜主子用的東西已是大罪,更何況是太後賞賜的東西。夏荷的下場如何,在場人不用明說便都知道。


    蘇敏君幹看著夏荷被拖了下去,想求情卻開不了口,畢竟人贓俱獲,她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蟄伏在百裏芸身邊的一個探子被清理了出去,但好歹不止她一個,一時間蘇氏的心裏有些慶幸,還好當年她機智,頂著以防萬一的念頭多收攏了些人。


    這下,耳墜找迴來了,盜竊案的元兇也抓住了,百裏芸自是不會違反之前的承諾,讓綠柚給眾人分發一些散銀便遣退了他們,蘇氏看一切都塵埃落定,沒什麽事情便讓丫鬟攙著迴去了。


    等這主仆二人重新迴到屋內插好門閂。


    綠柚便急匆匆地邀功:“看,小姐,我裝的像不像?”


    那一副極想獲得表揚的樣子讓百裏芸忍俊不禁,她隻道:“像,你沒去戲台子唱戲還真是人家的一大損失呢。”


    話一出口,主仆兩人都笑了起來,


    接著綠柚道:“小姐,這次終於把內奸給趕出去了,以後啊,我們也能安心一些,不用總是擔心了。”


    百裏芸端起麵前的茶盞,自顧自地喝一口道:“那可未必,我見那姓何的嬤嬤也不簡單,我們不能掉以輕心。”


    “啊?”綠柚驚愕的張大了嘴,整個人看起來滑稽極了。


    “小姐,你的意思是那何嬤嬤也是內奸?”


    “不知道。”百裏芸直接吐出幾個字,反正不管怎麽說,那何嬤嬤給她的感覺就非常不好,手段也不一般,更重要的是按著最近她和綠柚兩人的觀察,竟絲毫沒有看出那何嬤嬤有何反常的地方。


    留個心眼總是不會錯,這樣想著,百裏芸又讓綠柚準備一下去看望看望母親紀氏。


    等兩人拾掇好,剛進紀氏的院子便看到紀氏正手裏端著食盤往那池裏投著魚食,百裏芸走近一看,隨著水麵撒著細小的吃食,池內的幾隻錦鯉爭先恐後地搶著食。


    百裏芸笑道:“娘親,你看你把這幾條魚喂得都快撐破肚皮了。”


    紀氏聞言仔細觀察了兩眼,這才收了手,道:“你這孩子,成天沒個正經的。”


    百裏芸看著紀氏又穿著一件墨綠色衣衫,忍不住嘀咕道:“哎呀,娘親,女兒昨日才幫你挑了一件適合你的衣服,你怎麽今日又變迴去了。”


    紀氏本身年齡並不大,甚至比那蘇敏君還要小上幾歲,但不知為何,她就好像偏偏中意顏色較深的衣服,穿起來一看整個人就顯得老氣了幾分。


    看著百裏芸撅起緋色潤澤的小嘴,紀氏無奈地刮了下百裏芸的鼻頭,道:“母親都一把年紀的人了哪能成天穿著那種顏色的衣服?再說我還得管理相府那麽大一個內院,倘若真要穿成那樣豈不顯得輕浮,惹人非議?”


    百裏芸聽著也是這麽個理,於是抿抿嘴不再多言。


    瞧著紀氏麵色紅潤,眉宇間透露著一股喜色,百裏芸這才放下心來,紀氏的氣色是變得越來越好了。她的一個目的暫時就算達到了,而眼下,她就需要準備一些遊園會的事項了。


    遊園會這一消息也是上次太後身邊的沈公公帶過來的。


    遊園會有大有小,尋常富貴人家也會在花開時節將交情好的別家女眷邀請至家中,賞賞花,品品茶,交流交流感情。


    太後舉辦的就要更為隆重,到那一日,從五湖四海之內上供的珍稀花種,加上隻有宮中才能有的絕佳蒙頂茶讓整場聚會變得奢華不已。


    上至一品內閣家眷下至五品官員的正室都得盛裝出席,因為極少有男眷到場,固氣氛也較為輕鬆,這種時候特別容易產生看對眼的,時常一場園子遊玩下來,就多了好幾對以“親家”自居的人家。


    地位低一點的,私下商量好日子就可以上門提親了,要是地位尊崇,這時候還希望能得到太後娘娘的“祝福”,也就是說,他們通常會在太後麵前不經意提起,如果太後真的滿意就會當場賜婚,那真的就是既風光又美好——皆大歡喜了。


    而百裏芸則是太後點名要參加的相府千金,看似深受太後寵愛,卻也免不了被試探一番,從賜她盛裝開始,太後就將她逐漸暴露於眾人視線之下。


    隻怕,那一日注定不會平靜。


    這樣想著,百裏芸自覺變得慎重起來,宮裏人不好對付,像太後那種級別的就更是難以讓人察言觀色了。


    剛過晌午,百裏芸就上街了,上次迴家的時候路過一家新開的胭脂店,進去一逛才發現喜歡的還不少,可惜當時身上銀子不多,沒能當街買下來,這幾日她便日日都念著那家店鋪,而今好不容易又重新踏進了店門,她掂量著手裏頗有分量的荷包,想著這次一定要滿懷而歸。


    下了馬車,她吩咐幾個隨行小廝去不遠處歇著,拉著綠柚進了店門,進去一看發現人還不少,她隻得帶著綠柚不停地穿梭在各個櫃台中,但凡有符合她心意的,她都統統小手一揮示意小廝包起來。綠柚一邊掏著銀子一邊心疼這些白花花流出去的銀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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