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河鎮被燒死的,可是一城池的百姓啊!


    王召之火燒洛河鎮。


    王召之與蘇掣一起火燒洛河鎮。


    這話,傳著傳著,就成了,蘇掣火燒洛河鎮。


    這廂,雲王隱秘的與正在入京的雲王府大部隊匯合。


    那廂,宮裏。


    四五個禦史站成一排,氣勢十足的看著皇上。


    “陛下,如果慧妃娘娘當真是王召之的女兒,陛下必定要給天下臣民一個說法。”


    “懇請陛下處死慧妃娘娘,以安穩天下人心。”


    “陛下,就算不處死,打入冷宮也是必要的。”


    “陛下,當年王召之火燒洛河鎮,蘇掣也在其中嗎?這個,陛下要給天下百姓一個說法,不然,對平陽軍實在不利啊。”


    ……


    四五個禦史,堵在禦書房,已經把皇上堵了整整一個時辰了。


    這一個時辰裏,可憐皇上,連水都不敢多喝。


    喝多了水,難道要和禦史說:你們先等等,容朕出個恭?!


    成何體統!


    幽幽瞧著麵前白胡子一把,神色激昂,唾沫橫飛的禦史,皇上忍不住歎息:老當益壯啊!


    先帝怎麽就沒有這麽強壯的身體!


    發表了一個時辰的激烈言辭,幾個禦史表達完心頭的憤怒,齊刷刷跪地,砰砰磕頭。


    “懇請陛下,處置慧妃娘娘。”


    請求的那叫一個肝腸寸斷。


    待他們言落,一直溺在寬大龍椅中的皇上一抖精神,坐直起來。


    輪到他了。


    “你們執意要朕處決慧妃?這是朕的家事。”


    禦史態度堅定。


    “陛下之事,事無巨細,大小都牽扯江山社稷,不敢馬虎分毫,家事國事實為一體。”


    皇上幽幽道:“你們說,慧妃是王召之的女兒,有證據嗎?”


    禦史便道:“陛下,全京都都議論開了!”


    “所以,你們的證據,就是老百姓的議論?”


    禦史……


    “所謂無風不起浪,老百姓不會無緣無故重提舊案,也不會無緣無故將王召之與慧妃牽連在一起的,宮中那麽多妃嬪,他們為何偏偏牽連慧妃!”


    皇上冷笑,“宮中那麽多妃嬪,膝下有皇子的有幾個,有皇子而皇子又足夠有能力競爭皇位的,有幾個!”


    禦史……


    “陛下,您這是在避重就輕偷換話題。”


    皇上啪的一拍桌案。


    禦史嗖的一挺腰杆,大有一副忠言逆耳苦口良藥,血濺禦書房的死諫之態。


    古往今來,曆史上那幾個血濺金鑾殿的禦史諫臣,可都是眾多禦史的精神楷模。


    皇上……


    無奈一垮肩頭,皇上好脾氣道:“朕是怕你們被有心人利用了!你們忠於江山,兩袖清風,鐵麵無私,可這件事,是非曲直,並非你們所想的那樣。”


    一歎,皇上又道:“一腔忠勇赤誠,被歹人利用,這忠心,就變成了屠割江山的利刃啊。”


    禦史們挺著腰杆,“陛下,美色誤國,史上不乏案例,陛下一貫英明,這件事不能糊塗啊。”


    皇上就苦笑。


    “你們連最起碼的證據都沒有,不過是聽到外麵的風雨謠言,就來逼朕,這真的算是忠言逆耳嗎?如果慧妃是王召之的女兒,朕可以處決她,立刻打入冷宮,可如果不是呢?你們要置朕於何地?”


    禦史……


    五位禦史,有四位有些猶豫。


    這件事,雖然後果嚴重,可……他們的確是沒有切實的證據。


    餘下一位,眼珠動了動,一昂首,道:“陛下,臣等的確是沒有證據,可如果因為沒有證據就不處決慧妃,萬一百姓哄鬧起來,陛下可曾想過要如何處置!”


    頓一瞬,那禦史繼續道:“用一個慧妃,來安撫百姓的情緒,陛下無論如何也不虧。”


    “再說,陛下難道就有證據證明,慧妃不是王召之的女兒嗎?”


    皇上……


    這話,和莫須有的罪名,有什麽區別!


    “愛卿的意思是,為了以防萬一,不論慧妃是不是王召之的女兒,且先處決了再說,是的話,正好處決對了,不是,不過一個妃嬪,不礙大局,對嗎?”


    那禦史昂著頭,“話雖難聽,但臣所言,字字句句為了陛下和江山好。”


    這話,其他幾位禦史就不附和了。


    他們雖然要求皇上處置慧妃,可前提是,慧妃的確是王召之的女兒。


    若不是,就這麽處決了。


    皇上不成了暴君了!


    而且,平息百姓情緒,靠殺自己的女人,這……不像個男人啊。


    “陛下,慧妃到底是不是王召之的女兒,除了慧妃自己,真定何家,慧妃的娘家人,怕是也清清楚楚,陛下何不將他們拿來一問。”


    有禦史提議。


    那位主張莫須有罪名的禦史就立刻道:“對啊,陛下,拿了何家人,一問便知!”


    皇上瞧著他,深邃的眼底有波濤翻滾。


    “何家人,朕放他們出宮之後,就再無音訊,此時朕也不知他們在何處。”


    那禦史便立刻道:“臣知道,清河坊那裏,有一家名叫朋客來的客棧,何家人就住在那裏。”


    不及皇上問,其他幾個禦史便道:“清河坊?你怎麽知道?”


    那禦史便解釋道:“昨日家中不孝犬子與人鬥毆,就在清河坊那裏,臣得到消息敢去,帶犬子迴府的路上,恰好遇到何家人。”


    皇上幽涼的目光就瞧著他。


    有一個禦史皺眉道:“你怎麽認識何家人?”


    說著,那禦史自言自語嘀咕,“莫說何家人,縱然是慧妃娘娘此時一身尋常裝扮立於鬧事,我怕也認不出來。”


    慧妃乃後妃,娘家又不是什麽鍾鳴鼎食的大家。


    朝中大臣不認識她,也正常,畢竟沒怎麽見過,就算有緣同席,也是隔著遠遠地,誰還能真的仔仔細細去瞧。


    提起何家人的禦史立刻朝皇上解釋。


    “陛下,臣並不認識何家人,隻是聽四周的百姓指指點點,說那就是何家人。”


    說著,一臉戰戰兢兢,唯恐皇上動怒的樣子。


    皇上麵上並無多大情緒。


    “既然愛卿知道何家人在哪裏,就由愛卿陪同內侍去傳召吧。”


    禦史聞言,立刻心頭一喜,麵無表情的領命。


    他一走,皇上掃向地上其他幾位禦史,“你們是就在這裏等消息還是且先去偏殿歇一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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