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笑得一臉溫柔。


    “何起恪死了,聽說何家的人已經鬧進宮了,要皇上處置了你給何起恪償命。”


    蘇清……


    她怎麽聽著,有點幸災樂禍的味道。


    是親娘嗎?


    瞧著王氏,猶豫一下,秉著母女情分,蘇清道:“娘,何起恪不是慧妃娘娘的親哥哥,你放心好了,陛下不會為了何家處置我的。”


    語落,蘇清都做好準備要安撫一下王氏吃驚的心情了。


    然而……


    她娘瑩潤的臉上,波瀾不起。


    倒是蘇清,一抽眼睛,“娘,這麽勁爆的獨家內幕,您就一點不驚訝?”


    王氏嗬嗬的笑道:“娘見多識廣,禁得住。”


    蘇清……


    無力的翻了個白眼,“既然娘您見多識廣,您知道王召之嗎?”


    王氏端在手裏的茶盞,在聽到王召之三個字的時候,手一哆嗦,茶盞哐當落地。


    蘇清……


    我說何起恪不是慧妃的親哥哥,你一臉平靜,見多識廣。


    怎麽才提起王召之,就驚訝到這種地步。


    凝著地下四分五裂的茶盞瓷片,蘇清挪目去看王氏。


    王氏臉色微白,對上蘇清的視線,扯嘴一笑,“好好地,怎麽問起這個,看把我嚇得,杯子都拿不穩了。”


    說話間,神色複常。


    蘇清便道:“娘是知道,對嗎?娘,王召之是誰呀?”


    “一個謀逆犯,還是先帝時期的人了,這個久遠的事,你是從棺材裏刨出的嗎?”神色恢複往常的波瀾不驚,王氏笑著打趣。


    蘇清……


    福星立在一側,一臉崇拜的看著王氏。


    “夫人,真的是從棺材裏刨出來的。”


    王氏……


    啊?


    一臉茫然,看向福星。


    福星就巴拉巴拉把棺材的事和王氏說了一遍。


    王氏才放鬆的神色,又凝重幾分。


    拉了蘇清的手,語重心長道:“你長這麽大,娘甚少幹涉你的選擇,不過,娘提醒你,雲王府的人,你離他們遠點,尤其是雲王世子。”


    “怎麽了?”


    王氏便道:“雲王府的人,與你爹有舊仇,眼下你爹不在,娘怕他們欺負你。”


    “我爹和他們,什麽舊仇?”


    王氏歎一口氣,道:“就是那種血海深仇的仇,總而言之,你離他們遠點就是了。”


    蘇清點點頭,“哦,我知道了,所以,王召之到底是誰?”


    王氏……


    眼底飛快閃過一縷痛苦的神色,轉瞬又是一片平靜。


    “前朝的謀逆犯,想要謀權篡位,被先帝處置了,這都是不相幹的人,更是當今陛下的忌諱,雲王府的人告訴你這個,必定不安好心,你莫要理會就是。”


    蘇清瞧著王氏的神色,總覺得不對。


    她娘和這個王召之,一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關係。


    心下默默嘀咕一句,蘇清一笑,道:“娘你放心吧,我一定離雲王府的人遠點。”


    說完,起身。


    “娘你忙,我還有事,先走了。”


    出了王府,蘇清迴頭看王府門頭的匾額,心頭浮光掠影,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


    先帝時期謀逆的人,恰好姓王,她娘又是一個孤女,也姓王。


    世上斷然沒有這麽巧的事。


    鎮國公的宅子,她娘當初花那麽多銀子買下……


    一個孤女,到底從哪來的那麽多錢。


    還有上次大佛寺後山,她娘一襲黑衣,英姿颯爽,分明是個懂武的。


    ……


    “去找個年歲大的人打聽打聽,王召之的府邸,在哪?”


    前朝的謀逆犯,當今陛下的忌諱,也唯有年歲大的人,興許能打聽出一二。


    盯著匾額上碩大的王府兩字,蘇清吩咐福星。


    福星得令,抱著鴨鴨轉頭就走。


    不過須臾,帶著答案迴來,“主子,巧了,王召之原來的府邸,就是鎮國公府,也就是現在咱們夫人住的王府。”


    蘇清眼底,洶湧的神色一閃而過。


    她娘說,雲王府的人,與她爹有血海深仇。


    隻怕,與她娘的血海深仇,更大。


    這麽說來,她結合一下爹這邊的仇娘那邊的恨,雲王府與她,簡直就是……不共戴天勢不兩立了?


    仇恨值一定下,蘇清立刻精神了。


    何起恪和瀘定中,簡直不夠她玩啊!


    要玩,還是得玩北燕三皇子啊,鎮國公啊這種有重量的人物。


    這種打怪的感覺才爽!


    心中目標一明確,走起路來,都是虎虎生威。


    第一次琢磨著主動害人,蘇清有點激動。


    以至於一路迴到府邸,眼角眉梢都帶著抑製不住的亢奮。


    躺在床榻上,容恆眼角一抽,“你怎麽了?高興成這樣子,五十萬兩拿迴來了?”


    蘇清笑嘻嘻的搖頭,“沒有,讓別人截胡了。”


    容恆……


    就蘇清財迷的屬性,她的銀子,讓別人截胡了,她還能笑的合不攏嘴?


    “誰這麽大膽子,敢截胡你的。”


    蘇清嘿嘿嘿的笑,一麵笑一麵脫鞋爬上床。


    俯身吧唧親了容恆一口,盤腿坐在容恆內側,“現在還不知道是誰,不過,已經找到銀子的藏身點,在石河鎮。”


    容恆……“石河鎮?”


    眼瞧著容恆若有所指的念出這個名字,蘇清笑嘻嘻看著他,“怎麽?你知道?”


    容恆……


    “你一個勁兒的笑什麽?”


    蘇清扯了個抱枕抱在懷裏,笑得止不住,“第一次主動琢磨害別人,有點激動,理解一下。”


    容恆……


    第一次主動……


    “合著你以前害人,都是被動的?”


    蘇清立刻給了容恆一腳。


    “什麽話,什麽叫我以前害人,我幾時害過人!我都是被逼無奈的自衛好不好!天地良心,我從不害人的,最多就是喜歡讓別人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容恆……


    “這次,你打算讓誰砸自己的腳?”


    “雲王。”


    “雲王?”


    蘇清點頭,一擺手,“不說這些讓人高興的事了,說說,石河鎮那裏,什麽情況?”


    容恆……


    瞧著蘇清笑得眉目生花,容恆再次懊悔自己當初衝動,戳了胸口一刀。


    不然,此時此刻,很想把人壓在身下啊。


    好想洞房!


    心下幽幽一歎,容恆道:“石河鎮是京都和京西宣府的交界地,那裏,大皇子每年都要以狩獵的名義,去住上幾天。”


    “大皇子?”


    蘇清臉上的笑,立刻就消失了。


    “這麽說,打劫了我銀子的人,是大皇子?”


    打劫……?


    容恆眼角一抽。


    好吧,要說打劫,也沒錯。


    輕輕點頭,“如果銀子是在石河鎮被找到的,應該就是他的手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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