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交?


    不曾聽徐伯勤說過啊。


    他要真和王妃是故交……


    雖然心裏惱恨蘇清和容恆,可若是當真能攀上關係,那是天大的好事。


    求之不得。


    誰願意被一個生性暴戾的人記恨啊!


    這整天出門都提心吊膽的,不是擔心被王妃揍就是擔心被那隻雞揍,還得防著九殿下來碰瓷兒,容易嗎!


    廳裏來了大人物,徐伯勤正立在角落,琢磨著上前行禮露個臉的事。


    忽的聽容恆說,他和九王妃是故交,徐伯勤頓時驚訝朝蘇清看過去。


    故交?


    什麽時候交的?


    我怎麽不知道。


    迎上徐伯勤疑惑的目光,蘇清冷笑:“徐大人真是貴人多忘事,這才調到京都任職,就不記得了?”


    禮部尚書……


    聽蘇清這話音,怎麽感覺來者不善啊。


    看了徐伯勤一眼,禮部尚書道:“你和九王妃怎麽認識的?”


    徐伯勤……


    我,我不認識啊!


    可這麽好一個結交貴人的機會,他若是說不認識,豈不是自毀前程。


    可若是說認識,那他們到底怎麽認識的啊。


    徐伯勤正滿腦子為難,蘇清幽幽道:“福雲領了平陽侯府四年的月錢,吃平陽侯府,喝平陽侯府,住平陽侯府,攢下的銀子全供養了徐大人,這麽深厚的銀錢關係,咱們該算是故交吧。”


    蘇清說話間,福雲立在蘇清身後,瑟瑟發抖。


    大夏天的,冷的不能自己。


    徐伯勤麵上神色,驟然一僵,錯愕看向蘇清,“王妃認識福雲?”


    見他神色不對,禮部尚書的嫡女一把扯了徐伯勤的衣袖,“福雲是誰?”


    徐伯勤臉色一難,朝她解釋道:“曾經和我有過娃娃親婚約的人。”


    “曾經?”禮部尚書的嫡女,頓時臉沉下來,“我怎麽不知道這件事。”


    說罷,看向禮部尚書,“父親知道嗎?”


    禮部尚書也沉了臉,掃了蘇清一眼,看向徐伯勤,“徐大人還是解釋一下的好。”


    徐伯勤忙道:“是曾經,早就已經解除了。”


    一臉誠懇。


    “都是以前家裏大人定下的,後來,我入朝為官,她自甘墮落,成了別人府上的奴婢,她自覺配不上我,這婚約,也就作罷。”


    “因著已經解除,故而小婿不曾同嶽父大人提起,嶽父大人恕罪。”


    還未定親,這嶽父大人四個字,叫的倒是歡。


    蘇清打心眼裏替福雲不值。


    福雲低垂著頭,嘴角噙了一縷艱難的苦笑。


    她真是瞎了眼,愛上這樣一個人。


    多少人勸過她,徐伯勤並非良配,她卻死心塌地的愛著他,拚命努力的掙錢,把所有的銀子全部給他。


    自己舍不得買一朵絨花戴,也要給他置辦體麵的衣裳。


    舍不得讓他受一點委屈,他要什麽,自己就盡最大的努力滿足他什麽。


    主子曾說,她這不是愛夫君,是愛兒子!


    深吸一口氣,福雲一抹眼底蓄著的淚,抬頭。


    “既是徐大人已經與我解除娃娃親婚約,勞煩徐大人給我一個解除婚約的文書,從此,我們也好各不相幹。”死死捏著拳頭,福雲一字一頓的道。


    福雲一直立在蘇清身後,徐伯勤並未認出她。


    此時福雲忽然抬頭說話,徐伯勤嚇了一跳。


    震驚看著福雲,轉瞬,徐伯勤眼底帶了薄怒,“福雲,你既是在這裏,剛剛怎麽不說話!”


    語氣裏,全是怨怪。


    福星氣的就要抽他,被蘇清一記眼神壓了下去,隻恨恨瞪著徐伯勤。


    恨不能眼神化成刀,直接戳死這個蹩犢子玩意兒。


    福雲繃著發顫的脊背,咬唇,“方才不說話,現在說也不晚,我在平陽侯府為奴四年,月錢並素日主子恩賞的,再加上我繡花所賣的銀錢,一共是八百五十三兩銀子,勞煩徐大人,還給我。”


    禮部尚書的嫡女滿目兇光瞪著福雲,“你說八百五十三就八百五十三,徐伯勤堂堂朝廷官員,會花你一個賤婢的銀子?你有證據嗎?我還說,是你不要臉,花了他八百五十三兩銀子!”


    福星再也忍不住,不及禮部尚書嫡女話音落下,抄起鞭子朝她就抽過去。


    媽的,老子不動手,真當家裏沒大人了。


    “啪”的一鞭子,直接抽在禮部尚書嫡女的身上,疼得她哇的一聲就哭出來。


    “你做什麽!”禮部尚書的嫡女抱著被福星抽出血道子的胳膊,含淚怒吼。


    “抽你!”福星瞪著她,道。


    長青……


    威武!


    眼看女兒被抽,禮部尚書臉一黑,看向蘇清,“王妃跟前的人,未免也太不把下官放在眼裏!”


    蘇清……


    莫說我跟前的人不把你放在眼裏,我跟前的雞都不把你放在眼裏。


    翻了禮部尚書一眼,蘇清冷聲道:“大人還是先管教管教自己的女兒吧,堂堂名門閨秀,不要臉這三個字,不適合從她嘴裏說出來,免得被人說你禮部尚書家沒有家教!”


    禮部尚書被噎的粗氣一喘。


    蘇清沒理他,繼續道:“我這個人,你也知道,殺人如麻暴虐無德,一言不合就要捏死別人的,我今兒來找徐伯勤,我勸大人,不關你的事,趁早別參合,免得刀劍無眼。”


    禮部尚書氣的直哆嗦,“王妃這是在用身份壓臣嗎?”


    蘇清噗的一笑,戲虐看向禮部尚書,“就算不用身份,我用身高,也能壓你吧。”


    禮部尚書……


    氣的差點一口血噴出。


    眼見禮部尚書被蘇清如是嘲謔,而這一切,皆因自己而起,徐伯勤便道:“王妃,您身份高貴,既是王妃又是將軍,可今日之事,與您並無幹係,您何必插手下官的事,下官與您,無冤無仇。”


    蘇清偏頭,眼底蓄著冷笑,看徐伯勤。


    “你的事?今兒要是你自己的事,我肯定不插手,關鍵是,供養你四年的福雲,是我的婢女。”


    徐伯勤著實沒想到,蘇清一個王妃,居然肯替福雲出頭做主。


    這一切,說白了,問題還是出在福雲身上。


    眼底帶著盛怒,徐伯勤看向福雲,斥責道:“福雲,你做什麽!你隻是一個目不識丁的奴婢,我卻是堂堂朝廷官員,你覺得你適合做我的正室嗎?你若不鬧,我會考慮讓你做我的妾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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