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進去時,韓非寒正負著手背對著門口。


    “王上!”


    韓非寒靜靜地轉身,麵上的神情冷咧逼人。


    “這麽快就有消息了?”


    墨染搖頭,“隻查了一半線索就戛然而止了。”


    “哦?那林聰果然有貓膩?”


    “是,他生前是個賭鬼,也是個酒鬼,家中沒有妻兒,隻有一個八十多歲的老母,聽說他喝酒喝死了,也跟著上吊去了。”


    “八十多歲的老嫗也能自己爬上去上吊?”


    “卑職也覺得可疑,而且據他附近的鄰居以及圍場與他關係走的較近一些的同僚所說,他雖然好酒,但酒量極其好,很少有喝醉的時候。”


    韓非寒輕輕捏著自己手指的骨關節,“很少喝醉,這次卻喝死了,的確可疑。還有查到別的麽?”


    “卑職去了林聰經常出入的酒肆和賭館,說前段日子開始,他出手突然變得闊綽起來,每次帶著人去喝酒都是他結賬,而且在賭館裏輸得再多也從沒看見心疼,大家夥都以為他得了什麽生錢的門道,誰知沒過幾天就死了。”


    “看樣子,這是受了誰的好處打算替人辦事兒吧?”


    墨染靜默一瞬,“王上,這個林聰與羅家好像是沾著什麽親的,當年能得這個看守圍場的閑職似乎也是羅大人替他操辦的。”


    “羅毅昌?”


    韓非寒突然冷笑一聲,“又是這父女倆,可真是一點兒也不讓人消停啊!”


    墨染抬首看向韓非寒,“王上,如果真是羅毅昌幹的,那此人您斷然是留不得了。”


    韓非寒仰首歎息一聲,“是啊,朕本來還想念著他祖上三代為霽月效力的份上多留他幾年,可如今,他想要朕的命,他的女兒想要初柒的命,這對父女果真是在自掘墳墓了。”


    “王上說琦妃娘娘想要璟妃娘娘的命?這話…”


    韓非寒驟然眯起眸子,“這事絕不能善罷甘休,墨染,你立馬再去查,近段時日林聰接觸過的人,有什麽不同尋常的事,這些肯定有跡可循,朕要確切的證據,讓他們父女死而瞑目!”


    墨染領命剛剛從帳篷離開,不遠處一個粉色的身影也悄悄的退了下去。


    她腳步極快,不一會兒便又鑽入了另一個較小些的帳篷裏麵。


    “娘娘,您果然猜的不錯,王上真的對林聰之死起了疑心。”


    坐在羽毛軟墊之上的女人嘴角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意,


    “一切都在本宮的預料之中,隻是沒想到琦妃如此無用,害本宮昨日慫恿了這麽久,卻隻聽了個響,一點實質性的作用都沒起到。”


    “是啊,奴婢也沒想到她竟會如此魯莽,膽敢用匕首刺殺璟妃。”


    “她這不是魯莽,而是蠢笨!”柳靜琳抬了抬眼皮,


    “她這樣漂亮的腦袋也沒見得比顧安蕊好的了多少,幸好本宮沒有太過指望能憑她成事,否則真正是白歡喜了一場不說,不定還得被她一起給拉下水。”


    “娘娘神機妙算,琦妃等人怎麽能與您匹敵。”


    柳靜琳得意的笑了笑,“這下王上一定恨毒了他們父女,想來琦妃在這後宮也已經蹦躂不了多久了。”


    文竹點頭,“娘娘故意選擇林聰替您辦事本就是個一箭雙雕的好法子,隻可惜璟妃運氣好,讓她躲過了一劫,否則此時怕已經進了虎腹中,成為了那隻老虎死前的最後一頓大餐。”


    柳靜琳輕輕叩擊著矮幾,發出一聲一聲沉悶的聲響,“是啊,你說這璟妃的運氣怎麽就這麽好呢?”


    “再好的運氣也有用完的一日,娘娘盡管耐心等候,終有一日,她也會成為您的手下敗將。”


    “不能再等了。”柳靜琳站起身,“曾經蘇瑤依還在時本宮就處處受掣,那時本宮也是想著忍一忍,等一等,結果,好不容易清除了這個障礙,卻被璟妃這個半道上出來的給捷足先登了,眼看著離一年之期已經差的不遠了,本宮一定要趕在這之前將璟妃徹底除掉!”


    文竹陰沉著眼睛,“可是現在璟妃深受王上與太後娘娘的信任,身旁又一直有人跟著,娘娘如何才能除掉她?”


    柳靜琳微微一笑,唇角綻出一朵粉嫩的花,


    “機會每天都有,就看咱們抓不抓的住了。”


    晌午的觀圍儀式如約而至,幾百位將士們從圍場的最外圍開始圍起,慢慢的往中間收攏,小獸們都被趕至中間的圈內。


    再由十幾位將領揮鞭驅馬一頭頭獵殺。


    初柒坐在韓非寒的側首,看得津津有味。


    “好!這隻鹿射的好!”


    韓非寒高興的歡唿一聲,“還有那邊那隻野豬,趕緊的,速度快點!”


    眼看著包圍圈中的獵物一隻隻的被射倒在地,有的甚至身上插著箭還在倉惶逃竄,觀圍的人群不時的發出興奮的喊叫聲。


    蕭美人裝作不忍的將臉調向一邊,“王上,這也太殘忍了,您看這些小動物們都像是沒命一般的在逃呢。”


    韓非寒瞪了她一眼,連話都懶得跟她說。蕭美人訕訕的撇了撇嘴,隻好又乖乖的坐迴原位。


    “蕭美人莫非不知咱們霽月向來將騎馬射箭都看得很重要?這些武將們此時是如何精準的獵殺動物,將來就會用這些本領去殺侵犯咱們霽月的敵人,如若將那些動物換作是要欺負我們的敵人,不知蕭美人是否還會覺得殘忍?”


    “宋嬪說得不錯,咱們霽月的男兒都是必須得要會騎馬射箭的,射的越多,王上賞的才越多。”


    蕭美人滿臉通紅的泯了泯唇,“是臣妾愚鈍了,多謝靜貴妃,宋嬪教導。”


    宋嬪輕蔑的瞥了她一眼,轉而看向王上,


    “不知今日勝出的會是哪位將軍,王上可有預知的對象了?”


    韓非寒哈哈一笑,“還沒到最後的關頭,誰也不知道勝出的會是哪個。”


    “不如咱們下注來猜吧,每人拿出隨身的一些物品放到一起,猜對的人就可以得到這些物品作為獎勵。”


    韓非寒挑眉,“有意思,那若是幾人猜的都是同一個人呢?”


    宋嬪想了想,笑道,“那就平分獎勵嘛,或者王上若想增添獎勵也是可行的,”


    韓非寒點點頭,抬首看向座下的各位妃嬪,


    “你們都願意下注嗎?”


    “願意願意。”幼儀最愛湊這樣的熱鬧,當即就答應了。


    靜貴妃也是可有可無,“大家都玩兒那臣妾也可以加入。”


    高妃點了點頭,她一向是隨大流,就是久久不見琦妃開口。


    韓非寒看了她一眼,“今日琦妃仿佛有心事,朕看你都出神好幾次了。”


    琦妃一雙鳳眼蘊含著微微的濕潤,“大概是昨晚沒有睡好吧,總覺得提不上興致。”


    韓非寒點了點頭,“心裏麵少裝些事情才不會夜不能寐,琦妃看來是想多了的。”


    琦妃心口一縮,抬頭看見韓非寒並無任何特別的表情這才微微放下心來。


    “臣妾心裏哪有什麽事情可想,不過是林間夜鶯多,吵的睡不著罷了。”


    “那就好。”韓非寒看也不看她,“你說羅大人今日勝出的機會大不大?”


    琦妃這才看向圍場之中,隻見她的父親羅毅昌正騎著馬追著一隻小狼崽子,他的風姿依舊不減當年,隻是到底年齡大了,行動起來多少就有些遲緩。


    “不論今日父親能否勝出,臣妾也隻將寶物押在父親身上。”


    琦妃說罷從發髻上取下一支翡翠簪子,


    “就是這個了。”


    “很好!各位要想將寶物押在誰身上也可以開始下注了。”


    初柒見眾人不是取簪子,就是拿手釧,她看了看自己渾身上下,好像除了頭上這支烏木簪子就再無其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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