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戰爭爆發,本還在養病的武鬆按耐不住內心對大哥的思念,趕緊拖著還有些疲軟的身軀返迴陽穀縣。


    途中經過景陽岡,武鬆有些饞酒,他這人有個習慣,若是飲酒一身毛病什麽都沒了,反而會渾身燥熱氣力大增。


    便想著喝喝酒活絡一下筋骨,也好早點翻過這景陽岡迴到陽穀縣去。


    喝了三杯酒武鬆醉醺醺的向山上走去,上了山後卻是沒有遇見那隻大蟲,武鬆走了大半累了就昏沉沉的睡去。


    與此同時陽穀縣。


    大街上一麵相老實敦厚,嘴唇略厚的小個子挑著擔大聲吆喝:“賣脆餅咯,賣脆餅咯,兩文一個。”


    “大郎,大郎!你家金蓮偷人啦!!!”鄆哥跌跌撞撞找到武大郎,大唿不妙。


    武大郎的圓餅臉上盡是老實人的迷茫。


    小小的眼睛裏充滿了大大的困惑。


    質疑、自我懷疑,生氣。


    武大郎突然跳了起來。


    “鄆哥你怎會講笑話,我可是在騙我!這等玩笑可不能隨便開。”


    “我騙你作甚。”鄆哥說道,“我親眼看見那西門慶和你家金蓮去了王婆家有快一個時辰都沒出來了。”


    “胡說!金蓮才不是這種人!”武大郎丟了擔子,連炊餅都顧不上了,匆匆奔向家裏。


    正在門口打望放哨的王婆老遠就見得一個小墩子蹦蹦跳跳的跑過來。


    不好,這三寸丁穀樹皮怎得過來了,莫非是消息走漏。


    王婆暗道不妙,旋即匆匆轉身去屋內通報消息。


    房間裏西門慶正在興致上,哪裏聽得進這些。


    “讓他滾!別讓他進來不就是了。”西門慶不耐煩的罵道,一無權無勢的平民罷了,看得上他女人是給他麵子,敢鬧起來就丟山上喂狼去。


    王婆在門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這武大郎是普通人,但他那弟弟卻是天上巨靈神下凡,武藝高強啊!


    等到那武鬆迴來自己豈能討得好。


    西門慶是富商或許不會有事,但自己無權無勢就遭殃了。


    王婆想了想,然後搓著手笑著迎上去,“唉喲,這不是大郎嘛。”


    武大郎直愣愣的盯著王婆,“俺媳婦可是跟西門慶進你家了。”


    “沒有這迴事。”王婆強自鎮定。


    “我不信,那我家裏為何沒人,你讓我進去看看,若是沒人我就向你賠禮道歉,再在你這裏買壺茶。”武大郎不是這麽好騙。


    “真沒有,也許金蓮是有事出去了,怎可能在我家。”王婆擋在門口不讓武大郎進去。


    武大郎跳起來,剛到王婆肩膀高。


    自然什麽也看不見,院子裏當然是空蕩蕩的。


    王婆心底暗歎,早知道就不貪西門慶這點錢趟入這渾水了,下次西門慶要玩就去他自己家去,我可說什麽都不參合進來了。


    武大郎沉默片刻,然後轉身退去。


    王婆見狀鬆了口氣。


    實際上武大郎卻是偷偷找了個地方藏起來,他這三寸丁穀皮要藏起來倒是容易,隨便找個旮遝就鑽了進去。


    蹲在地上的武大郎坐在原地,雙手抱著腿癡癡的盯著王婆家的大門。


    他知道金蓮其實不喜歡自己,自己長得矮,可誰讓他是真的喜歡呢。


    如果金蓮能向自己道個歉保證以後不這麽做,我就原諒她吧。


    武大郎心底默默想到。


    他剛才迴家去了,家裏沒人。


    平日裏自己賣炊餅養家,金蓮就在家裏做做女紅,而且陽穀縣她也沒有親戚,武大郎雖然愛妻心切但又不是傻子,鄆哥是他的好兄弟,這種玩笑肯定是不會隨便開的。


    又過了半個時辰,王婆探著頭鬼鬼祟祟左顧右盼後確定沒人後又縮迴頭。


    不多時西門慶腳步虛浮的從王婆家走出來,還係了係腰間的綢帶,邁著八字步大搖大擺的離開。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穿好衣服的潘金蓮邁著小步子低著頭匆匆出門走向自己家。


    武大郎心涼了。


    他滿臉絕望。


    趕忙連滾帶爬的翻身從角落裏站起來跑向潘金蓮。


    潘金蓮聽見腳步聲迴過頭被嚇得一個激靈。


    “大...大郎。”


    “我們迴去。”武大郎欲言又止,最後拉起潘金蓮衣袖走迴家去。


    他舍不得在大庭廣眾下罵她。


    “我問你,你和那西門慶是怎麽迴事,是不是他脅迫你的,如果是我就給二郎說,讓二郎去替你主持公道。”迴到院子,武大郎對潘金蓮說道。


    潘金蓮睜大了眼睛,支支吾吾的說道:“什麽西門慶。”


    “我都看見啦!”武大郎跳起來,第一次兇她。


    他也是第一次哭了。


    就算以前一個人將年幼的弟弟拉扯長大,受過再多的委屈也沒有哭的他第一次哭了。


    “是西門慶脅迫我的。”潘金蓮懼怕武鬆,武鬆脾氣火爆,如果被武鬆知道自己恐怕要吃苦頭。


    “等我弟弟迴來我一定要讓我弟弟幫我出氣。”武大郎咬牙切齒的說道。


    武大郎說的是教訓西門慶,但潘金蓮卻是聽成了教訓她和西門慶。


    心底有些懼怕。


    第二天武大郎又出去賣炊餅時西門慶竟然主動找上了家來。


    “你來做什麽,你可知你大禍臨頭。”潘金蓮委屈道。


    “我當然是來找美人兒啦。”西門慶淫笑。“什麽大禍臨頭,誰敢找我西門慶的麻煩。”


    “你可知武大郎有個弟弟叫行者武鬆。”潘金蓮說道,說起武鬆時她也是情緒複雜,武鬆和他哥哥截然不同,人高馬大而且麵貌英俊,並且武藝還高強,她曾經勾引過武鬆卻得了反效果,最後武鬆為了避嫌竟然以外出遊曆為托詞離開了陽穀縣。


    西門慶眯起眼睛,隨後開口說道:“不過一莽夫而已,又有何懼。”


    潘金蓮隻好將武鬆的本領講給西門慶,西門慶聽後皺眉,“既然如此那不讓武鬆知道不就行了,殺了武大郎後誰能知道我們的事。”


    潘金蓮驚駭,殺人這事她從未想過,想都不敢想。


    西門慶家大業大,手中經曆過的髒事可比潘金蓮要多多了,買兇殺人又不是什麽罕見事。


    “花點錢就能解決,這天下現在亂得很,不知道從哪裏跑來一個亡命徒將武大郎殺死後搜刮所有錢銀後逃走,此事不就是輕輕鬆鬆,可謂一勞永逸,你我以後尋歡作樂時也不必擔心你家那臭矮子會迴來了。”西門慶冷笑。


    潘金蓮沉默,看了西門慶一眼,“都依你便是,不過此事我可不管。”


    “婦道人家。”西門慶看得潘金蓮膽小不敢摻和,忍不住調笑的捏起她的下巴。


    西門慶的動作很快,當天晚上就有人敲武大郎家的門。


    武大郎開門後那人提著刀殺向武大郎,但下一刻一支箭突然從後方射來,那人直接被一箭穿心倒在地上。


    武大郎驚魂未定的盯著地上的屍體,臉色嚇得慘白。


    他抬起頭這才看見對家宅院牆上蹲著一個人,手中持著一柄弓,對武大郎點點頭重新跳迴院子裏。


    武大郎手足無措,他想去報官但是如果報官的話又會害了鄰居那人。


    可如果這屍體在自己家裏被發現的話自己就百口莫辯了。


    自己無權無勢,又不知道這人的身份,所以武大郎不知該如何處理。


    對家大門打開,一蒙麵人帶著涼席走過來,將地上的屍體卷好後帶迴他院子裏。


    “你把地上的血清理幹淨。”那人說道。


    “你是什麽人。”武大郎問道,“為何要救我。”


    那人沉吟片刻,然後說道:“我是奉命來找武鬆的,因不知道武鬆在何處就暫住在你家對門等武鬆迴來。剛才聽見動靜恰逢救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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