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一開始,杜潛見二師兄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而且又是這麽的堅決,就知道,已經沒有任何可能挽迴的餘地了。


    現在,該考慮的不是該不該應戰,而是考慮該如何戰,又比什麽?


    首先,如果說是比武力,杜潛是肯定不行的,一個隻將《吐息納氣》練到第一層的人,去找二師兄這樣的金丹高手比試,那不是徒增笑話?


    武力這一條,首先就被杜潛給否決了。那接下來,就得比智力和才學了。沒錯,前世杜潛的第一大盜可不是白得來的,組織幾乎是每一樣都會訓練,詩詞歌賦,各種音律,甚至還有表演。因為,做為一個真正的大盜,時常都需要將自己偽裝起來。


    而這也是杜潛當時想退出組織的一個原因。對,杜潛現在想的就是先和二師兄比詩詞,在比音律,至於第還有一場,就比對子。這三樣,杜潛還是比較有信心的,不過,也並非十拿九穩。誰知道二師兄這些方麵的才學如何?


    所以,杜潛也不敢打包票能絕對的贏。比是要比,但是,不論輸贏,對於杜潛來說,都無所謂。甚至,杜潛的心裏有些偏向二師兄贏。二師兄的老爹是大長老,那可是合體期的人物啊。要是現在能給他點人情,說不得,以後就是自己修真之路上的一大助力啊。


    可想一想自己要真故意輸掉比賽後,大師姐的會放過他?迴想到那次的小刀,杜潛就有些不寒而栗。要不是有一個好心路過的師兄弟,說不定自己還在那兒綁著呢。


    相比起大長老,在潛意識裏,杜潛反而更怕這個無法無天的大師姐一些。又要不落了二師兄和大長老的麵子,還要讓那大師姐安心,杜潛腦海中已經慢慢的謀劃好了一個辦法。


    三天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至少,三天的時間在修真者的眼中,也不過是晃眼就過的一瞬而已。三天的時間,杜潛依然在努力,原本就達到了《吐息納氣》第一層初期的巔峰,在三天的時間裏,很快的,杜潛就突破到了第一層的中期。


    不過,著對於真正的修真者來說,就算是全部突破,達到了巔峰,依然連屁都不算一個。可杜潛的心裏還是很高興的,他的資質自己明白,單靠著超強的悟性和自己的努力,能夠突破這麽快,那也是非常值得慶幸的。


    清晨,杜潛依然揮劍練習著,若是有人仔細看,就可看出,杜潛揮劍之時,常常會出現些許漏洞,可見他心神有些不寧。二師兄的比賽,那可是絕對引人注目的。


    人聲漸漸熱鬧了起來,隨之,杜潛練劍出現的漏洞也越來越多。“杜潛,你怎麽還在這兒練劍呢,師弟都快要來了,你準備好了嗎?”杜潛緩緩將劍收起,嘴角勾起一個彎弧。


    “準備?準備什麽?”柯莎莎氣得直跺腳:“今天你和師弟比賽,難道你準備認輸?”杜潛很是老實的摸了摸頭:“比賽這個事誰說得清,靠實力,還要靠運氣。”說完,直接將劍扔進了儲物袋,緩步向著約定的地點走了去。


    就在杜潛剛站穩腳的時候,一陣吵雜之聲異常鼎沸。杜潛瞬間呆滯,二師兄居然是穿著一身紅色的衣服,一看起來,似乎像一件新郎服。麵帶笑意,而手裏,還拿著一件紅色衣服,杜潛仔細打量了一下,居然是一件新娘服!


    看了看旁邊臉色焦急的柯莎莎,已經明白不少。“師兄看來是勝權已握了?”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杜潛心裏也不知道是什麽滋味,總之,看到二師兄那副樣子,心裏就感覺有些難受。而別人都麵色和善,難道還出言相撞?


    二師兄嗬嗬一笑:“沒錯,雖然我不知道師弟會出什麽題,不過,莎莎已經說過,隻要我贏了,她就嫁給我,而我的大婚之日,就定在今天。”杜潛眼睛微微一眯。撇了一眼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的柯莎莎。


    二師兄絲毫不在意杜潛的臉色,直直的說道:“今天的比賽我會贏,我也必須贏!”原本準備設計為平局的杜潛不由心中惱火。杜潛突然哈哈一笑,大手一揮:“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拭目以待了。”


    旋即,臉色一正:“第一場,我們比作詩,在場師兄弟的耳朵,我想應該也能聽出熟好熟差吧?”二師兄笑著點頭:“沒問題。”杜潛接著說道:“第二場,我們比曲賦,也由在場師兄第來評論,至於第三場,那就比對子,師兄覺得如何?”


    略一沉默,二師兄點頭:“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何會做出如此三場的比鬥,不過,在我的眼裏,從來不會輕視任何一個敵人,放心吧,我會全力以赴。”杜潛微微躬身:“師弟我武鬥不行,隻可文鬥了,若是師弟僥幸得勝,還請師兄勿怪。”


    “僥幸?天下哪有那麽多僥幸,在我眼裏,隻有絕對的實力,我說過,比鬥方式由你選,就算我輸了,那也我是技不如人,我也無話可說,可是我說過,我今天非贏不可。”杜潛點點頭:“比鬥方式是我選,這樣,豈不讓師兄吃虧,這樣,若是師兄贏得了其中一場,師弟我都甘拜下風。”


    二師兄雖然不知道為何杜潛會有如此信心,但,今天。他的目的是娶柯莎莎,別無他想,占了這師弟的便宜,就算是落人口舌,他也絕不後悔。“好,難得師弟盛情,師兄崇命。”


    “杜潛,你?”柯莎莎見杜潛居然這樣做,頓時七竅生煙,怒不可謁。杜潛冷聲道:“我?我什麽我?你的事,要真說起來,與我半點幹係沒有,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要怨,隻能怨你自己。”


    杜潛想的一點也沒錯,在前天晚上,二師兄找上了她,見二師兄癡情的摸樣,柯莎莎實在有些不忍,無奈的說出,隻要他在比賽中,贏了杜潛,就嫁給他。這也是為何柯莎莎一直都如此焦急的原因。


    “我不會害你,也不會盡全力幫你,輸贏,就隻能看老天了。”杜潛聲音有些頗費而低沉的說著。柯莎莎聽到杜潛這話,猛的一下,感覺心居然被刺痛了一下。


    兩人的對話很輕,很小,不過,怎麽可能逃得過金丹期的二師兄。可二師兄仿佛什麽都沒聽到一樣:“師弟,比賽可以開始了吧?”杜潛轉頭,向著二師兄歉意一笑:“可以了,長者為大,還是師兄先來吧。”


    帶著一副俊俏的臉龐,二師兄微微一笑:“那師兄我就卻之不恭了。”“郭外花亦繁,清傑能世傳,婉婉我良友,神龍依隻園,想得尋花徑,恩愛一時間,花石你平泉。


    郭外晉山翠,前傑後俊偉,君看我才能,尋香溫隻被,想入富春西,自愛丘壑美,詔令你王會。


    郭中愛青山,人傑聖時蕃,光光我皇祖,居然護隻園,想當年行樂,意愛交自然,乘風你學仙。


    郭謂太古風,豪傑就功名,華發我何感,先來亦隻寧,想豪情蓋世,恩愛與塵情,廬峰你拾螢。


    郭振起通泉,喜傑仁裏歡,雲巢我師友,尊前雅隻三,想得天花墜,恩愛空自憐,瑞彩你非煙。”


    隨著二師兄的詩畢,場中頓時叫好聲一片,杜潛也不得不承認,二師兄在詩詞方麵的天賦,確實是很高。這明顯就是一首求愛的藏頭詩,也許一些人無法聽出,但若是有心之人,仔細聆聽一二,便可得知。


    柯莎莎銀牙緊咬,她自幼對於詩詞也是耳目有染,怎麽會聽不出其中意思。一張俏臉煞白。她從小就和二師兄一同長大,二師兄在這方麵的天賦,她是完全知道的。一直以為,這麽多年來,一直潛心修道的二師兄早已將這些荒廢,那知,並不如此,反而更加精進了。“師兄才學豐富,師弟佩服。”二師兄笑道:“師弟過獎,愚兄獻醜了,還請師弟指點。”


    杜潛低頭片刻,忽然抬起頭:“昨夜星辰昨夜風,畫樓西畔桂堂東。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隔座送鉤春酒暖,分曹射覆蠟燈紅。嗟餘聽鼓應官去,走馬蘭台類轉蓬。”


    杜潛所吟之詩,沒有二師兄那麽長,也沒有二師兄所吟的那麽親密。可是,卻是吟出了自己的心聲,特別是非常畫龍點睛的那一句“心有靈犀一點通”卻是讓人遐想無限。不是杜潛他想要偷李商隱的詩來吟,而是當時腦袋裏突然間就莫名其妙的出現了這首詩。


    可謂是有感而發之作。全場頓時啞然,低沉的聲音,帶著些許傷感之意。寄托了無限的思念之情。杜潛心中暗道一聲不妙,眼角餘光微微向柯莎莎撇了一下,卻見柯莎莎竟如花癡般的眼神看著自己。表麵功夫還是要做好的,微微搖頭歎息了一聲。


    半晌,二師兄迴過神來,眼裏帶著些許不甘:“師弟詩詞才學,師兄不及,這一場,師弟勝。”杜潛笑著向二師兄點頭:“有感而發而已,僥幸勝得一場,還有兩場,師兄還是有機會。”二師兄哈哈一笑:“我說過,天下之事,絕無僥幸,全憑實力而已。”


    杜潛也不在說話,突然。幾道熟悉的聲音出現在了杜潛的眼簾。一看,居然是七大長老全部到齊,更讓杜潛驚訝的是,掌門居然也來了,而跟在後麵還有一人,不正是杜潛的大哥古靈風是誰?


    “拜見掌門,各位長老。”眾人齊齊單膝下跪,杜潛也不列外,雖然並不想跪那七位長老,不過,對於掌門,杜潛還是發自心底的尊敬。“都起來吧,我們也隻是來看看而已。”七長老一雙渾濁而又靈動的雙眼一轉,嘿嘿笑道:“小子,好才學啊,好一個昨夜星辰昨夜風,好啊,哈哈。”


    杜潛向著七長老笑了笑,隨後,看向大長老,隻見大長老一臉毫無表情的站在一旁,似乎對於自己兒子輸掉這一場顯得有些不服氣。古靈風則是向杜潛投以一個鼓勵的眼神。


    這些,杜潛都看在眼裏,記在心中,隨後,轉頭看向二師兄:“曲,是由師兄先來,還是師弟我先來?”二師兄倒是大度,不一會兒,臉上就在此掛起了燦爛的笑容:“剛才師兄我已經承了師弟的一個情,這次自然是師弟先來。”


    “好。”說著,杜潛向前走了兩步。杜潛剛才驚人表現,頓時讓全場再次安靜了下來。向著眾人微微抱拳:“不知各位誰有音器,可借在下一用?”“我有,師弟,用我的吧。”“我也有,我這蕭可是祖上傳下來的”


    一個渾厚的聲音傳入了杜潛的耳朵:“賢弟,不如用大哥的吧,這古箏,大哥我也用了不少年了,希望能在師弟的手裏大顯威風。”說著,一個巨大的古箏從天而降。


    古箏落下的速度並不慢,但也算很快,縱身一躍,右手抱住古箏,落地。看著那古樸的花紋,還有那細弱發絲的玄,杜潛心中就是一陣激動。在前一世,杜潛一直都想要一把古箏,奈何古箏太少,也太難買,在加上他也沒那個時間。


    當時雖然會彈,可惜,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這明明就是一把上好的古箏啊,要知道,古箏的玄越細,證明它的做工就越精細。所產生的音律就越好。忍不住了,隨手將古箏放在地上,人則盤腿坐於古箏前麵。眾人現在很懷疑杜潛的曲賦。別人彈奏,再怎麽都是找一個石台,起碼要比人的手高上不少。這樣,才能順手,也才能將效果發揮到最佳。


    可杜潛卻是很隨意的這樣一座。在場人無不懷疑杜潛。但有一人除外,那就是古靈風,他是聽過杜潛的歌,盡管不明白杜潛為何如此,但心裏想,肯定有他的道理。


    “關外野店煙火絕客怎眠寒來袖間誰為我添兩件我尋你千百度又一歲榮枯可你從不在燈火闌珊處我尋你千百度日出到遲暮一瓢江湖我沉浮我尋你千百度又一歲榮枯你不在燈火闌珊處”


    “你不在燈火闌珊處”曲畢。清風拂過驚歎之聲連連響起。杜潛則還沉醉於其中。“師弟才學五車,曲賦更是無人能及,師兄我甘拜下風,這一場,我認輸。”杜潛迴過神來:“師兄還沒?”


    二師兄直接將杜潛的話打斷:“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那得幾迴聞。不用再說了,師弟這方麵的天賦,我確實不如。我甘願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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