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鐮鼬終究是妖怪,東野滄假如派遣鐮鼬去請澤彥宗恩和尚的話,卻是很容易鬧出矛盾。


    因此,東野滄隻能讓鬆平家康派遣忍者前往尾張。


    “希望能來得及吧。”


    東野滄推算了一下一向一揆軍大部隊抵達岡崎城的時間,隨即說道。


    “家康,你先返迴岡崎城做好一向一揆軍衝擊的防禦準備吧。”


    “東野大人,您不隨我返迴岡崎城歇息嗎?”鬆平家康問道。


    “不了!”


    東野滄搖了搖頭,說道。“我就留下這處即可,居住於岡崎城之中反而多遭鉗製。”


    當然,事實上東野滄拒絕前往岡崎城最重要的原因,卻還是出於謹慎。


    如今,別說是鬆平家康,就算是小三郎的居城,東野滄進入其中都會懷抱著相當的謹慎。


    “是,我明白了,東野大人。”


    隨即,鐮鼬一卷流風,帶著鬆平家康返迴岡崎城之中。


    一陣流風在半空卷過,很快鬆平家康便迴到了天守閣最頂端的居室。


    “辛苦你了,鐮鼬大人。”


    鬆平家康向著鐮鼬道謝著,直至鐮鼬徹底化風消失在眼前,鬆平家康這才重新挺直腰。


    緊接著,鬆平家康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那“大權之龜”所具現而來的鎧甲,笑容再也忍不住地流露而出。


    “這份力量,這份力量,一定可以讓鬆平家崛起!”


    隨著鬆平家康帶著幾分肆意地道了一句,那原本被“大權之龜”所容身的河流再次在鬆平家康的後背顯化而出,然後如同一道流光似的擴散至整個岡崎城。


    一陣無形的信念,霎時間與岡崎城之中諸多的三河武士們同調了起來,力量……也不斷地從那些武士們身體之中湧動而出。


    “諸君,我即鬆平家康,諸君還請奮勇,與我鬆平家康並肩而戰,向天下展現三河武士之力吧!”


    隨著立於天守閣頂端的鬆平家康抬手高宣,全部武士齊刷刷地向鬆平家康投去了目光,原本頗為低迷的士氣卻是瞬間被拔到了最高,乃至於身體狀況也前所未有的好。


    “這就是,‘三河魂’之力!”


    鬆平家康緊緊地握著拳頭,居高臨下之下,清楚地感覺到岡崎城之中武士們所產生的巨大變化。


    “一向一揆,絕對動搖不了這一份力量,剩下的就是等東野大人解決掉自己身上所纏繞的這些怨氣,鬆平家將開始真正崛起!”


    鬆平家康喃喃地說著,透過那纏繞於自身厚重如烏雲一般的怨氣,目光卻仿佛看到了未來冉冉於三河升起的太陽。


    “東野大人另外所掌控著的織田家開啟了向西的道路,那麽鬆平家就往西,將西側的土地盡數納入掌控……”


    “五國、十國,也不是不可能的!”


    ……


    半天時間過去,就在黃昏將近之際,服部半藏背著一個折射著天際晚霞的和尚出現在了東野滄麵前。


    “東野大人,服部奉命將澤彥宗恩大師請了過來。”


    服部半藏顯然是得了鬆平家康的囑咐,對於東野滄的態度可謂是尊敬至極。


    “辛苦了……”


    東野滄道了一聲,連忙上前攙扶起有些腿軟的澤彥宗恩,說道。“澤彥大師,許久不見。”


    澤彥宗恩以著尊敬地態度朝著東野滄雙掌合十,隨即開口道。


    “阿彌陀佛,東野施主,確實是好久不見,不過東野施主的大名,我這幾天可謂是如雷貫耳啊。”


    “嗯?為什麽?”東野滄不解地問道。


    “‘從墮之神的血脈繼承者’,東野施主的身份幾乎已經傳遍了天下修行人的耳中咯。”澤彥宗恩帶著幾分感慨地說著。


    早在最初,最先懷疑東野滄來曆的就是澤彥宗恩。


    當時鑒於織田信長想要獨自掌握這份力量的原因,欠了織田家許多恩情的澤彥宗恩並沒有將這個消息泄露出去,甚至協助著織田信長隱瞞。


    隻不過最終事情的發展卻是超乎了澤彥宗恩的意料,乃至於織田家也換了新主。


    這一點,赫然是瞞不過澤彥宗恩。


    隻是澤彥宗恩所欠下的恩情對象是織田家,隨著在小三郎的帶領之下,織田家日益走向強大,並且也沒有向東野滄報複的心思,所以澤彥宗恩也自然是選擇了默然不語。


    特別是小三郎為了避免自己的身份暴露,更是刻意與澤彥宗恩保持了距離。


    如此一來,反倒是讓澤彥宗恩迎來了一段安靜日子,好好地寺廟之中參禪修法,直至了前幾天一則關於東野滄的消息傳入了耳中。


    “不知東野施主這次匆匆請我到三河國是有什麽要事?”澤彥宗恩不急不緩地問道。


    東野滄顧不得與澤彥宗恩客套,徑直便是開口道。“三河一向一揆。”


    “嗯?這麽快?”澤彥宗恩的表情有些驚異。


    “澤彥大師看來是清楚其中一二?”東野滄有些驚喜地問道。


    “自然是清楚的……”


    澤彥宗恩頓了頓,接著說道。“隻不過我沒想到一向宗本願寺這麽就發動一向一揆,這卻是我沒有想到的。”


    “這麽說來,三河國一向一揆是一向宗本願寺既定的計劃?”東野滄問道。


    澤彥宗恩沉吟了一番,旋即說道。


    “東野施主,實不相瞞,這其中涉及了一向宗本願寺的秘密,縱使我與一向宗並非是同一理念,但還是不太方便說。”


    “這……”


    東野滄微微皺眉,念頭一動之間,幹脆開口問道。“不知澤彥大師所在的臨濟宗與一向宗之間的理念區別是什麽?”


    “這一點,我倒是可以與東野施主解惑……”


    澤彥宗恩雙掌合十,說道。“臨濟宗的修行理念為:性即是心,心即是佛,佛即是法,故以修行旨在修心;”


    “而一向宗的理念則是:能否往生極樂世界在於佛陀本意,故以善人往生,惡人往生,隻需依靠佛陀力量便能得以超脫……”


    頓了頓,澤彥宗恩猶豫了數息,繼續說道。“所以一向宗素有‘佛陀乘願,以建佛國’的目標。”


    就是這一句!


    東野滄瞪大著眼睛,瞬間明白了澤彥宗恩那隱晦的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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