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軒喜歡晨練,是自小養成的習慣。十幾年來,每天清晨,龍軒都會跑步到離家大約二、三公裏遠的一座古寺,龍軒不信神佛,來這裏是因為寺旁有一大片樹林,龍軒喜歡在樹林深處尋覓一僻靜場所,活動活動身體,做做俯臥撐,唿吸唿吸新鮮空氣,再跑迴家。來此晨練的人們,都養成了習慣,互相之間不打擾。天長日久,在這樹林中,龍軒鍛煉的地方,就像成了龍軒自己的王國。


    自從在夢中學習武功後,龍軒就改為每天在林中練武了。先學著夢中的樣子,想著夢中的心法,在地上打坐,雖然每次都達不到夢中少女所說的什麽“氣生丹田”,什麽“運行周天”,卻也都覺得神清目爽,渾身有說不出來的舒服。隨後再學著夢中所學,一招一式地演練,剛開始是笨拙而生疏,時間久了,現在已經得心應手了,那一招一式已經能一氣嗬成,雖然達不到行雲流水的境界,卻也很味道了。


    今天醒來,龍軒覺得心情特別好,一是昨晚又夢見了黃衣少女,二是少女誇獎自己越練越好,那甜甜的笑容,已深深印在龍軒腦海和心中,弄得龍軒醒來了還時不時想開心大笑。


    也許真是應了“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天練起武了,龍軒覺得精神狀態特別好,那一招一式在龍軒使來,已經大有行雲流水之勢。


    “好”!龍軒正練到興處,陡然一聲喝好,嚇得龍軒一愣。


    順著聲音望去,一位看上去年約六旬的老者,正撫掌喝好。


    “嗬嗬,小夥子,好功夫啊!”


    龍軒臉一紅,一直以來,雖然自己覺得這武功練得還可以,但卻一直不敢在人前顯露,現代社會,武功隻是小說和影視劇裏的東西了,在現實世界,一提起武功,就讓人想到花拳繡腿。再者說了,自己這功夫,無門無派,別人問起,總不能說是自己在夢中學的吧,如果真這麽說了,龍軒相信,自己一定會成為別人眼中的“瘋子”。就為了這些,龍軒才跑到這僻靜的樹林中獨自演練。沒想到的是,還是讓人看見了,最可笑的是還被人家稱讚。


    “老伯,我隻是閑來無事瞎比劃,讓您笑話了”龍軒紅著臉說。


    “小夥子,別太謙虛嘛,如果這也叫瞎比劃,那我中華可就無武術可言了。”老人衝龍軒微微一笑。


    “老伯,你就別笑話了,我真是瞎比劃!”龍軒臉更紅了。


    “小夥子,不是我自吹,中華武術各門各派,我都略知一二,但像你剛剛所練武功,我卻聞所未聞,更別提見過了。這等精湛武功,決非如你所言隻是瞎比劃啊!”老者感慨到。


    望著老人真誠的目光,龍軒真不知道該怎麽說老人才會相信。


    “老伯,實話跟您說吧,這功夫我一不知是何門何派,二不知是什麽功夫,三不知我怎麽就會了。”


    “哦?小夥子,我被你說糊塗了”,老人迷惑地望著龍軒說道。


    “不但您糊塗,我更糊塗”龍軒苦笑了一下,“數月前,我曾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在夢裏有一個人教我這套武功,醒來後,我就按著夢中殘留的記憶,慢慢地一招一式地試著比劃,也沒多想,就當健身了。時間久了,就成現在這個樣子了。”龍軒想,這也不算上說謊,這功夫本來就是在夢裏學的。


    “果真如此,這當是我中華之幸啊”,老人望著龍軒坦誠的目光,“小夥子,實不相瞞,我也是無意間看見你在此練武的,剛開始,我隻是好奇,看你一招一式,笨拙且生疏,原以為是你在隨意比劃,但細看下來,我覺得我看錯了,你的招式雖笨拙生疏,但一招一式中卻蘊含著千變萬化,我是越看越覺得好啊,而隨著時間的推移,你的招式越來越連貫,變化越來越精妙,特別是這幾天,個中奧妙已不是我所能參透的了,因此今日才情不自禁出聲喝好,不想卻打攏了你,老朽多有冒犯,還望見諒。”


    “老伯,你這麽說就不對了,從年齡上說,您是長者,我是晚輩,長者說說晚輩有何不過錯;再者,看得出來,你老一定會武功,如果你不嫌棄我,就請你教教我”,龍軒誠懇地說。


    “好!小夥子,看來我們有緣啊!我王家世代好武,我更是一生醉心武學,看來是老天垂憐,今天讓我們相識,令我又見我中華武術一瑰寶,哈哈哈,天不負我,天不負我!”老人仰天長笑!


    通過交談,龍軒知道老人叫王弈,祖上世代習武,到老人這代已經近千年了。龍軒告訴了王弈自己的名字,臨分手時,王弈和龍軒約定:明早還在這裏相見,說要和龍軒探討武學,切磋一下。龍軒是一頭霧水啊:“和我探討武學、和我切磋,我哪懂什麽是武學啊?切磋什麽啊?暈!”可望著興奮異常的王弈,龍軒隻好苦笑著答應了。


    君子重諾!第二天龍軒特意比往常早起一會兒,怕王羿早到等他,讓一個長輩等晚輩,龍軒總覺得不太好。


    “嗬嗬,我果然沒猜錯,你今天比往日早到”。龍軒人剛到樹林,就聽王羿爽朗的聲音傳來。


    “您老來的也比往日要早些吧!”龍軒笑著迴應道。


    今天龍軒算是真正知道了王羿所謂“探討武學”的真實含義。用文明詞說叫切磋,老百姓話就是打架!


    剛開始王羿還算文明,一招一式,有鼻有眼的,龍軒邊想自己學的招式邊接招,手忙腳亂中,龍軒還能應付。可後來,王羿越打越快,龍軒是忙得滿頭大汗,幾次都差點被王羿打中。龍軒心裏想:“這那是探討,那是切磋啊,簡直就是在打架、在拚命啊!再者,這一動手,王羿那兒像六十多的人啊,簡直就是一頭下山的猛虎啊!”


    龍軒覺得自己忙得手忙腳亂,疲於應付,卻不知王羿哪兒比他還要糟!


    王羿心裏又是驚喜又窩火,驚喜的是:二十幾歲的龍軒竟有如此精湛的武功,看來我中華武術又將迎來一個嶄新的時代,必將在國際武壇大放異彩!窩火的是:以自己幾十年的功夫,竟然在龍軒沒有對敵經驗、一味防守的前提下,才堪堪與其打個平手,這要是傳出去,自己不但要落個以老欺小的話柄,自己這張老臉也算是丟盡了!


    不打不相識!王羿這下算是耗上龍軒了,每天都拉著龍軒在樹林裏對練,二人還一邊打一邊分析:這一招怎麽出更好,這一式怎麽打更有效果。龍軒發現,現在自己對王羿的進攻已經能應付自如了,時不時還能迴敬王羿幾招。


    王羿是越練越高興,越練越驚奇。這龍軒簡直就是個習武天才,一點就通,特別是他的每一招每一式,均博大精深,變化無窮!每當自己覺得已經完全了解此招並想出對策時,卻發現,他這一招又有了新的變化!“儒子可教!我中華武術當興!此子決非凡人,日後必成大業!”王羿心中暗下決心,一定要傾其所能,在日後助龍軒成就一番事業!


    龍軒此時萬萬不會想到的是,這位看似平凡,喜愛武學的老人,在自己日後的人生中,會起著怎樣的重要作用!而這貌似平凡的老人又有著怎樣翻雲覆雨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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