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你不知道,我有多怕。我怕醫生對我滿臉悲憫的說‘我們盡力了’,我怕燈滅了的時候,我就再也見不到裏麵的人了。”


    “我想象不到阿舟當年是怎麽接受一下子失去雙親這個事實,我想象不到那些殘忍的話,怎麽會從醫生的口裏說出來。阿南……”


    席清塵泛著紅血色的桃花眼裏,滿眼的空洞。葉綺南看到他眼角,似乎有什麽晶瑩的東西,一點一點的溢出。


    那種絕望而又悲戚的語氣,葉綺南沒法感受,也不想感受。


    她不敢再聽下去。


    葉綺南趕緊抓住席清塵的雙手,緊緊握住:“不會的,當年的事不會再發生了,徐警官一定會沒事的。好人有好報,老天都是在看著的啊,清塵,你不要瞎想。”


    席清塵笑,勾起的唇角帶著隱隱的諷意:“老天?老天若是長眼,被撞的怎麽不是他?”


    手指一轉,席清塵陰狠的指向牆角裏瑟瑟發抖的那人。


    被席清塵陰寒的聲音一震,那司機直接蹲下來抱頭靠著牆嗚嗚哭了起來。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就上車了……我明明不打算開車迴家的……是有人拽我,有人拽我上車啊……”


    語無倫次的話,加上他顫抖的聲音,一下子引起了站在一邊警察的注意。


    其中年長的一個警察走過去,緊盯著那司機道:“你說有人拽你上車?”


    那司機像是在絕望邊緣抓到了根求生草一般,趕緊抬頭看著警官道:“對,有人拽我。我當時才和朋友喝完酒,朋友說讓我把車停他那裏,他開車送我迴家。但是後來……後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朋友不見了,有不認識的人拽著我上了車……可是半路中,好像那些人也不見了……”


    完全是語無倫次的話,年長的警察分辨了好久之後才問他:“你的意思是,有人拉著你上了車,那些人也跟著上了你的車。”


    司機一臉茫然,他完全不記得了。他隻是在撞了人之後才發現,自己似乎開了車出來。


    席清塵冷漠的盯著他:“連謊話也不會編,你以為隨便捏造個人出來,我就會放過你。要是徐晁遠有個什麽好歹,我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司機被席清塵泛著猩紅的眸子一盯,嚇得差點要叫出來。


    兩個年輕警察堵了他的嘴之後,他才消停了一會。


    不過,也隻是消停了幾分鍾,那年長的警察又開始套話:“那你還記得拽你的人,有沒有說什麽?”


    司機抱住頭,搖了搖。


    旁邊一個年輕的警察急怒道:“肖隊,我覺得這家夥就是裝的,肯定是為了逃避事故責任,小徐還躺在裏麵呢。”


    司機似乎是被激到了,抬起頭反駁道:“我沒有撒謊,我這個人雖然很容易醉酒,可是我耳目對周圍的感知很靈敏的。當時就是有人拽我,還是三四個呢。他們還說著什麽容家小少爺……”


    席清塵猛地抬起了頭,聲音陰森了好幾倍:“你剛才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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