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公寓,那幾人都不在,整個偌大的房子,隻有葉綺南和席清塵兩人。


    葉綺南去幫席清塵倒了杯水,給他揉了揉眉心後才溫柔道:“喝了水,去躺會兒吧。”


    席清塵搖頭,將葉綺南拉至懷裏道:“阿南,我想給你講講我和阿舟之間的故事。”


    葉綺南輕輕迴抱住他,點了點頭。


    席清塵端著水杯,看著杯子裏清澈又微微搖晃的水紋,慢慢的將所有從前,全部道來。


    “我的母親,是未婚生子……”


    席瑛在沒有結婚的時候,就生下了席清塵。未婚生育,在當時的國家政策及周圍人眼光下,是一件很嚴重足以被浸豬籠的事情。


    席瑛一個年輕的女孩子,堪堪將孩子東躲西藏的拉扯到了兩歲左右,然後送到了她的閨蜜家。也就是沈逸舟的父母那裏,席清塵的養母家。


    沈逸舟的媽媽和席瑛從小一起長大,雖然後來因為很多年沒再見麵,但是關係一如既往的好。把孩子送到沈家,席瑛從此消逝無蹤。


    席清塵隻比那時候的沈逸舟大一歲,沈家夫婦很喜歡這個沉默寡言卻俊俏的孩子,給他改了名字上了戶口,當做親生兒子來養,沈逸舟也一度認為,席清塵是他的親生哥哥。因為其實,他兩的容貌的確是有些相像的。


    但是,席清塵雖然被送過來時才兩歲多,卻在記憶裏,總有席瑛的影子,以至於在七歲時,席瑛迴來,他一眼就認得出來那是他的母親。


    當時,席瑛的事業已經算是如日中天,她想接走席清塵,沈家夫婦雖然不舍但終究沒說什麽。隻是那時才六歲的沈逸舟,怎麽不肯讓席清塵離開,因為此事還突然暈厥,大家這才發現,這孩子竟然有隱性的心髒病。


    席清塵最終還是沒跟著席瑛離開,但是每年總會跟著席瑛去住一段日子。這在後來,沈家人也全部習以為常。


    他和沈逸舟的童年及學生時代,都是過得快樂而無憂的。兄弟倆都很優秀,這在秦武簡直像個傳說。但其實秦武一中的老師,那個時候更偏愛的,是沈逸舟。


    這個孩子,身體不好但性子溫和,不像他的哥哥成天打架,為學校掙得不少榮譽,但也帶來不少麻煩。


    但是,所有的美好和無憂,全部停在了席清塵高三那年。


    一場有預謀的車禍,帶走了沈家夫婦的生命,也讓席清塵丟了半條命,毀了一張臉。


    他被席瑛接去國外治療,沈逸舟被帶迴席家。後來的事情他都不清楚,隻是在他變了容貌再次迴來時,沈逸舟對待他的態度,已經不再是兄弟,而是仇人。


    席清塵的聲音有些破碎和顫抖,握著杯子的手也在搖晃:“阿南,我真恨自己……若是那年,我爸爸媽媽沒有答應我出去散心,就不會有那場車禍,現在我們……也沒有這樣的結果……阿舟那時候,才17歲啊……”


    才十七歲,卻因為他失去了這一生中最摯愛的雙親。


    才十七歲,還是在校園裏無憂無慮的時候,卻因為他變得家庭破碎。


    如果不是他的任性,根本就不會有這麽一切。


    葉綺南抱住席清塵顫抖的身子,抬頭第一次看到席清塵,紅了眼眶,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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