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十月,長安城已經進入寒冷的冬季,冷風唿嚎,寒風凜冽,整座城池都裹上了一層銀裝。


    皇城大殿,卻溫暖無比。


    通紅的火炭燃燒著,散發著熊熊熱量,驅散了大殿中的涼意。


    劉協身穿龍袍,頭戴十二旒冕冠,高坐在大殿上,正襟危坐,透著一股莫名的威嚴。在大殿的左右兩側,坐著朝中的文武官員。


    王磊身穿甲胄,腰懸佩劍,威風凜凜。要知道,皇宮中是禁止文官武將佩戴武器的,即使入城的時候帶了武器,都會被收繳。然而,王磊卻腰懸寶劍,無視宮中規矩。這一舉動,已經透著不同尋常的意義。


    劉協臉色鐵青,眼睛時不時的在王磊身上掃過,眼中升起一抹怒氣。


    董卓蠻橫,李儒陰狠,王磊卻是霸道。


    見麵時,給了他一個下馬威。如今,又無視他的存在。


    該死!


    這個王磊真是該死!


    劉協心中詛咒,不過他畢竟是出身皇家,也經曆了無數的事情,表情很平靜。他眼中閃過一抹冷意,輕咳道:“諸位愛卿,大將軍誅殺李儒,功不可沒。如此大功,不能不賞賜。該如何賞賜,諸位愛卿有什麽建議?”


    “陛下,老臣有一言!”


    正當此時,楊彪大步走了出來。


    董卓在世的時候,楊彪擔任太常一職,是死忠皇帝的人。後來李儒秉政,李儒不斷的拉攏大儒,對楊彪非常的器重,拔擢楊彪為三公之一的司空。


    如今,劉協一開口,楊彪站了出來,情況一下變得非常的微妙。


    眾人看向楊彪,眼中都有著不解。


    在這時候站出來,並不是一個合適的選擇。


    劉協嘴角勾起一抹得色,道:“楊司空有什麽話要說?”


    說著話,他又看了眼王磊。


    王磊察言觀色,心中卻猶如明鏡一般,知道這是劉協和楊彪唱的雙簧戲。隻是,王磊心中還是忍不住一聲歎息。他和楊彪之間的關係也算不錯,而王磊和楊彪的兒子楊修也有一定的交情,楊彪作出了選擇,站在小皇帝的一邊,雙方的關係就變得對立起來。


    王磊默不作聲,靜觀其變,沒有開口說話。不論劉協做了什麽,不論劉協有什麽陰謀詭計,對王磊而言,最多是隔靴搔癢,不會產生太大的影響。


    劉協沒有兵權,對王磊就無法造成威脅。


    楊彪渾濁的雙眼銳利無比,神色冷冰冰的,大聲道:“老臣認為,大將軍王磊有功勞不假,d但大將軍是文官武將之首,是官員的典範,卻佩劍上殿,分明是藐視朝綱。不論大將軍有多大的功勞,隻要是犯了錯,隻要是不把朝綱放在眼中,多大的功勞都不值一提。”


    一番話力量十足,可這番話,卻在大殿中掀起了軒然大波。


    一層石激起千ng!


    無數道目光,落在楊彪的身上。


    蔡邕一臉怪異的眼神,不明白楊彪為什麽會在這時候突然發難。


    這時候出麵,並不合適。


    伏完看了眼小皇帝,心中暗暗搖頭。小皇帝這時候就和王磊較量,明顯不明智。很顯然,他勸說小皇帝的話沒有成功。


    說到底,皇帝已經不小了,有了自己的想法。


    王磊按劍而坐,淡淡道:“楊司空德高望重,應該知道禍從口出這句話吧。”


    一句話,直接反駁。


    如今的王磊,沒有什麽顧及的。


    再者,這是小皇帝不甘寂寞,不能怪他。


    雙方的交鋒,帶著濃烈的火藥味兒。


    楊彪哼了一聲,繼續道:“王大將軍,老夫就問一個問題,佩劍上殿合適嗎?當著天子的麵,大將軍這麽做,正確嗎?”


    王磊微微一笑,神情愈發的平靜,目光落在劉協身上,淡淡說道:“若是我的記性不錯,在我之前,董卓乘坐天子座駕,劍履上殿;李儒和董卓一樣,也是如此,氣派非凡。之前,陛下沒有責問他們,怎麽到了我這裏,反而要責問我。莫非,以為我好欺負嗎?”


    直接而強勢,忠於小皇帝的官員,更是麵色凝重。


    劉協麵色大變,沒有料到王磊會這麽直接,這直接把雙方的矛盾激化到最大。難道王磊不怕遭到千人指萬人罵嗎?


    劉協想了想,采取了和稀泥的做法,說道:“大將軍,楊司空沒有針對你的意思。”


    楊彪說道:“陛下,大將軍的話讓人難以接受。董卓是董卓,李儒是李儒,大將軍是大將軍,三者怎麽能混為一談呢?董卓、李儒是奸賊,大將軍和他們不一樣,自然是不能做出出格的事情。所以,老夫自然要要求嚴格。”


    王磊知道這是楊彪的詭辯,他避而不答,問道:“敢問楊司空,我佩戴長劍進入大殿,又當如何處罰?”


    “按律當斬!”


    一聲洪亮的聲音,驟然在廳中響起。


    一個身材修長,麵如冠玉的青年大步走了出來。


    他盯著王磊,一臉的怒氣。


    王磊道:“你是誰,擔任什麽職務?”


    青年迴答道:“我叫劉盧,廣德王劉倫之後,現擔任大鴻臚一職。你當堂咆哮,目無法紀,不敬耆老,更佩劍上殿,犯了一條條大罪。若是不思悔改,必會定遺臭萬年。甚至,董卓、李儒就是你的前車之鑒。”


    董璉想都不想,直接便站起身。


    不等董璉邁步走出,王磊一伸手,製止了董璉,擺手讓董璉坐下。其餘效忠王磊的文臣武將,便按捺住心思,暫時不動。


    王磊說道:“劉盧,很有勇氣嘛!”


    劉盧昂著頭說道:“你又不是什麽洪水猛獸,我為什麽要害怕呢?”


    “很好,很好!”


    王磊一臉的笑意,心中卻殺機騰騰。


    在這時候,若是不采取殺雞儆猴的策略,把朝中反抗他的力量撣壓下去,後方必定不穩。王磊要討伐曹操,必須有一個穩定的後方。雖說王磊委托賈詡全權處理,但離開之前,王磊自然要替賈詡解決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能解決的,先一棍子打死。


    王磊緩步來到劉盧身前,解下腰間的佩劍,一下放到劉盧的身上。不等劉盧反應過來,王磊已經把寶劍收了迴去。


    “看到了嗎?就在剛才,劉盧拿著寶劍站在大殿上,這是藐視陛下,不遵守朝廷法紀。按照劉盧的話,當斬!”王磊大袖一拂,冷聲喝道:“劉盧冒犯國法,拖下去砍了!”


    “王磊,你不能殺我,你沒有權利殺我。”


    劉盧大吼,心中驚駭到了極點。


    王磊不聞不問,隻見一隊士兵從大殿外衝進來,兇神惡煞的,嚇得劉盧打了個寒顫。劉盧連忙道:“陛下,救我,救我!”


    劉協心中為難,眼神無比的複雜。


    劉盧求救,劉協想出手相救。


    然而,劉協卻沒有任何的辦法,隻能撇過頭去,不看劉盧的眼神。甚至,劉協潛意識的堵上自己的耳朵,不讓自己聽到劉盧的聲音。


    不多時,劉盧被帶出去。


    在這個時候,誰都明白,劉盧必死無疑。


    王磊目光環視了在場一圈,道:“在座的諸位,還有誰認為我有罪嗎?”


    文臣武將中,效忠皇帝的人都低下頭,不敢再正視王磊的目光。忠於王磊的人,全都神色自得,眼中充滿了得意。王磊越強勢,他們的權利也就越大。


    楊彪站在大殿中,尷尬無比。


    此刻的楊彪,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稱得上進退兩難。因為他若是再針對王磊,會徹底的激怒王磊。而楊彪不和王磊對著幹,又會讓小皇帝不舒服。正當楊彪為難的時候,王磊說道:“楊司空一把年紀了,留在朝中對身體不好。依我看,楊司空迴家頤養天年吧。”


    一句話,給楊彪安排了後續的事情。


    楊彪沒有反駁,頹然的迴到坐席上,麵上的表情很平靜,心中卻有著一抹遺憾。


    沒想到,是這樣返迴家中。


    王磊盯著劉協,繼續道:“天下要大治,在於天子垂拱而治。臣即將討伐曹操,所以希望陛下垂拱而治,否則,後果難以預料。”


    劉協氣得渾身顫抖,到最後,隻得乖乖的認命。


    到了這一步,劉協已經沒有再議事的心思,不痛不癢說了幾句話,就下令退朝。


    王磊帶著麾下的官員出了城,徑直往太尉府行去。來到太尉府,王磊做了簡單的安排,把事情交給賈詡和黃忠處理,然後離開太尉府,前往軍營,率領近十萬大軍離開長安,往雒陽行去。


    無數的士兵趕路,浩浩蕩蕩,氣勢不凡。


    軍隊抵達雒陽,暫時駐紮下來。


    營地內,一個個士兵穿著厚厚的衣服,縮著脖子。此時已經進入十一月,天氣非常寒冷。尤其是這個冬季更是冷意刺骨,比往年更冷。到處都是大雪,趕路都出現了困難。


    雒陽城外,中軍大帳。


    王磊、呂布、郭嘉、許攸、田豐等人齊聚。


    郭嘉烤著火,緩緩道:“主公,今年的冬季異常的寒冷,這時候出兵,對士兵來說將非常的困難。請陛下暫時休兵,同時傳令給張頜,讓他不用再主動的進攻,以防守為主。”


    許攸也說道:“郭軍師的分析,在下也讚同。”


    呂布說道:“主公,我們的兵力精銳,但更重要的兵力在於鷹隼營和飛虎營的騎兵,大雪封路,馬匹踩在冰麵上,容易出現跌倒的情況。臣認為,戰事必須往後壓一壓。”


    王磊仔細的考慮了一番,最後點頭同意。


    戰事不對,的確要暫時緩一緩。當然,王磊可以立即下令,調遣士兵繼續往東郡奔去,可天寒地凍的,士兵承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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