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霞映在席夢絲床前,百靈歡唱,米飯飄香,好一派庭院風光。


    妻臥床不起,我悄悄地走進來,猛地掀開蓋在她身上的大紅緞子被,對著她又白又嫩的屁股連拍了兩巴掌,說:“快給我滾起來,誰家娘們像你一樣一一死睡!”


    妻兩腿一蜷,麵朝裏,無動於衷。


    我扳著妻子的肩膀將她翻過來,捏著她小肚子上的贅肉說:“你她媽的是不是欠揍!……”


    “我操您祖宗!”妻兩腿一蹬,坐起來,虎視眈眈地瞪看我說:“我就想挨揍,你打吧!”


    妻今天這是怎麽了?睡懶覺不算,還敢頂嘴,結婚這麽多年了,這是從來沒有的事!每天,都是她早早地起床,辦好飯後伺候我吃,如不稱心,輕則罵句,重則打下,她的原則都是罵不還口,打不還手,隻要世界太平,受天大的委屈都行!


    我想:她可能是晚上做了惡夢,到現在還沒醒來,好言好語安慰安慰吧,兔得她走火入魔!


    我輕輕地撫摸著她下垂的乳房說:“你怎麽了?是不是做了春夢還沒滿足……氣啥,還有你老公嗎!”


    妻把我的手狠狠地打了一下,像躲避瘟疫似地挪到床角說:“你這個流氓,我不用你摸,你滾一邊去,別沾了我!”


    看來妻子不是在夢中,是故意找我的事!我思忖近期沒幹對不起她的事,嶽父嶽母百般孝敬,家裏家外鞠躬盡瘁,風月場所避而遠之,她無緣無故發那門子神經!


    “你她媽的到底是怎麽了,看來你是真想挨揍!”我跳上床,抓著她的頭發就要打。


    妻大喊起來:“救命啊,快來救命啊一一”


    我急忙悟住了妻的嘴。我可是個有身份的人,平時和妻子打打鬧鬧無非是調劑調劑婚姻生活,都是輕來輕去,無傷大雅的。在外人眼睛,我們一直是恩愛夫妻,和諧家庭。今天,如果傳出去我使用家庭暴力,我堂堂校長的臉往那裏擱!


    “別喊了,別喊了!我怕你一一行了吧!”我拿開了捂著妻子嘴的手,看到妻子真的不喊了,知趣地下了床。


    妻小聲地哭著穿好衣服,飯也沒吃,走了出去,臨走的時候對我說:“你等著,我和你沒完!”


    到底怎麽了?我百思不得其解,心想:“反正,我沒幹對不起你的事,等著就等著,你能奈我何!”


    時間不大,父親和母親一前一後地來了,都陰沉著臉。


    父親進屋來,一言不發,悶頭吃煙。


    母親一進屋就質問:“你幹了什麽缺德事?氣得你媳婦叫我們來……”


    我說:“我那幹什麽缺德事,她今天不知發那門子神經!”


    “你沒幹對不起她的事,她能哭著叫我們來?”


    “不信拉倒!等她迴家,你問她好了!我……”


    正說著,書記、村長、婦女主任和調解委員說說笑笑地來了。我在該村辦學,妻便把他們當成最高領導了!


    書記說:“今早晨吃包子,娘們忘了放鹽,說了她還沒兩句,就賭氣迴了娘家。”


    村長說:“唉!我娘們更邪乎,前天我撈了幾隻小蝦,我讓她燒個湯喝,她添上了半桶水,我隻是說添半桶水太少,應該添一桶水才有鮮味,結果她把蝦湯端著喂了狗,直到今天也沒做飯給我吃!”


    婦女主任說:“你們這些大男人,就知道找我們女人的麻煩,餓死你們才行!”


    調解委員說:“沒有我們這些大男人,你們女人一天都不能活!”


    我訕訕地笑著,忙著讓座,遞煙……


    妻緊跟著進來了。


    到底是什麽事,妻上驚父母,下動官府?難道我真的做了十惡不赦的事情?沒有啊!莫非是昨天喝醉了酒做的,也沒印象啊!管它呢,我沒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


    妻說:“今天我叫你們來,是想讓你們給我討迴公道,我男人是一校之長,為人師表,一直以來,都是以正人君子的形象出現在公眾麵前,其實,他一肚子花花腸子,看到有點姿色的女人就想搞到手,怪不得以前我和小白老師在一起,他那兩隻色眼看她不看我,原來他們早就勾搭成奸了,昨天晚上,我找磁帶放歌聽,竟然在歌曲後麵聽到了他們……我不說了,說出來髒了我的嘴,我放放你們聽聽吧!”


    妻從枕頭底下拿出磁帶,放進了錄首機。立即,一個女童甜甜地、歡快地唱起《歌聲與微笑》……


    我多少有點頭緒了,一定是為學生過“六一”錄歌時忘了關錄音機,錄上了我和小白老師的對話,讓妻起了疑心,不過,我們沒說什麽呀,用得著這麽興師動眾嗎!


    歌曲唱完,我和小白老師的對話開始了一一


    我:“你怎麽才來?”


    小白老師:“毛太髒,不洗洗怎麽見你……”


    我酷愛養狗,小白老師家的母獅子狗下了一窩小獅子狗,滿月後,送我一隻,因狗毛太髒,在家給洗了洗……


    我解釋說:“那是狗!”


    妻說:“就是你這隻浪狗!……”


    “別說話,往下聽。”母親說。


    一陣雜音過後一一


    “屋裏好熱呀!……你給我拖把(脫吧)……”


    那時,正是六月份,屋裏是很熱。小白老師看地麵很髒,問我要拖把拖地。


    我忙再解釋:“她要拖把……”


    “她要脫一一你就給脫!”父親眼像刀子一樣瞪著我說。


    我:“這小腚,玲瓏剔透,捂得真白!……”


    眾人各有忖度的目光齊刷刷地看著我!我能說什麽呢,當時,辦公桌上放著學生給我吃的一個水蘿卜,我用小刀切了一截給小狗吃,然後,情不自禁地稱讚水蘿卜腚白。


    小白老師:“太粗了,含不過來……”


    小白老師說的是狗。


    婦女主任忍不住笑出聲來……


    書記忍住笑說:“嚴肅點!”


    妻隻是在喘粗氣!


    小白老師:“哎喲,出血了!”


    我:“破了?別害怕,用衛生紙擦擦。”


    小白老師是想把水蘿卜塊割小,不小心割破了手。


    我必須再解釋:“不是別的……是手給弄破了……”


    不等我說完,妻搶過來說:“你的手也是流氓手!”


    小白老師:“我受不了了,你來幫我……”


    我:“是不是很疼?”


    小白老師:“沒什麽,忍忍就好了……”


    妻抑製不住大罵:“騷比,浪比,流氓,無恥!”


    眾人都低下了頭。


    我不說什麽了,我怕越描越黑,我相信,幹屎抹不人身上。


    又是一陣雜音。


    我:“到上邊來吧……”


    這話是一一小白老師包好手後,繼續拖地,小獅子狗跑來跑去,我怕有妨礙,彎腰把小獅子狗抱起來放在桌上說的。


    不聽了,俺不聽了!”


    父親低聲罵了一句:“操您媽的……”


    妻大喊:“我不行,你要她吧!”


    母親流著淚說:“你真不要臉啊!……”


    我不能沉默了:“你們都聽錯了!”


    母親說:“不是我們聽錯了,是你做錯了!”


    雜音過後一一


    我:“寶白,叫聲我聽聽……”


    小白老師:“你的寶白不想叫,是因為還沒吃飽!”


    我:“寶白,下去好嗎?到下邊狠吃……”


    記得當時我又把幾個肉丸子放進了喂狗的碗裏。


    小白老師:“哎訝,別再往裏放了,再放……撐死了!”


    我:“太遺憾了,到現在還沒聽到叫聲……”


    小白老師:“再過會,你的寶白就會叫給你聽的,到時,別聽煩了!”


    我:“寶貝,我向你發誓,我永遠都不會煩的!”


    “哢嚓”一聲,磁


    帶離開了倉,我和小白老師的對話也結束了。


    妻說:“大家都聽到了,你們說怎麽辦吧?”


    書記說:“這種事我們辦不了,您兩口子協商解決……協商解決……”


    村長:“其實,這種事你應該找教育局……”


    婦女主任說:“依我說,把他的命根子給割去,你舍得嗎?”


    調解委員說:“隻要今後他不再腰讒了,就饒他這一次吧!”


    父親的旱煙袋向我的頭上砸來……


    母親死死地抱住了父親。


    我把錄音機抱起來,狠狼地摔在地上說:“我沒幹,沒幹!你們都沒聽明白嗎?”


    妻突然歇斯底裏地狂喊亂叫……而我,好像被一陣飆風刮到了鬧市中,赤身露體,所有的人都在對我唾罵,小白老師披頭散發,拿著刀子從人群中衝出來,一麵喊著“還我清白!”一麵將刀子刺向我的胸口……我“啊呀”一聲醒過來,全身大汗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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