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今生今世會來到這種地方。


    臨沂,這座古老的城市,此時,應該是安靜地躺在沂河的懷抱,像剛生下嬰兒的孕婦似的懶得將脫光的衣服穿上,赤身露體,讓服務她的人擦幹手上的血,對著新的生命沉思。實際上,不是這麽迴事,三月的臨沂,到了晚上,每一個角落都躁動不安,特別是燈紅酒綠的地方,更是難見一絲溫馨。


    我就置身在這燈紅酒綠之中。


    說實話,我一直是個循規蹈矩的人。十年前,我風華正茂,不經意間又當上了老板,腰纏萬貫。多少酒肉朋友邀我看風花雪月;多少妙齡美女對我頻拋媚眼;多少風騷少婦對我投懷送抱一一我都一概拒之。不是我生理有缺陷,不是我不解風情,是我做人的水準禁錮著我。十年後的今天,盡管金錢一直萬能,欲壑更加難平,但我除了茂密的頭發變得稀少,地位沒變,腰包沒變,做人的水準似乎也沒變一一沒變是不可能的,事實勝於雄辯!瞧,這時我的眼,要多色有多色,放射出的目光像兩把利箭,在舞廳裏橫衝直撞,碰到女人就是一陣狂穿浪刺,直至碎衣飛揚,一絲不掛……


    舞廳很大,跳舞的人卻不是很多,總共十幾對,男人中沒有一個是我認識的。這正是我所希望的,尋歡作樂就得到陌生的地方,下單趟子,別和熟悉的人一起去,萬一該同誌嘴不緊泄露出去,豈不有損我們君子的形象。


    女人我不怕,女人天生是弱者,對這種事更是諱莫如深,為了自己的臉麵,打死都不會說的。


    五顏六色的霓虹燈拚命地在閃鑠,奇形怪狀的音響裏傳出挑逗情感的靡靡之聲。我坐在舞廳的一角,黑紅黑紅的葡萄酒喝了都兩杯了,舞池的女人都快被我用目光將身上的衣服逐個削光了,竟然沒有一個女人前來邀請我!


    舞池的男人個個醜陋不堪,年輕的都尖嘴猴腮,年老的盡肥頭大耳。獨我相貌堂堂,卻像塊美玉一樣摻雜在亂石堆裏無人識,來跳舞的女人都有眼無珠!


    我把色迷迷的目光從跳舞的女人身上收了迴來,環視整個大廳,無獨有偶,在舞廳的另一角,一個長發披肩的女子正背對著我坐在那裏。


    我是不是該腆著笑臉走過去邀她跳一曲?不,不能在女人麵前低三下四,要等她來求我,那樣才能有主動權。看這個女子迷人的似曾相識的背麵,容貌肯定醜不了!我的目光又不安分了,三下五去二,利索地將她的衣服扒掉,勻稱的雙肩、纖細的腰肢和豐腴的美臀呈現出美麗的線條,這種線條是隻有美女才會具有的。我想,如果她的皮膚不是黃色或者黑色而是如雪一樣的白色,那她就是天生尤物了!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而她就像座泥神胎一樣動也不動。我欲火難挨,再也顧不得男人的尊嚴,穿過人群,徑直朝她走了過去,到了她身後,我毫不猶豫地拍了一下她的肩,用紳士的口吻說:“小姐,請你跳支舞好嗎?”


    女子轉過身來,我一看之下,驚得差點兒暈倒,她,她,她竟然是我以前的同事葉菊香!


    葉菊香,今年三十二歲,但今晚看上去倒像二十三歲,不論是發型,還是裝束,都和十年前她到我的私立學校任教時一模一樣。按理說,十年的風雨應該在她漂亮的瓜子臉上留下點痕跡,讓人真正感覺到歲月對人容顏的無情摧殘,遺憾得很,在她的臉上看不到半點瑕疵,我想,她一定是給歲月老人送了厚禮,時時刻刻受到保護!


    她的臉麵沒有改變,身體更是不會改變了。應該說,除了她父母,我是第一個觸摸她肌膚的人。現在,我就是閉上眼睛,也能看到她不穿衣服的樣子,至於她皮膚的顏色,再也不用去猜測,一口就能喊出來一一潔白如雪。


    她確實是不折不扣的天生尤物。當她在六月裏那個電閃雷嗚的夜晚喝醉了酒,主動地脫光衣服抱著我一遍又一遍地說愛我時,我幸福地差點昏厥過去。


    那時幸福的感覺並不是秀色可餐,作為一個男人,除了自己的老婆,又有一個美女主動地來愛你,並且熱情似火,癡心一片。你可以隨心所欲地撫摸她的身體,你可以放心大膽地讓她結束處女生活。但我當時覺得,如果我像個禽獸一樣完完全全占有了她,那我就犯了滔天大罪了,這樣做,和把世界上最美的圖畫撕得粉粹有什麽區別呢!


    我隻是一遍又一遍地撫摸著她的身體,兩眼在她光芒四射的身體上流連往返。她像條蛇一樣纏繞著我,呻吟著,一次次地索要……


    可能是我沒有滿足她的要求,傷痛了她的心。第二天,她便辭去了工作,以後相見,視我如路人。在她外出打工的日子裏,無人知道她和男人之間有多少緋聞,但自從她嫁給鄰村的一個士官後,她放蕩不羈的生活便成了周圍人們飯後茶餘議論的焦點。她的男人轉業後,:沒能安排上如意的工作,辭職到深圳去打工。她在家孤枕難眠,與多個男人明鋪暗蓋,野男人多了,少不了惹出事端,因爭風吃醋,險些鬧出人命。情場如戰場,勝者王候敗者寇,最後,她被婆家村一個有權有勢的村幹部獨占了下來。對於她的風流史,她的丈夫早有耳聞,但她的丈夫是現代版的武大郎,說穿了其個性比古代的武大郎還窩囊,眼瞅著老婆和野男人在自己的床上翻雲覆雨,屁都不敢放一個!倒是他的兄弟有武鬆一樣的秉性,嫉惡如仇,眼裏容不下半粒沙子,得知家裏的醜聞後,硬逼著哥哥拿起了鐵鍬,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將村幹部從她的身上拽了下來,活活打死。聽說她為了這個情夫,不顧自身安危,光著腚前去解救,結果是遍體鱗傷,徒勞無功。


    事發後,殺人者為逃避法律的製裁,逃之夭夭。她傷愈亦不知去向。


    一晃三年過去了,想不到她今晚被我遇到了!


    莫非這是天意!


    她看到我如同我看到她,片刻的驚詫過後,馬上恢複了常態。她戲笑道:“是你啊!太陽從西邊出了,你怎麽會來這種地方?!”


    今晚我不知是怎麽了,簡直是個不折不扣的大流氓,什麽淫穢的話也能說出口:“奇啥怪啊!我今晚不來,會有女人想的睡不著覺的!”


    葉菊香站了起來,兩手抱著我的脖子,情意綿綿地說:“但願你說的那個女人是我……”


    “不是你一一還會是誰!”我摟住了她的細腰,急切地將心裏話說出後,便將嘴印在了她那紅顏顏的充滿性感的嘴唇上。


    熱烈地長吻。


    吻過之後,我邀請她跳一曲。她輕輕地在我的腮上擰了一下說:“現在還有耐心跳舞……快帶我迴家!”


    “迴……迴家,迴誰的家?”我懵了,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家在那裏。就算知道,我也不敢把她往家領,萬一被妻子知道,還不得鬧個天翻地覆。


    “當然是我的家了!”葉香菊輕描淡寫地說。


    葉香菊的家在風光旖旎的沂河邊上。房子挺大,室內布置地富麗堂皇。站在她那鋪著深紅色地毯的臥室裏,我忍不住好奇心的驅使,問道:“你現在自己……還是又成家了?”


    “我這樣的人還成什麽家,我現在是一個大富豪的二奶。”


    聞聽此言,我出了一身冷汗,大富豪包養的二奶,可不是隨便亂碰的,假如事情敗露,絕無好果子吃,我萌生出逃離的念頭……


    我的神情自然是逃不過葉香菊的眼晴,她安慰我說:“老鬼到北京看病去了,一年半載迴不來,你就放心大膽地玩吧。”


    我信已為真,脫光衣服,抱起同時脫光衣服的葉香菊躺在了軟綿綿的席夢絲床上,我剛要去做一生唯一一次對不起妻子的事,房門大開,一個老態龍鍾的大胖男人帶著兩個手拿木棍的彪形大漢闖了進來,悲劇又要重演了,我嚇得大聲哭了起來……


    親愛的讀者,我絕對沒有被打死,如果我發生不測,下麵更精彩的夢境誰能去寫呢!不過,我現在


    的心情比死了還難受,因為我這個比較多情的人至今還沒感覺到情人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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