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他?


    她好像挺願意的。


    想到以後兩人一起生活的畫麵,她突然挺期待的。


    可是...


    “我還沒滿20周歲呀!”蘇西嗓音嬌嬌的。


    聽出女孩沒有反對的意思,謝臻忍不住輕笑出聲,俯身親了親女孩兒的眉眼,低哄:“沒關係,我們可以提前打報告,等你滿20周歲了,就立馬結婚好不好?”


    蘇西的生日是陰曆五月十五,這麽算起來,還有半年多,到那時候,兩人戀愛也差不多一年了,結婚好像也挺正常。


    思及此,蘇西抬起小手捧著男人的俊臉,對著男人的薄唇使勁親了下,發出一個響亮的''啵''後,在男人眼神轉暗時,俏皮道:“可以是可以,不過以後咱家聽誰的?”


    ‘咱家’這個詞格外美妙,聽的謝團長心花怒放。


    顧不得腦中這樣那樣羞羞的想法,俊美的男人立馬堅定的表態:“都聽你的。”


    蘇西一臉算你上道的得意樣,微抬了抬小巧精致的下巴:“那行吧,怎麽樣?你未婚妻我,是不是特別的落落大方!格外的溫柔體貼!”


    謝臻餘光掃過女孩兒紅到快要滴血的耳根,也不戳破她的害羞,隻是笑意更盛。


    男人無師自通,學會了睜眼說瞎話:“我們西西一直都是特別漂亮、溫柔且大方的小仙女。”


    蘇西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小臉埋進男人的脖頸處,撒嬌般的蹭蹭:“你就哄我吧。”


    謝臻被未婚妻蹭的眸色漸深,他開口,聲音暗啞:“那...小仙女願意跟我接吻嗎?”


    蘇西身體一僵,仿似不相信這樣的話是男人說出來的,她抬眼看他。


    卻因為角度的問題,隻能看到男人滾動的喉結。


    鬼使神差的,蘇西對著那處性感的位置,張開嫣紅的小口,就...咬了一下。


    然後,天旋地轉,迎接蘇西的就是鋪天蓋地的熱吻。


    愛人間的輕吻,總是甜蜜且誘人的,很快兩人就沉迷在彼此的氣息交融中,極致纏綿起來。


    ......


    八新縣受災麵積很廣,幾乎整個縣都成了廢墟。


    蘇西她們在一個星期後,接到了撤離的通知。


    接下來的重建會有相關部門接管。


    臨走時,蘇西一眾醫護人員坐在卡車後麵的車廂裏,沿路很多民眾自發來給他們送行,所有人看著他們的眼神都充滿了感激。


    這一刻,蘇西覺得,能夠堅持初衷,成為一名救死扶傷的醫生真的很好。


    忙碌了一個多星期,迴到島上後,何院長體諒救援人員的辛苦,很大方的為眾人安排了輪休。


    蘇西剛好排在第一批休息的表格裏麵。


    休息這天,她哪裏都沒去,狠狠的補了個眠,等睡飽了一覺醒來,剛好趕上吃中飯,


    吃完午飯後,蘇西又開始昏昏欲睡起來,直接躺在屋簷下的躺椅上,眯著眼,跟在一旁納鞋底的老太太敘敘家常。


    “對了,奶,我明天上班就打結婚報告了。”蘇西臉上蓋著草帽,躺在搖椅上,晃悠著,迷迷瞪瞪的,悠閑自在的不行。


    陳湘雲點頭,一臉認同:“是該打報告了,你們都處了幾個月了,再不打報告,都要叫人說閑話了。”


    蘇西掀開臉上的帽子,坐起身看向一臉淡定的老太太:“奶,您怎麽這麽輕描淡寫的?不會舍不得我嗎?”


    老太太睨她一眼,笑罵:“少作怪!”


    蘇西嘻嘻一笑,又躺迴搖椅上,整個人懶散的像是沒了骨頭。


    “也不知道東東什麽時候把對象帶給我看看。”老太太感慨,好容易聽說大孫子談對象了,還是個異地的,也不知道孫媳婦會不會跑了哦。


    “奶,你昨天不是說要去地裏種菜嗎?剛好咱們去田裏轉轉唄,不然我又要睡著了。”蘇西頭皮一緊,趕緊轉移話題。


    "你不是還困嗎?想睡就去睡,地裏那點活計哪用得著你操心。”老太太心疼孫女,昨天迴來後,那小臉都瘦了一圈。


    蘇西卻已經從搖椅上起身:“不能睡了,再睡晚上就睡不著了,明天還怎麽上班。”


    老太太一想也是,便也沒再勸,將手裏的針線簸籮收拾好,讓蘇西將東西送進屋裏。


    等蘇西從屋裏出來的時候,陳湘雲已經全副武裝。


    頭頂草帽,手腕上還挎著一個竹籃,籃子裏放著一些菜種與一把小鋤頭。


    蘇西快步走到老太太身邊,接過屬於自己的那頂帽子戴在頭上,又將奶奶臂彎的籃子拿過來自己提著。


    其實她現在的體質根本不怕曬,也不會曬黑,但架不住奶奶覺得你怕曬,所以蘇西隻能老老實實的帶著了。


    剛出院門,蘇西便看到老太太徑直往隔壁院子走去,老太太跟隔壁的吳嫂子處的好。


    雖然兩人年紀相差了二十幾歲,但不耽誤兩人的友情。


    據蘇西所知,陳湘雲同誌每次聽到的,家屬院裏的八卦,都是由這位吳嫂子科普的。


    兩位是忘年之交,去哪裏都喜歡搭夥一起。


    就好比這次,明明有可愛美麗的孫女陪伴了,老太太依然下意識的叫上了吳嫂子。


    “哎呀,蘇西醫生今兒也在呐?這是陪你奶奶下地去?”吳嫂子很快從院子裏出來,著一身與老太太差不多的裝扮,歡喜的看著亭亭玉立的小姑娘。


    蘇西客氣的打招唿:“嫂子,您叫我蘇西就行,今天難得休息,陪奶奶轉轉。”


    說完這話,蘇西眼神落在吳嫂子身後的姑娘身上,發現從前並沒見過,這個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


    對麵那女孩也好奇的盯著蘇西瞅,眼睛不算大,卻黑白分明,一看就是個比較單純的姑娘。


    許是察覺到蘇西的打量,吳嫂子邊走邊為蘇西奶孫倆介紹:“這是我家老吳的妹妹,過來給她尋個對象,要我說,還是咱們隊裏的兵好樣的,我小姑子長的好,人又勤快,家裏家外一把抓,誰家娶了去都是那家的福氣。”


    吳嫂子說的格外爽利,就是將那姑娘臊的滿臉通紅,一副恨不能挖個地洞將自己埋起來。


    陳湘雲當真仔細瞧了瞧那姑娘的容貌,然後誇讚道:“姑娘我瞧著挺好的,白白胖胖,五大三粗的,一看就是家裏養的好。”


    蘇西捂臉,我的奶奶哦,有你這麽誇人的嗎?


    您不怕人家吳嫂子跟您絕交啊?


    然後就傳來了吳嫂子爽朗的大笑聲:“我也這麽覺得,我家小姑子好著呢。”


    蘇西猛的扭頭,不可置信的看向吳嫂子跟她小姑一臉被誇了的高興樣,整個人都傻了。


    原來小醜竟是自己嗎?


    蘇西幹了三個小時的農活,幫老太太一起翻了地,又將這個季節能生長的幾款蔬菜都種植了下去。


    比如大白菜、卷心菜還有大蔥等等。


    等到夕陽西下的時候,老太太還從地裏拔了幾顆紅蘿卜,打算迴去做個涼拌,晚上就粥吃,絕對的清爽可口,蘇西就很喜歡。


    路上老太太還絮叨:“再過十天左右,就要把蘿卜全部□□了,到時候你小哥跟小謝應該就迴來了吧?”


    雖然不知道地裏需要拔蘿卜跟小哥還有謝臻有什麽關係,蘇西還是老實迴答:“他們應該再過幾天就迴來了,您別擔心。”


    陳湘雲歎氣:“能不擔心嘛?你們做大夫的出去一趟,都能瘦一大圈,也不知道他們吃了多少苦,當兵的都不容易。”


    這個蘇西沒辦法否認,想起分別時,男人與小哥明顯黑瘦了一圈的模樣,蘇西也沉默了下來。


    兩人迴到家時,已經調節好了心情,蘇西蹲在水井旁邊幫老太太壓水,不忘跟老太太嘀咕:“奶,您今天怎麽說人家吳副團妹妹五大三粗的啊?哪有您這麽誇人的。”


    蘇西還是覺得,女孩子被這麽誇肯定不高興,許是那姑娘脾氣好,中午才會那般笑。


    老太太用刀將洗好的蘿卜去頭尾,聞言不以為意:“你不懂,很多家裏都喜歡這樣的媳婦,我那麽說才是誇獎。”


    蘇西...真...假的。


    如果前世,她那健美的身材被人這麽‘誇’,嗬嗬,不能想,想想拳頭就硬了。


    蘇西決定不再跟老太太討論五大三粗好看還是纖細苗條更美,這是時代造成的審美差異。


    她決定換個話題:“吳副團有四十多了吧?他妹妹我看著也就跟我差不多大。”


    老太太不以為然:“這有啥,這年頭,生七八個的多了去了,這一頭一尾的,年紀相差個二十來歲也正常。


    蘇西驚悚:“七八個會不會太多了?”


    “嘿,人自己願意就成!不過你不許啊,將來你跟小謝結婚,可不能生那麽多,一兩個孩子足夠了。”老太太雙標的很。


    蘇西好奇:“這是為啥啊?”


    陳湘雲扭頭看向孫女,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得虧是學醫的呢,女人生孩子不傷身啊?”


    蘇西笑了:“您還懂這個啊?”


    陳湘雲端上洗好的菜,往廚房而去,邊走邊說:“那當然,你爺爺可是做了一輩子大夫,不然你奶我怎麽就生了你爸一個。”


    說道蘇父,兩人的情緒都低落了幾分。


    蘇西不想老太太陷在悲傷裏,趕緊插科打諢般的轉移了老太太的注意力。


    很快,樂觀的老太太就在蘇西的撒嬌賣乖下哈哈大笑起來。


    太陽漸漸從高處下落,橙色的晚霞取代陽光映紅了整片天空,如一副美麗的畫卷,一片片、一簇簇,演繹著各自的精彩。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


    轉眼就到了1965年年底。


    大年三十的晚上,蘇西家前所未有的熱鬧。


    除了迴老家過年的嚴國慶,謝臻與晏安都沒有迴家。


    晏安是因為師靈靈肚子已經八個多月,不適合奔走。


    謝臻則是打算將假期攢到結婚的時候,帶蘇西迴j市時,能夠多請幾天假。


    如今聚在一起過年也是圖個熱鬧,師靈靈與蘇西的關係自不用說。


    謝臻與晏安也一直交好,所以眾人一合計,好嘛,所幸都一起過年了。


    七八個人圍坐在一起,桌上擺了□□道菜,都是老太太精心烹飪的。


    有鍋包肉、醬肘子、魚頭豆腐湯,紅燒魚塊,蘿卜老鴨煲、酸辣土豆絲、辣炒大白菜、豬肉燉粉條子。


    這些在後世看著不起眼的菜色,在這個年代,卻是少見的豐盛。


    謝臻作為過了明路的孫女婿/妹婿,提前不少天就將年禮送了過來。


    其中還有兩瓶他托朋友弄到的茅台酒。


    幾個男人因為職業的關係,平時基本滴酒不沾。


    今天除夕夜,難得高興,便將酒拿了出來,將四個陶碗倒滿,分完後剛好一人半斤的量。


    一頓酒足飯飽後,外頭的天色已經黑了。


    這年頭晚上沒什麽活動,顧忌到師靈靈八個多月的孕肚,吃完飯就散了。


    蘇西牽著謝臻的手,一起送晏安與師靈靈迴去。


    然後兩人順著石子鋪的小路,耳旁聽著或近或遠的鞭炮聲,散步消食。


    這時候的年味很重,哪怕天黑了,平日裏舍不得點煤油燈的家屬區裏,每一家都亮堂著,歡聲笑語也不斷的飄出來。


    “你們今天晚上隻在食堂露個臉就走人沒事嗎?章旅長會不會生氣?”蘇西心情很好的晃悠著兩人交握的手,好奇詢問。


    謝臻極少碰酒,半斤白酒下肚,雖不至於喝醉,卻也有些微醺。


    聽得女孩兒的問話,他比往日遲鈍幾分才反應過來,語氣慵懶低啞:“沒事,章旅長巴不得我們哄好媳婦呢。”


    蘇西看向男人,濃重的黑夜,也遮擋不住男人明亮的眼眸,她想,喝酒後的謝臻好像更直白一些。


    就在這時,蘇西突然被人擁抱住。


    因為體質的原因,她並不怕冷,所以隻穿了一件很薄的襖子。


    謝臻更是如同火爐一般,蘇西被緊緊的扣在男人的懷裏。


    慢慢的,男人身上滾燙的熱意透過衣物傳到了蘇西的身上,熏的蘇西有些迷蒙。


    蘇西也抬起小手搭在男人的腰間,糯糯道:“怎麽了?”


    謝臻含糊不清:“就很開心,想抱抱你。”


    蘇西彎了彎眉眼:“你是不是喝醉了呀?”


    謝臻輕笑,聲音低沉撩人:“醉還不至於,就是有些飄,等會兒就好了。”


    “那你為什麽高興啊。”


    “我們一起過年了,我很開心。”


    蘇西一怔,沒想到這麽簡單的事情,就能讓慣來沉穩內斂的男人,開心的像個孩子一般。


    蘇西眼神軟了軟:“那想不想更開心?”


    謝臻覺得腦袋有些暈,他彎腰將下巴抵在女孩兒的肩窩處,眯眼含糊道:“想!”


    蘇西:“晚上住我房間吧!”


    謝臻驚的酒意立馬退了,他鬆開懷抱,兩隻大手搭在蘇西的肩上,眼神亮的嚇人,他不敢置信的重複:“住...住你房間?”


    蘇西壞笑:“是啊,我跟奶奶住!”


    聽得這話,謝臻也不知是鬆了口氣,還是失望,反正一時表情都糾結起來。


    蘇西被男人的表情逗的哈哈大笑,心裏想著,也許等休假的時候,可以讓謝臻再喝一次酒,酒後的他太可愛了。


    謝臻看小姑娘笑的這麽開心,也不禁跟著勾起了嘴角。


    突然,他牽起女孩的手就往外走。


    蘇西:“去哪?”


    謝臻:“迴去拿換洗衣物。”


    “我跟奶奶睡一起,你也要去?”


    “當然要去,好歹又近了一步。”


    “你不怕小哥揍你?”


    “他打不過我。”


    “......”


    黑暗靜謐的樹林裏,沙沙的風聲逐漸掩蓋了小情侶間的私語。


    雖聽不清他們後麵說了些什麽,但兩人牽著手,時不時對視、耳語的動作,卻掩蓋不了那股繾綣的愛意。


    “蘇西,來一下我的辦公室。”


    煙花三春、草長鶯飛。


    66年的三月底,春天的到來,喚醒了紅峻島上所有的綠意。


    經過半年的實習期,又經由嚴格的考核後,如今的蘇西已經是一名正式的醫生。


    這天中午,剛吃完飯,蘇西就接到了來自院長的召喚。


    何院長的臉色很嚴肅,蘇西雖有不好的預感,表情卻依然沒什麽變動,隻是抬腳跟上了何院長的步伐。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隻是埋頭往前走。


    何院長走的很快,蘇西的心也越來越沉。


    到了辦公室後,何院長阻止了蘇西關門的舉動,揉著眉心招唿蘇西坐。


    蘇西腦中思緒萬千,她想到在外出任務的謝臻與席彥楠,懷疑是不是他們出事了?


    轉念又覺得不對,自己就在醫院,如果真的是謝臻或者小哥誰出了問題,她不可能不知道。


    那會是什麽事呢?


    難道是他們出事了,來不及送到島上的醫院?


    就在蘇西快要頂不住自己的胡思亂想,打算主動開口詢問時。


    何院長開口了,她像是下了大決心般看向蘇西:“接下來我說的話,可能對於你來說,衝擊有些大,你聽完後,可能會害怕,可能會厭惡,但是無論你做什麽決定,我們都尊重你。”


    蘇西聽得雲裏霧裏,隻覺得心裏更慌了,怎麽聽著更像是謝臻出事了呢?


    想到這裏,蘇西再也維持不住情緒,蹭的一下站起身,雙手撐在院長的辦公桌上,焦急道:“難道是謝臻出事了?他怎麽樣了?”


    何院長一怔,她沒想到蘇西會這麽誤會,趕緊擺手:“不是,不是,謝臻好著呢。”


    蘇西腿一軟,跌坐迴了凳子上,沒事就好,沒事就...“那是我小哥?”


    也不對啊,小哥出事的話,院長為什麽跟她說這種話?


    果然,何院長又否定:“也不是你小哥,你別瞎想。”


    蘇西肩膀鬆懈下來,有些頭疼的捏了捏眉心:“院長,有什麽事情您直接說吧,再讓我猜下去,我自己就先過去了。”


    何院長被蘇西這麽一驚一乍的,弄的本來沉重的心情也帶上幾許哭笑不得。


    她圓圓的臉上滿是歉意:“不好意思,小蘇,是我沒表達清楚。”


    蘇西看何院長還能笑的出來,心就放下一半:“院長,到底是什麽事情啊?”


    何院長這次沒有拐彎抹角,她直接道:“你知道謝臻有個姐姐吧?”


    蘇西點頭:“我知道啊,我記得叫謝穎,我們訂婚的時候,謝臻姐姐還給我寄了禮物,她怎麽了嘛?”


    何院長臉上的表情又嚴肅了起來:“我不知謝臻跟你說過沒有,謝臻的姐姐謝穎幾年前嫁人了,那人叫聞淵,是一名歸國的科研人員,他很有本事,具體做什麽的我就不跟你說了,知道的越少對你越好,我要說的是,本來一切都好好的,今年卻突然被有心人舉報,說他...通敵賣國,現在人已經被下放到h省勞改了,事情發生的很突然,聞淵為了保住謝穎與他們的雙胞胎兒子,主動請友人登報離婚,並且斷絕關係了。


    蘇西從聽到歸國的科研人員開始,就已經猜到了後麵的內容。


    果然,隨著何院長說的越多,蘇西的臉色也越來越沉重:“您找我來,是謝臻的姐姐出了什麽事嗎?謝伯父跟思韻姨他們呢?他們沒事吧?”


    何院長感慨小姑娘的一點就透:“老謝跟思韻都沒事,他們兩家都是根正苗紅的老革命,唯一有海外身份的女婿,也因為及時脫離關係,沒有波及到他們。”


    說道這裏,何院長覺得喉嚨有些幹澀,她起身給自己跟蘇西都倒了杯水。


    喝了幾口潤了潤喉嚨才接著道:“但是老謝他們現在很被動,風吹草動都會有人看著,將謝穎與雙胞胎留在家裏肯定不行的,在很多人眼裏,就算脫離了關係,那倆孩子也是聞家的,哪怕他們才三歲,對於容不下他們的人來說,也是...罪孽。”


    蘇西明白了:“所以,謝伯父跟思韻姨想將姐姐送來紅峻島?”


    何院長點頭,目光中帶著希冀:“現在不管是老謝他們,還是像我們這樣,與老謝他們交好的人家都被有心人盯著,老謝是有能力護住謝穎母子三人,但是她們呆在京市,對雙方都不好,孩子們也小,他們需要好的環境成長,所以老謝決定將母子三人送了出來。”


    當然,送到這裏來,自然也不能害了兒子。


    謝首長也是考慮到了謝臻兵種的特殊性,保密級別高,隻有少數幾人有權限能查到具體地址。


    唯一擔心的就是,兒媳婦會有意見。


    雖牽連不上什麽,萬一被人查出來,到底名聲不好聽。


    他們也不是不想來之前先打電話說明情況,實在是現在遞出一個消息太難了,他們不能冒任何被人發現的風險。


    隻能先將人送出來,先斬後奏,如果實在不行,再另想辦法。


    唯一謝首長漏算的是,兒子出任務去了,根本不知道j市發生的事情。


    也或許他是算到了的,依然決定這麽做,大約是對兒子與媳婦描述的兒媳婦有著期待。


    蘇西直擊重點:“姐姐他們現在人在哪裏?”


    何院長一喜,然後眼眶忍不住紅了,她能從蘇西直接叫姐姐的語氣中,得知她的態度,老實說,她跟老謝兩口子已經做好了蘇西會拒絕的準備。


    哪怕明知道謝穎母子已經沒有了危險,但是很多人也會避免麻煩,或者顧忌名聲而拒絕親近。


    他們誰也沒想到,蘇西會毫不猶豫的接受,連停頓都沒有。


    蘇西這麽幹脆的態度,何院長反而有些遲疑:“你知道的,我們對外不會提孩子父親的事情,隻說父親去世了,但是,萬一被人知道,不會對你造成什麽傷害,卻有可能連累謝臻跟你的名聲,嚴重的還有可能連累謝臻不能升遷,你也不在意嗎?”


    蘇西隻說了一句話:“他是謝臻的姐姐不是嗎?”


    所以,也會是我的家人,既然是家人,就不會計較得失。


    如果是蘇東或者席彥楠遇到這樣的事情,她可以百分百的相信,她的未婚夫會跟他做一樣的選擇。


    何院長再次確定:“不用跟你的家人商量嗎?”


    蘇西當然相信家人的,但是這樣的事情,她還是有必要跟他們說一下。


    於是她道:“晚點我會將這事說給他們聽,所以,姐姐現在人在哪裏?”


    何院長:“謝穎帶著孩子在市裏,她留下了招待所的電話,想等你這邊確認了,再登島,她沒想到剛好謝臻不在,隻能通過我聯係你。”


    蘇西抬腕看了下時間,已經下午一點了,還來得及去將人接過來。


    於是她看向何院長:“院長,我請半天假,迴去跟哥哥還有奶奶交代一聲,立馬出島將人接過來。”


    何院長不放心:“我跟你一起去。”


    蘇西搖頭:“不用,您說的,說不定就有人關注著您,還是我去吧,趁天黑上島,也比較安全,隻是要去跟章旅長打聲招唿,對外可以用虛假身份,但是章旅長瞞不住。”


    何院長擺手:“老章沒事,我已經跟他說過了。”


    蘇西懵逼臉:“老章?”


    何院長眨眨眼:“哎呀,我沒跟你說嘛?章旅媳婦跟我是表姐妹,所以...”


    蘇西...有一萬字髒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所以,您之前說的那麽嚴重,是幾個意思,在這樣一個消息閉塞的年代。


    還是這樣一個孤島上,最高領導人還是自己人的情況下,有什麽不安全的?


    就很氣!!!


    與哥哥還有老太太講述了謝穎的情況後,不出意外的得到了蘇東的支持。


    老太太甚至抹起了眼睛,她最聽不得這些個妻離子散的事情了,眼淚汪汪的就開始絮叨:“孩子多可憐哦,也不知道是哪個喪良心的幹出這種事喲...”


    等蘇西出發去接人的時候,老太太甚至還將蘇西的東西都挪到了她的房間。


    孫女婿那單身宿舍她去過,除了床跟一張桌椅,其餘啥也沒有。


    咋好住人,更別說還有兩個三歲的小娃娃,還是住在家裏妥帖。


    老太太忙忙碌碌間,又覺得大姑姐第一次登門,還是這樣的一番情況,更應該讓人家感覺到自己熱情的歡迎。


    然後,小老太太就開始一陣翻找,又殺了隻雞。


    力求做出一頓豐盛的飯菜出來,在老太太的觀念裏,有客人來,上幾個硬菜就是最好的接待方式。


    那廂蘇西運氣比較好,在碼頭等了十幾分鍾,就登上了去年登島時坐的那艘破木船。


    劃船的依舊是去年那老大爺,他還記得蘇西,實在是蘇西這麽俊的姑娘,老爺子頭一次見,所以印象深刻。


    蘇西與老爺子扯著話題聊天,總算在下午三點多的時候,上了岸。


    蘇西給了大爺2塊錢,請他在這裏等一等,她一個小時左右就能趕迴來,到時候還要老人家再送她一程。


    當蘇西一路緊趕慢趕的趕到謝穎下榻的招待所。


    來到謝穎的房門口時,時間已經又過去了二十分鍾。


    蘇西捋了捋頭發,深唿吸了口氣,才抬起手敲門。


    裏頭很快傳來一聲有些慌亂的聲音:“誰...誰啊?”


    蘇西朗聲:“姐姐,我是蘇西。”


    裏麵的人許是反應過來蘇西是誰後,匆忙打開了門,在看到蘇西的臉時,立馬將手裏的木棍丟掉。


    謝穎長的很像思韻姨,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隻是相較於思韻阿姨的冷豔,謝穎眉宇間更加溫婉幾分。


    她有些不好意思,也或許沒想到蘇西會找過來,她不自在的的笑道:“我認識你,小臻寄過你的照片給我,你本人比照片還好看。”


    這話是真話,謝穎從小被人誇長的好,她的確也是大院裏最漂亮的那朵花。


    所以當媽媽迴去說,小臻的女朋友長的比她還好看時。


    她是不太信的,倒不是非要掙個排名,隻以為小弟好容易談了個對象,媽媽是愛屋及烏了。


    直到後來小臻寄了兩人的合照迴去,那麽一張2寸照片,不是很清晰的畫麵,卻依然能看出弟媳的美貌。那一刻她才知道,這世上居然有人能漂亮成那樣。


    然而這一刻麵對麵時,謝穎又覺得,照片沒有將這姑娘的美貌完全體現出來,本人明明更好看。


    朱唇粉麵,玉軟花柔。


    蘇西喜歡這個大姑姐,一看就是那種溫柔的小姐姐,這一刻她一路擔著的心也定了下來,不是那種事精就好。


    於是,她順著謝穎的指引走進屋內,然後漾起一個笑容:“姐,我來接你迴家。”


    謝穎聞言,猛的抬起頭,似不敢置信般,然後,毫無征兆的,眼淚就大顆大顆的滴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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