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六日,這已是使用分身技能卡的十六日後了。


    大河府內五萬大軍,三十萬生民,終於踏上了北上幽州的遷徙之路。


    連綿人群,一路浩浩蕩蕩的向著幽州開赴。


    所謂人數上千,鋪天蓋地,人數過萬,徹地連天。漫漫馳道,全是遷徙往幽州的民眾,蜿蜒如龍,不見首尾。


    大部遷徙,需要人手組織,維持民眾不陷入混亂。連續十六日的修行,讓贏奕忘記了後宮內的五位夫人。


    洛詩欲求不滿,贏奕自然是不敢相見,何雨四人也都在處理遷徙一事,途中贏奕更是極力避開了他的夫人們。


    臨行前,贏奕讓趙雲拿來了輿圖。


    觀看著府製的輿圖,北鎮與幽州之間的一大片土地,縱橫千裏之地,盡然有一大片空白。


    山川河流,地勢地貌,在輿圖上沒有絲毫痕跡。


    那時的贏奕猶如偷腥的貓,無論趙雲如何相勸,贏奕已經打定了去探個究竟的心思。


    軍民遷徙的第二夜,趁著夜幕的掩護,贏奕帶著趙雲以及十名親衛便悄悄咪咪的摸出了營寨,向著那片未知之地進發。


    一路溝壑崎嶇難行,途中還遭遇了風雪,隨著海拔的升高,越往高處走,風雪越大,一眼看去天地白茫一線,雪域萬裏空寂。


    一路上贏奕本想找一名向導指路,別說人跡炊煙,就是活物都及難見到一麵。皚皚白雪,天地蒼茫,若不是出行前帶著足夠的炙肉,贏奕都做好了原路返迴的打算。


    但朝令豈能夕改,帝王之路遠比這雪原更為艱苦,眼前的這點困難他都無法克服,又如何克服整個天下,如此也就當作一種修行了。


    風雪不止,贏奕一行,隻能踏雪而行,越過三座山峰後,贏奕站定在荒山腳下,“子龍,我跟你打個賭如何?”


    兩人幾近架馬並立而行,趙雲不過稍後半馬的身位,此時


    贏奕有興致苦中作樂,趙雲見勢逢迎道,“不知大王想賭什麽?”


    贏奕高深莫測的看了眼趙雲道,“既然是打賭,那得加點賭注,若是孤贏了你便將你的青釭劍給孤,若是是孤輸了,你想要些什麽?”


    “大王若想要青釭劍,臣奉上即可,這本就是王上所賜。”趙雲邊說著,自取了腰間的佩劍,遞給贏奕。


    “罷了罷了,就打個賭,看看是孤贏,還是子龍你贏。”贏奕心中無奈,即便是趙雲也不能免俗,君君臣臣,等階森然。


    “便賭我們登上這座山,山後是何處。”贏奕篤定道,“孤猜山後還是山。”


    贏奕說道此處,趙雲卻是頓了頓,“臣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我雖是君臣,但孤待你如兄長,自然無話不談。”贏奕打量著趙雲道,“子龍有話,但說無妨。”


    “喏。”趙雲道,“雲去取輿圖時,簿曹從事曾說,相傳,輿圖未繪製之地,人稱為迷霧之森,為惡魔寄居之地,又名有噬命之森,惡魔所在,人族不可踏足,凡入者死。”


    趙雲肅穆道,“但凡生人,就沒有走出迷霧森林的。”


    贏奕狐疑道,“既然此行如此兇險,子龍為何不攔著孤。”


    趙雲不暇思索道,“吾王天威浩蕩,鬼神辟易,縱天地之大,何處不能去。”


    趙雲拱手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凡萬族所居,吾王皆可往。”


    贏奕深深的看了趙雲一眼,“一句凡萬族所居,吾王皆可往。”除了對大秦榮耀的歸宿,同時也是給了贏奕莫大的壓力,要恢複大秦的榮耀,任重而道遠。


    良久贏奕才唏噓道,“也怪我,有好好的馳道不走,非得往著荒原裏鑽。”


    “孤也隻是好奇,為何在輿圖之上,這一塊竟是空白的。”


    趙雲向著隨行的十騎警惕道,“此行深入異地,諸位萬要提起十二分的警惕,確保大王安全。”


    眾將紛紛振臂舉兵答“喏。”


    贏奕則誇獎道,“有子龍將軍在,天下之大,孤何處去不得。”


    趙雲眉頭微皺,一時間心緒沉入穀底,世間強者誰為峰,起碼在秦軍中,他不是無敵的。


    先有同僚蒙毅,雲氣化龍,後有降將呂布,法天象地。


    涼冰手段神鬼莫測,兩大天使翼衛,亦是各有千秋,他趙雲,連前五都排不進去。


    更莫說曲幽之中,千以萬計的同僚,猶如一座座無法逾越的大山,讓人仰止,望而興歎。


    但是贏奕的鼓勵和認可,讓原本心中還有些氣餒的趙雲為之一振,作為贏奕的禦前第一護衛,他又怎能服輸,即便是為了保護眼前的贏奕,他也要拚盡所有,將自己的實力提升上來。


    似乎被贏奕點撥過後,趙雲神色肅穆道,“縱使敵將萬千,臣亦不讓其傷大王分毫。”


    君臣兩人談笑將,縱馬飛馳於山間,贏奕打賭山後還是山,趙雲則賭山後麵便是迷霧之森,不多時二人便立馬於山峰之上。


    迎著贏奕麵,突的闖入一名渾身血染的女子,若不是贏奕勒馬及時,此女便已被踐踏成一灘血泥。


    贏奕還沒說話,趙雲銀槍已經劃出一道寒光,槍尖正抵在攔路者的脖頸上,“來者何人,鬥膽衝撞吾王駕前!”


    女子披頭散發,臉上被鮮血漂染,看模樣已是奄奄一息,她與贏奕是對向相遇。


    她慌亂逃竄,在山巔正好撞見了飛馬而來的贏奕,一時驚慌失措,被贏奕驚倒。


    見少女不答,贏奕以為他受到了驚嚇,正欲下馬時。


    趙雲卻是出言阻止道,“王上不可,此女來路不明。”


    贏奕也不聽勸,下馬去扶,“子龍,休得無禮。”


    “此人手無兵刃,又重傷在身,即便有害孤之心,也無甚害孤之力。”


    將她扶起,贏奕又見女子穿得單薄,摘下身上披風,便往女子身上蓋去。


    忽的異變突起。


    那女子接過披風時,左手順勢將贏奕鎖住,右手憑空出現一柄冰劍,鋒利的劍刃抵在贏奕的脖頸間。


    似乎是她過於緊張,那兵刃盡將贏奕的皮膚劃破,隱約有些鮮血沁入冰刃上。


    背後鎖喉,刀架脖頸。女子速度極快,身上更沒有殺氣迸發,趙雲發現端倪時,已然不及相救。隻能令左右將少女圍住。


    趙雲道,“吾王坦誠待你,你為何暴起傷人。”


    已經被拿捏住了七寸,趙雲一時間渾身乏術,贏奕被劫持,簡直是他這個做護衛的奇恥大辱。


    方才他還信口開河,不得讓人傷了贏奕絲毫,這轉眼間,皮都破了,趙雲隻覺整個天都塌了。


    為今之計,卻隻能跟女子談判,商談解困之法。


    女子嗅著贏奕發梢上那股淡淡的清香,右手上的氣力稍減幾分,她道,“你們是人族?為何要進入埋骨之森,難道你們人族也和荒族勾結了嗎?”


    女子兇狠道,“若是讓我發現你們所言有虛,那我可就不能保證,他的頭顱是否還能寄在他的肩膀上了。”


    趙雲下馬一步步緩緩靠近道,“隻要你不傷害吾王,本將對你自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看著趙雲一步步逼進,少女知道趙雲心中所想,贏奕也是心知肚明,“這女子雖然手持殺器,卻根本沒有殺機。自然不需要逼迫女子就範,子龍心弦我的安危,病急亂投醫,一時間倒是亂了分寸。”


    一個渾身血染,獨自在外的女人,此時的行為更多的可能隻是為了自保。


    “無妨,她對我並無殺意,子龍你暫且退開吧。”贏奕命令道,“她想知道什麽,我跟她談既是。”


    贏奕輩子女道,“我們是人族,誤闖寶地,也是我一時興起所為,至於姑娘口中的荒族,我則是一頭霧水。”


    “若是有冒犯之處,還請姑娘恕罪。”


    “聽你的口氣雖然不像假話,但是口說無憑,讓我如何相信你。”


    趙雲見女子質疑贏奕,下意識反駁道,“吾王,金口玉言,重逾九鼎,豈能有假。”


    被贏奕瞪了一眼,趙雲這才發現自己唐突,連忙垂下頭去。


    贏奕問道,“如何你才能相信?”


    女子思索了片刻,方才繼續說道,“你們不在往前走,帶著我離開這裏,等我安全出了埋骨之森,我便放了你。”


    少女語氣雖平淡,但贏奕卻從她持刃右手上的顫抖,感受到了她情緒上的波動。


    聯係初見女子時她那蓬頭垢麵的形象,看那模樣不像逃難,反而向死被追殺。


    贏奕揣測道,“你是不是被人追殺,而追殺你的,就是你口中的荒族?”


    少女似乎是被激怒一般,勒著贏奕脖頸的手又重了幾分,“你還是先擔心一下你自己的處境。”


    贏奕故意將身體的重心傾向少女,被利刃抵在脖頸間,他反而有恃無恐,“我像一隻小貓咪,躲在美人的懷裏,我有什麽好擔心的?”


    “你們人族有一句話,叫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少女訕笑道,“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


    “聽。。。”


    “啊。。。”還沒等贏奕答話,空寂的雪域,傳出豬叫般的嘶喊聲,“你怎的能這麽對付俘虜。”


    原來少女正說話間,左手又凝聚一柄冰刃,她二話不說,直接便將冰刃插在了贏奕的臀部上。


    一時吃疼,贏奕慘叫連連。正應了那句,不作死,就不會死。


    贏奕吃疼後,反而變得乖巧了起來。知道身後女子心狠手辣,不敢再以身試法,“女俠饒命,你隻要指個方向,刀山火海,我必然一往無前。”


    贏奕雖然假意迎合,心中卻在計較,“你敢在我屁股上紮一刀,等你放了我,我非讓趙雲也在你屁股上捅兩個透明窟窿不可。”


    少女正想挾持著贏奕退走,雪域裏,陣陣狼嚎傳來,此起彼伏的嚎叫,來自四麵八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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