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鷹眼神陰狠,盯著方毅說道:“我可以給你機會再說一次。”


    “然後呢?”方毅笑眯眯的盯著錢鷹,好像麵前的這個大漢根本就毫無殺傷力似的。


    “然後?”錢鷹冷冷一笑,說道:“你話說得好一些,我就隻廢你一隻眼和一隻手,若是我不喜歡,我就讓你全殘。”


    方毅怒了。


    真的真的怒了。


    他是真不明白,為什麽錢家非要這麽逼迫自己,其實自己也氣消了,如果有一天逼得錢家要跳樓,他們來擺個和頭酒,那一年之約也不是不可以撤銷的,但是錢家這樣一而再再而三這樣騷擾自己,那就實在太過了。


    泥菩薩尚且有三分氣,更何況活生生的方毅?


    “我敢保證……”方毅麵色陰沉,指著錢鷹的鼻子說道:“我今天隻要掉了一根頭發,你們全都得陪葬!”


    錢鷹咧嘴而笑,笑得讓人心生寒意,脖子上的青筋都現了出來。


    大笑了三聲,他雙手叉腰,居高臨下的說道:“你憑什麽?憑趙青雲?憑蘇振華?我跟你說,這兩個人你都別指望依靠了!今天我就叫你有來無迴!”


    說著,錢鷹手一招,眾打手就立即脫下上衣,一個個摩拳擦掌,準備先將方毅蹂躪一番。


    方毅看了看打手,神情鎮定,說道:“把青青放了,這事與她無關。”


    錢鷹看了看趙青青,冷笑著說道:“你覺得你有資格跟我談條件?我告訴你,趙青雲那廝讓我家虧損了5個億,今日,我還真得要請趙家小妹來我家做客了。”


    他話音一落,錢遠鬆的眼裏閃爍過一絲淫穢之色。這丫頭要是落在自己家裏麵,還不是想怎麽玩就怎麽玩?反正錢趙兩家也幾乎撕破臉了,也不差這一下子了。


    趙青青沒見過什麽大場麵,被這麽一嚇,小臉都青了,站在原地一動都不動。


    方毅連忙擋在趙青青身前,說道:“想動她,先踩過我的屍體!”


    趙青青嬌軀一顫,生死關頭腦筋忽然開了竅,她一把抱住方毅,說道:“不行,我要保護阿土哥,要打就先打我。”


    她這麽一個動作看似小孩子過家家,但其實包含的意味很深,雖然說錢鷹確實有想把趙青青抓進錢家的意思,但不代表就真的敢傷害她,如果真傷了,這事他們錢家就不占理了。


    畢竟商戰歸商戰,有人家小女孩什麽事呢?就算是迴到那時候的江湖規則,那也是禍不及妻兒。


    好吧,就算這些規矩其實都是虛的,但人家趙家風頭正盛,要是逼虎跳牆,那麽現在元氣大傷的錢家說不準就會被人狙擊,麵臨土崩瓦解的局勢。


    所以不管再怎麽樣,趙青青的身上,是不能出現肉眼可見的傷痕的。


    錢鷹氣得嘴角抽搐,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小丫頭居然有這種勇氣和心智,更加想不到的是,方毅是何德何能,連趙家捧若明珠的小公主都甘心為他擋箭!


    錢遠鬆就更加火冒三丈,他不如他老爹看事情那麽深,但是卻因為趙青青的挺身護方毅而感到妒火中燒。


    憑什麽?他方毅憑什麽!


    錢遠鬆理智幾乎要碎開,眼看就要衝進去蠻幹,被錢鷹一把抓了迴來。


    錢鷹雖然也是個沒腦的主兒,但也不至於腦殘,這種傻事是斷然不會做的。


    他看了看趙青青,然後看向方毅,說道:“一人做事一人當,小姑娘家我不會計較,她可以離去。”


    既然趙青青非要拚死保護方毅,唯一的辦法,就隻好將她給請走了。


    錢鷹有十足的把握,方毅不會將她拖進來。


    方毅哪裏不知道錢鷹打的算盤,他摸了摸青青的頭,說道:“迴去吧,我還沒弱到要一個小女孩出來替我受罪。”


    其實如果可以,方毅還真希望有個人給自己擋刀擋劍,畢竟自己的身體還是挺孱弱的,要不是有著氣功打底還小時候就喝養生湯長大,估計走個一公裏路都得氣喘。


    像是這麽孱弱的身體,又怎能跟一堆打手車輪戰?


    有人為自己擋刀劍是最好不過了,可是此刻方毅他舍不得這麽幹,也絕對不能這麽幹。(.好看的小說)


    趙青青那麽單純的孩子,怎麽可以坐視她受到傷害?而且他也不能做出言而無信的事,趙青雲把青青交托給自己,那就是給了自己足夠的信任。


    男兒在世,就要對得起承諾二字!


    這是方家的家訓,也是方毅的做人宗旨之一。


    果然,聽到方毅要勸退趙青青,錢鷹的臉就笑成一菊花樣了,他笑嘻嘻的說道:“不錯嘛,長著張小白臉,卻有幾分男人味,你要不是做事那麽絕,我都想讓你跟我混了。”


    方毅強硬掰開趙青青的手,然後笑著說道:“你長著張硬漢臉,卻做著陰險小人的事,若不是你臉上有胡子,我都以為你是李蓮英。”


    錢鷹氣得幾乎要吐血,那臉上的青筋都是一下一下的跳著。這個叫方毅的混蛋也實在太損人了,李蓮英是誰?那是太監啊!


    他這不是在暗諷自己沒弟弟嗎?


    “王八蛋!”錢鷹指著方毅的鼻子,說道:“都落在我手上了講話還敢這麽屌!你喜歡李蓮英是嗎?我就讓你成為李蓮英!”


    錢鷹其實真想立即開幹不廢話了,可是他媽的趙青青還粘著方毅啊,他要真是讓人動手,定然會殃及池魚,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方毅也知道錢鷹再顧慮什麽,如果可以,他還真是想就這麽拖下去。


    說真的,他自己也是很奇怪,往常這個時候,月靈這母老虎應該是突然間竄出來才對,怎麽今兒沒影了?


    按照道理來說,趙青青應該是她重點保護對象才對啊,怎麽都不出現。


    月靈這家夥,比聯通的信號更坑爹!


    看著方毅陰晴不定的樣子,錢鷹似是看透了他的心,獰笑一聲,說道:“我調查過你,女保鏢是嗎?沒用的,她中了我調虎離山計。”


    方毅臉色猛地一沉。糟糕了,這世上最恐怖的不是諸葛亮耍陰謀,而是草莽張飛耍詭計。前者你能防,後者是防不勝防,誰能想到一個草莽匹夫也有耍陰謀的一刻?


    其實,錢鷹早就想法子搞方毅了,這是屬於有心算無心,本來他打聽到趙青雲要遠門的時候,就把要暗殺趙青雲的風聲給放出去,月靈極為擔憂趙青雲,就隻好把方毅暫時撂到一邊去了。


    調虎離山計成功了,錢鷹就想去抓方毅,不過他萬萬沒想到,這魚兒卻是自投羅網了。


    擇日不如撞日,錢鷹就立即出現了。


    方毅不知道錢鷹的計策,但是知道結果就夠了,他重重吐了口氣,說道:“好吧,這次我認了,青青,你迴去吧。”


    口頭上說認了,卻沒說認輸,方毅其實就壓根沒想過認輸,隻是打算拚死一搏,在他的字典裏,還從沒有“低頭跪舔”這四個字呢,隻不過,趙青青在這兒,他拚起命來會諸多顧忌。


    雖然說錢鷹投鼠忌器,但若是真血戰起來,誰又能管得這麽多?


    方毅話音一落,也不管趙青青願不願意,立即就把她往外推。


    趙青青力氣本來就小,還被方毅點了手上的穴位,雙手乏力,轉瞬就被推出了包圍圈。


    其中兩個打手倒是機靈,立即把趙青青架起,不讓她再次闖進去。


    這一刻,方毅是完全的被孤立了,他就像是被一群狼圍著的綿羊,而唯一的擋箭牌也都被自己推出去了。


    錢鷹淫笑不已,錢遠鬆則是笑得下巴都要脫臼,腦子裏正幻想著要如何將這隻甕中之鱉給煎炸悶燉。


    方毅緩緩吐了口氣,剔了剔指甲,說道:“我知道,你們心裏麵一定很爽。”


    “死到臨頭了,有什麽遺言就趕緊說了吧。”錢遠鬆點燃一根煙,吹了幾個煙圈。


    方毅眉毛挑了挑,說道:“我其實很想知道,你們為什麽覺得蘇老爺子不幫我?”


    他這麽說有拖延時間的成分,但也有好奇的成分,他也很想知道,錢家有著什麽底牌,能讓錢鷹如此目空一切?


    錢鷹淡淡一笑,並不迴答,他還沒傻到會把真相告知的程度。


    難道他會告訴方毅,是因為自己老爹錢重義和蘇振華達成了什麽特殊協議?


    當然不會!


    方毅看著錢鷹的表情,也知道自己拖延無望,他看了看遠方,喃喃說道:“如果我命不該絕,他應該會來頂替月靈的職責吧?”


    “罷了,我還是靠自己!”說完,方毅的眼神一凝,一撩下擺,擺出一個黃飛鴻的架勢,冷哼道:“一個不賠兩個賺,來吧!”


    錢鷹冷笑一聲,招了招手。


    打手會意,立即想一窩蜂一樣的往方毅身上襲去,那個架勢,就好像要將方毅給攪成碎片似的。


    方毅雙拳一握,準備迎戰。


    這時,天上傳來一聲清喝。


    “敢動他,滿門陪葬!”


    聲音渾厚有力,嘹亮高亢,隱隱間還藏著一股冷肅的殺意,讓人不寒而栗、不可抗拒。


    打手們都是懂點功夫的人,被這氣勢嚇到,身軀就下意識的停了下來。


    方毅微微一笑,甩了甩衣袖,說道:“我果然命硬。”


    嗖!


    話音一落,一道身穿墨色唐裝的青年就疾掠而至,他腿影如鞭,瞬間就放倒兩個打手,然後站在方毅的身前。


    青年濃眉大眼、氣宇軒昂,渾身上下充斥著武道宗師的風範。


    他是誰?他就是方毅最後的底牌——國士後人嶽鵬飛!


    錢鷹的臉色頓時煞白,他可是很清楚嶽鵬飛的斤兩。


    現在他可是恨得牙癢癢,整個心髒都被不甘與恐懼所充斥,他有預感,這次不僅動不了方毅,而且極有可能要栽跟頭……還是很慘的那種。


    他不是害怕嶽鵬飛的手段,因為這人沒有手段可言,他怕的是方毅。


    方毅現在的笑容太和煦了,和煦得……讓人渾身發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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