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瑜知道這兩個小男孩是誰,之前楊言介紹過,她還學會了怎麽辨認這兩個雙胞胎兄弟,這不,她跟他們挨個點頭笑笑,友好地說道:“你好啊,浩浩,瀚瀚。”


    王子浩打頭的,一聽,就覺得壞事了!


    警察姐姐都認識自己了!


    他頓時慌了神,忘記了剛才自己要說什麽。


    王子瀚沒有王子浩那麽害怕,他站在後頭,有些傾慕地望著夏瑜,似乎想從夏瑜身上尋到那身威武的警服痕跡一般。


    打招唿沒有得到迴應,夏瑜被兩個小不點兒看得都有些不知所措。


    身後落落的啼哭聲如同交響樂一般一會兒高昂一會兒低沉著,楊言的安撫聲也時不時傳過來,而她卻跟兩個小男孩大眼瞪小眼,仿佛時間凝固了一般。


    “那個,舅媽!”終於,打破這片尷尬的是王子瀚,他忘記了剛才舅舅讓自己怎麽稱唿夏瑜的了,但小家夥倒是知道舅媽這個稱唿,聲音沙啞的,鬼使神差地叫了出來。


    “哎……”夏瑜下意識地應了一聲,還不覺得有什麽不妥的地方。


    “就是,就是……舅舅說,說你是警察是嗎?”王子瀚吭吭哧哧地問道。


    夏瑜莞爾一笑,還以為是兩個小男孩對自己的職業感興趣,便並腿向他們敬了一個禮,說道:“沒錯,我是警察哦,平時在羊城抓壞蛋的。”


    其實夏瑜有點慚愧,因為她隻是一個坐辦公室的戶籍民警,這麽說,有點哄騙小朋友的嫌疑。


    但王子瀚還是仰著小腦袋,投以了崇拜、羨慕的眼神。


    王子浩也被“哄騙”到了,他終於不敢再裝啞巴,也吭吭哧哧地說起來:“那個舅媽,舅媽警察……”


    謔,小家夥還無師自通地學會了套近乎。


    “浩浩你好。”夏瑜友好地跟他笑了笑。


    “我,我跟你講,我跟你講啊!”王子浩說都說不出來,兩腿頓了頓,快急哭了。


    “嗯?”夏瑜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我,我們沒有欺負妹妹。”王子浩終於說了出來,仿佛憋了好久的水庫打開了泄洪口一般,說的話都順暢起來,“妹妹,妹妹她是自己摔倒的,真,真不是我們讓妹妹摔倒的呢!”


    王子浩嘟著小嘴巴,這一句句說得,那叫一個委屈啊!


    事實也如此,王子浩和王子瀚剛才是他們自己在玩耍,妹妹太小了,跟不上他們的節奏,所以他們沒有把妹妹拉進來。


    但誰知道,他們玩在興頭上的時候,背後的妹妹忽然摔倒哭了起來,當時王子浩和王子瀚迴過頭來的時候,都是懵圈的狀態。


    要是心裏沒鬼,像王子瀚那樣,倒也沒有什麽。誰讓王子浩平時鬼點子多,老是使壞,現在聽到有警察姐姐在,內心惶惶的,沒做啥心裏也有鬼,總覺得自己跟妹妹的摔倒也有關係。


    但真不是他的錯呀!


    警察姐姐會不會把自己抓走?


    最後,王子浩忍不住了,才拉著王子瀚一起過來和警察姐姐解釋一番。


    “好好好,你別難過,我們知道不是你的錯。”弄明白了的夏瑜有些哭笑不得地安慰起了王子浩。


    “真的嗎?你不會抓我嗎?”王子浩沒有哭,他隻是眨了眨眼睛,然後眼巴巴地看著夏瑜。


    “當然,你又沒有做壞事。”夏瑜笑道,她不知道王子浩的調皮,還摸了摸他的頭,誇獎起來,“浩浩這麽乖,舅……舅媽是不會抓你的。”


    夏瑜被王子瀚帶偏了稱唿,她猶豫一下,還是將錯就錯地叫了下去。


    王子浩的心情一下子變得明朗起來,他興奮地跑到了王子瀚身後,推搡著王子瀚的肩膀,原形畢露地嚷嚷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舅媽是個大好人!”


    王子瀚習慣了和王子浩的玩鬧,他隻是仰著腦袋,憨憨地跟夏瑜笑起來。不過,很快,他也被王子浩拉去旁邊繼續玩耍了。


    這兩個小家夥,夏瑜看著他們活潑的樣子,不由地笑了笑。


    ……


    落落在爸爸的懷裏得到了安慰,那撕心裂肺的仰天大哭沒有持續太久,很快,她也隻剩下了時不時驚厥一般的抽泣。


    小姑娘坐在爸爸的臂彎上,一邊依靠著爸爸溫暖的胸膛,一邊又睜著她淚汪汪的大眼睛,帶著一點委屈地望向了爸爸指給她看的那隻“大公雞”——楊言不至於連閹雞都辨認不出來,隻是跟小孩子不好解釋什麽是閹雞,隻能用它的“過去式”來稱唿了。


    閹雞的性格比較溫順,要換了大公雞早就滿院子撲騰了,這隻毛色偏暗的閹雞就乖乖地匍匐在門口的樹下,兩隻腳被綁著,它就好像認命了一樣,一點掙紮的意思都沒有。


    不過,畢竟曾經是公雞,它的毛發還是要比普通母雞要鮮豔一些,喜歡豐富色彩的落落就呆呆地看了起來。


    “好看嗎?”楊言將女兒情緒漸漸穩定下來,便笑著柔聲問道。


    他還從旁邊母親那兒接過了紙巾,輕輕地擦了擦小姑娘臉蛋上的淚痕。


    現在天氣冷,不管是淚水還是鼻涕,如果不及時擦掉,在落落的臉蛋上都會很快幹涸起來,待會就變成醜醜的大花貓咯!


    當然,梨花帶雨的小姑娘也很可愛,無論是掛在她粉嘟嘟的小臉蛋上的淚痕,還是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又或者是掙脫了發繩的束縛、變得有點亂糟糟的頭發,小姑娘看起來都格外柔弱,嬌滴滴的,惹人生憐!


    但誰舍得讓這麽漂亮的小姑娘哭泣呢?


    夏瑜見了陸媽媽遞紙巾後,她也猛然醒悟過來,連忙從包裏拿出落落的小毛巾,跟姐姐何曉詩詢問一下後,去一樓的廁所打了點熱水,浸濕毛巾,擰幹,然後將熱烘烘的毛巾拿過去,跟楊言站在一塊,親昵地給落落擦一擦小臉蛋。


    “不要哭咯,落落是很堅強的寶寶……”夏瑜笑著,跟落落說道。


    落落眨巴眨巴著大眼睛,小嘴巴微微嘟著,任由媽媽給自己擦幹淨小臉蛋。


    她其實已經不想哭了,心情也平複了下來,但剛剛摔倒了,還大哭過一次,小姑娘還有點委屈積壓在心底,悶悶的,哪裏笑得出來,更沒有說話的動力。


    當然,落落小人兒不記仇,她隻是迷迷糊糊地想要在爸爸的懷裏悶一會兒,根本不記得剛才為什麽摔倒,不會惦記著爸爸媽媽偷偷“離開”不要自己的事情——盡管這些,在之前可是讓小姑娘難過壞了!


    但現在爸爸媽媽都在身邊呀,落落就感覺恍恍惚惚地做了一場夢,別的都不記得了,至少現在爸爸溫暖的懷抱很真實,媽媽溫柔的笑臉也很真實。


    這就很好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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