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


    隨意的兩個陣局攪合到了一起,那就是場亂戰。


    所以袁窮必須做出薄霧阻隔,從而讓我發現了端倪。


    陰陽先生的必備素質是啥?


    若執一端以斷人,是猶膠柱鼓瑟,能反三隅而悟理,方稱活法圓機。


    沒招。


    我承認術法還磕不過那老卑鄙,但我可能是為膈應他而活著滴。


    咱就喜歡看他被我氣的咬牙切齒又沒辦法幹脆弄死我的樣子。


    “姑,陣眼要怎麽破?”


    純良說道,“趕緊破了吧,秦飛兄弟我瞅著得去醫院了,保不齊他也有點骨裂,吐好幾口血了。”


    我迴頭看了眼麵色煞白的秦飛,他屬實不容易。


    青虎兄心疼弟弟,“栩栩妹子,你歇一歇,這個陣眼就交給我吧,我可用魯班術的百解邪法去破了它。”


    “青虎兄,破這個陣眼可以更簡單。”


    我說道,“記得你以前提過,你是純陽之體,我迴避一下,你直接用童子尿,就可以將陣眼破了。”


    大侄兒現在肯定不純了!


    青虎兄可以。


    誰知方青虎吭哧了兩聲叫住我,“栩栩妹子,實不相瞞,我已經不是純陽之體了。”


    哈?


    見我疑惑,方青虎頂著腫臉不好意思的笑笑,“我開春時結婚了,本想找你過來參加婚禮,但是電話打給純良兄弟說你在醫院養病,我就沒提這茬兒,現在我媳婦兒都懷孕了,過完年就要生了。”


    “青虎兄你都結婚了!這大喜事我居然……”


    我激動不已,也是,誰叫我前半年在醫院躺著半死不活的呢。


    “恭喜,紅包我迴頭就給你補上!”


    “咱這關係紅不紅包無所謂!”


    方青虎擺擺手,“主要我那時候從港城迴家,肋骨骨裂了,我們家傳承的術法很容易受傷,我爸一看,覺得我還是要早點結婚,以免香火……你懂,就讓我見了幾個姑娘,認識了我老婆,現在我也算是上有老下有小,拖家帶口的人了。”


    “青虎兄,那你這脾氣更得改改,出門要多為老婆孩子著想……”


    我笑著聊了幾句,純良在旁邊搭茬兒,“姑,要是青虎師父結婚了,這事兒就讓秦飛兄弟上吧,我記得,他不也是純陽之體嗎。”


    “額,純良兄弟,我也不是了。”


    秦飛咳嗽著迴道,麵皮兒還紅著,“我哥結婚後,我嫂子就將她表妹介紹給我了,我倆訂完婚了,過完年就準備辦婚禮,不過……”


    他看向純良,“純良兄弟,我記得你那時不是說你也是嗎?這事兒要不你就受點累……”


    “我也……”


    純良喉嚨一梗,“有深愛的女朋友了呀。”


    方青虎和秦飛怔住,他們仨大眼瞪小眼的互看半天,不知哪根線沒搭對,忽然就笑了起來。


    我愣了愣,亦然發出笑音。


    天呀!


    大家的步調要不要這麽一致!


    組上團了。


    虧得我是女孩子,這事兒沒有人特意問我,不然還真有點小尷尬。


    “栩栩妹子,還是我來吧!”


    方青虎爽朗朗的笑笑,“自打進入幻境我也沒幫到什麽忙,最後這陣眼就交給我破了吧!”


    “好。”


    我退後了幾步,騰出位置。


    方青虎席地而坐,“南海岸上一皮草,晝夜長青不見老,王母蟠桃來解退,百般邪法都解了,天地解,年月解,日時解,奉請狐狸祖師,一切祖師百般解退,謹請南鬥六星、北鬥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布袋中的草人一同飛出,在半空中轉換成了一顆顆小火球,落到黑紙之上,便燃起了火焰。


    光耀一起,雜音便紛紛入耳,叮咣的打鐵聲,樹木枝杈的哢吧響動,水麵嘩啦嘩啦的急促波動,亦有嗤嗤冒煙音響——


    我不自覺的彎唇,陣局亂了。


    想想那邊銅人和樹木打起來,岩漿同黑河糾纏……


    甭說是不是能相旺,金局銅人和木局的大樹離得最近,想要不內鬥太難!


    隨著最後一塊兒黑紙燃盡,雜音終於消失。


    鼻尖瞬間掠過了一抹清風。


    天色仍舊昏暗,但抬起眼,能看到夜空中的閃爍的幾顆星星。


    月光下,樹木雜草一同顯現。


    恭喜我們吧。


    幻境破了。


    方青虎起身就衝我笑道,“栩栩妹子,咱們……噗!!”


    我睜大眼,沒等反應過來,就看方青虎隔空被一記重力給打飛了!


    他高壯的身子如同一片輕飄飄的樹葉,背身當即撞到了一棵粗壯的樹幹,上方的枝杈都被他力道衝撞的晃了晃,落地青虎兄就沒了聲音。


    “青虎兄!!”


    狂風頓時而起,沒等我上前扶起他,後麵又傳出了噗噗!!兩記悶音。


    轉迴臉,純良和秦飛也被重力打飛,倆人撞摔落地就昏厥了過去。


    我的脖子登時一緊,眼前空無一物,扼喉感卻無比清晰!


    沒幾秒我就有些上不來氣,順著掐住我脖子的力道,雙腳微微的離地。


    風聲還在加大,我紅著眼,聽到了男聲的冷笑,“小師妹,本事不小啊,竟然破了我的法壇,我當真對你太寬容了是不是!”


    “你……”


    我張了張嘴,掌心暗暗用力,對著聲源傳出的方向剛要放出花瓣,“袁窮……”


    “不知天高地厚!!”


    一記黑色的巴掌便迎麵而來。


    那掌很怪異,並不是五雷,出來就幻化成了骷髏形狀的黑霧,“接啊!”


    我繃著口氣生迎,頓覺手臂一震,骨節發出咯咯聲響,鈍痛十足!


    氣流湧動間,掌心便被骷髏黑霧穿過,霎時便如利刃剜心,我疼的發不出聲音!


    顫著眼,身體被掐著脖子的手提著雙腳完全懸空,分分鍾就要斷氣。


    “小陰人,疼嗎?不疼你不漲教訓!”


    風停了幾分,袁窮一步步從不遠處的樹後走出,即使是黑天,他仍舊戴著墨鏡,在距離我七八米遠的位置,他停住腳步,手隔空做著掐我脖子的動作,“你一次次壞我的好事,是不是逼我殺你!”


    我下意識的在空中蹬了蹬腳,眼憋得通紅,嗓子裏擠著聲音,“你,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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