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已經消失,屋內再次黑暗,剩下的,隻有風聲。


    眾人將視線再次落到了張君赫臉上,可他僅調整了個舒服點的姿勢,靠著沙發,依舊睡著。


    正氣哥輕輕音,“小沈先生,你的這位朋友小張兄弟也很厲害呀。”


    我點頭嗯了聲,心頭竟有些複雜,師父走後,我清楚自己道行進步了,如今再看張君赫,他並未踏道,卻輕輕鬆鬆就能封穩整間屋子,在天賦麵前,我依然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許是感覺到了我的注視,張君赫忽的睜開了眼眸,瞳孔直對著我,聲線還很慵懶,“愛上我了?”


    “咳咳咳咳!”


    旁觀的一眾猝不及防的嗆咳。


    我倒是習慣他這出兒了,麵上也沒什麽表情,“剛才謝謝你,後半夜應該沒事了,上樓找間屋子休息吧。”


    大家簡單的給破碎的玻璃貼上塑料布,廖慶哥和正氣哥自願留下和村長待在一樓。


    剩下的人在二樓各自找了間房。


    純良趁著旁邊沒人就湊到我耳邊,“姑,如果你和張君赫鬥法,你現在有把握鬥贏他嗎?”


    我搖頭,“沒把握。”


    純良啞然,“我爺果然有先見之明,強敵呀,姑,千萬跟他好好處啊。”


    ……


    次日上午。


    我和劉村長驅車去了桃樹所在的位置。


    經曆了一晚上的風暴,捉屍男團成員心情都有些沉重。


    不說女屍和蟲子,現如今這樹枝都能延伸到院裏了,多強的心理防線都要被摧垮。


    更何況,現場除了我算是師出有名,是劉村長通過秀麗姐請來的,其他人都有點不清楚圖啥了!


    要是圖刺激,難免有些刺激過頭了。


    早飯時伍哥就試探道,實在不行,他就先迴去,他媳婦兒那邊還催他呢。


    正氣哥沒答話,他奔著給正義哥出氣以及幫忙來的,和我還認識,哪怕心裏有想走的想法,他也不好直接離開。


    廖慶哥倒是幹脆表示,“我不走,昨晚我就表明立場了,隻要劉村長需要,我就在這幫忙,再者沈小姐對我有恩,什麽恩你們也不用問,我肯定不能把沈小姐留在這。”


    我在飯桌上很感動,當然,我這邊的人自然是不會走,大家要陪我平這事兒麽。


    現場突然就變成伍哥一個人要走了!


    搞得他又不好意思了!


    劉村長也是苦大仇深,一早就把他兒子叫迴來了,一同來的,還有劉哥的兩個同事。


    他們仨進來先看了看女屍,驚訝之餘又查看了破碎的門窗,以及院內外留有的蟲子碎渣。


    記錄完我們昨天下午以及昨晚的遭遇,他們難免匪夷,要直接說不信,地上女屍還動呢,麻袋一拿下來,劉哥差點幹嘔,要說全信了,樹枝都能進院拍窗,蟲子還把玻璃撞破了,玻璃尖碴上還留有碎渣,屬實是點超自然現象。


    沒轍,他們仨隻能拍照後請示匯報,上級經驗豐富,直接問他們,“小劉,內部能處理不?”


    劉哥就看了看我,“應該可以。”


    “那就給你們三天時間,內部解決。”


    免提裏傳出男音,“如果解決不了,我會上報,申請武|驚支援,不過要是搜山,那就是大規模行動,放了搶,這種事極易給老百姓帶來恐慌,一但民心惶惶,會在全國引起轟動,對我們市縣鎮的建設發展和旅遊產業都會造成不良影響,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懂了。”


    劉哥白著臉應道,“您放心,三天內一定解決。”


    電話一撂。


    責任重大了!


    人心算是穩住,無人再張羅迴去。


    劉村長仍是不安,但他毫無辦法,隻能把希望寄托到了我身上。


    路上我開著車,劉村長坐在副駕駛,後麵坐著純良,雪喬哥和張君赫。


    其餘人開著麵包車跟在後麵。


    沒人說話,隻有劉村長一聲接一聲的歎氣。


    繞過靠山村這片山林,劉村長伸手一指,“小沈先生,桃樹就在那裏……”


    我抬起眼,視線卻被一處院牆鎖定。


    這一片全是林子,出了靠山村,全是修出來的土路,幾乎沒什麽人家。


    唯一的好處就是地勢比較平坦,樹木幾乎全是野生,低矮高瘦,並不密集。


    視線能透過樹幹穿出去,那在一片樹林中,紅磚的院牆就極其顯眼。


    衝我的一麵院牆還很長,磚很新,看著很像是什麽廠院。


    “劉村長,那是什麽伐木場嗎?”


    “哦,不是。”


    劉村長瞄了一眼便接茬道,“開春的時候,有倆老板在那開了個狗場,還要幹個馬場,對,幹狗場的老板就姓熊,是正氣和正義家的親戚,要幹馬場的那老板姓呂,那一大塊地都是呂老板家的,不過沒幹多久,這廠子就關了。”


    狗場?


    我眼皮不自覺地一跳。


    開著車又看了看劉村長剛剛所指的桃樹,當即就有些驚訝。


    要不是劉村長說那是桃樹,打眼我沒都不敢認。


    它得有六層樓那麽高,樹幹比水缸還粗,上秋的天樹葉還是碧綠,蒼翠茂盛,姿態盎然。


    車子在距離桃樹二三十米的土道邊上停穩,我推開車門仔細端詳。


    “哎,奇怪,這樹怎麽孤零零立這了?”


    劉村長跟在我身後下車,打量著那棵樹就說道,“原先它前後左右都是樹呀!”


    我微蹙著眉沒答話,走近就發現,這棵大桃樹的周圍是一大片空地,連棵草都沒有。


    那片紅磚院牆,就在距離桃樹三十米遠的位置,院牆外也是寸草不生。


    不毛之地,瘴癘之鄉呀。


    誰發出的怨氣?


    右臂傳出些微的痛感——


    我正好走到桃樹下,指尖輕輕觸碰粗糙的樹皮,一股電流嗖嗖的就傳了過來!


    不自覺地退了幾步,我緊著眉,細細打量著樹幹偏高的位置。


    冠葉是發,根是腳,那麽主幹上方就是它的臉……


    仿若對視,幾秒後,我隱約看到了一個女人的麵容,並不是一張具象麵容,而是一種感覺。


    它是個女人,還是個長得比較漂亮的女人,不過她脾氣不是很好,正在瞪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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