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蟲子精。”


    我當然不能去抬杠,劉村長都嚇成啥樣了,老頭蹲地上又吃了一粒速效救心丸,那玩意也不知道有沒有副作用,他當維他命似的庫庫往嘴裏旋。


    “如果是蟲子精,它是會說話的。”


    眾人又是一愣,廖慶哥濃眉誇張的聳起,“還會說話?”


    “對,凡是異類修道成精,首要學的就是語言,哪怕沒有修成人身,它也會說人語。”


    我蹲身打開純良抱迴來的蟲老大的外皮,鋪開後能蓋住半個大廳,皮革還很硬實。


    “今天這個巨型草爬子,它並不會說話,但是它有眼神能傳達情緒,所以它身體裏也有一定的靈氣在加持,但這靈氣不是它自己的,換言之,如果是它自己的靈氣,今天它就不會被我砍死。”


    真要成精了,那早飛了。


    沒人答話,很明顯都沒聽懂。


    “要不是蟲子精,為什麽會長這麽大?為什麽還會迴來救女屍?”


    劉村長問道,“小沈,你剛剛不是說,女屍是被什麽東西護住的體脈,現在蟲子又有靈氣加持,那蟲子的靈氣是哪來的?”


    對嘍!


    “背後還有第三個東西。”


    我掀開蟲老大肚子處的一層白毛,用手碰了碰還會發癢,“是這個白毛的主人有靈力,說白了,女屍和蟲子都是主人的傀儡!”


    說是載體也可!


    蟲子和女屍都是替身後‘人’辦事兒的!


    我最初推測是這女屍是得了日月精華才會化煞。


    畢竟很多猛僵屍都是沉睡了數十年或是幾百年,因為某種原因屍身不腐,毛發和指甲還會生長,肉皮變幹,嘴巴張開,牙齒呲出變長,眼珠子都有可能是漆黑發亮,威力驚人。


    這些草爬子是因為從女屍的墳墓中爬出,所以具備了陰氣和吸食人血的能力。


    但是我今天看到了女屍,就推翻了這個猜測,首先這女屍明顯沒死多久,而且肉身腐爛,眼珠子全白,她隻是憑借氣息和本能咬人,就是最常見那種化煞的屍。


    通俗點說,她就是個敏捷點的行屍走肉。


    根本不可能養出來巨型並且眼神能傳達出思維的蟲子。


    推翻這些後,我就要想,是不是蟲子指揮著女屍,那就需要蟲子特別聰明。


    但今天這蟲子大歸大,離成精還要差得遠!


    “傀儡?”


    劉村長小心翼翼的問我,“小沈先生,我還是沒明白啥意思。”


    “女屍和蟲子是相輔相成的!”


    思維一點點的剝開,我捕捉腦中閃過的重點,“背後有個第三方主人,主人用女屍供養著蟲子,同時蟲子保護著女屍,通過女屍的瘋狂吸血,這些蟲子也就會快速汲取,個頭驚人,也因為這個背後主人具備一定的邪氣或者是法力,才會讓女屍和蟲子有了情緒反應!”


    從中也會明白,為什麽普通的化煞屍體隻是咬人玩兒,她卻是真正的吸血,裹著吸。


    並且她體內也全部都是蟲子,胸腔裏卡著的濁氣被我穿透還不吐出,蟲子為什麽會大?蟲老大為什麽會有眼神情緒?皆因背後還有一個操控全局的主謀!


    “他是誰?”


    劉村長掐到重點,“是人是鬼?”


    眼下肯定不是鬼,因為鬼直接迷惑障眼就好了,沒必要搞出這麽麻煩的事。


    而且鬼屬於虛體,它要想作怪都會造出幻境,純嚇,直接上身更痛快。


    但蟲子會釋放技能,這個技能還很有特點,一定是有本體才能做到。


    我仔細觀察了一下白毛,腦子裏一點點的抽絲剝繭,看向門口,視線和張君赫撞上,他眼底若隱若現的笑意告訴我答案他已經明朗,但悠哉悠哉的旁觀,一副看我冥思苦想還很樂嗬的樣子!


    “桃。”


    我吐出一個字,張君赫眼底笑意一深,又點起一根煙,懶洋洋的仍不說話。


    當然,我也不是向他求證。


    當巨蟲落地,白霧散出時,每個人都有瘙癢感,也有人說感覺像是桃毛。


    “桃?”


    劉村長莫名,“桃成精了?”


    幾位大哥互相看了看,無聲的傳遞出匪夷感。


    該說不說,全場還就他們仨配合著劉村長一直緊張。


    可入戲!


    純良跟著我習慣了,隻要不傷害到他寶貴的大脖筋,他大多時都比較淡定。


    雪喬哥和張君赫心態差不多,不喜多言,默默圍觀。


    我指尖蹭了點白毛,放在鼻子下麵聞了聞,摒除身上還有的血腥和臭氣,微微閉眼——


    白毛有屬於桃子的清甜香氣,還有木香,樹葉和泥土的味道……


    “應該是桃樹。”


    我看向劉村長,“村裏有上了年月的桃樹嗎?”


    “有呀。”


    劉村長點頭,:“我們這邊野桃樹特別多,林子隻要往裏走,四處都是,一直到長青山上,哪哪都是上了年月的野桃樹,樹都很大,結的果子都是小毛桃!”


    毛桃?


    應該是了。


    “劉村長,山林裏的這些桃樹中,最粗最大的一棵您留意過嗎?”


    “最大……”


    劉村長嘶了口氣,翻著眼睛想了想,猛地一拍巴掌,“有棵最大的!樹粗的得倆人才能抱住!開花的時候很漂亮的,我兒子結婚前帶他對象還去拍過照片!”


    我心思一動,“劉村長,這棵樹在哪了?離這遠嗎?”


    “不算遠。”


    劉村長指了指窗外,“咱們穿出剛剛那片山林,走近路,在靠近長青山那麵兒,二十多分鍾吧。”


    二十多分鍾?


    我看了看血漬風幹的電子表,現在已經六點了。


    入秋的天徹底黑了,如果現在進林子,保不齊還得遇到那群蟲子軍團……


    “劉村長,有其他的路嗎?可以開車去的?”


    “有。”


    劉村長分分鍾給我演繹啥叫上一秒給你希望,下一秒又叫你失望,“咱們可以開車從外麵繞,繞著林子外部往那邊開,就是有點繞遠,得四十分鍾吧。”


    我沒在答話,思忖了一會兒,看著地上還時不時微微顫抖的女屍,又看了看涼席一樣的蟲子皮,以及一個個都有些疲憊不堪的男團成員,視線最後落到院外……


    敵在暗,我在明。


    即使我晚上摸到了那棵樹,當下也不能貿然出手。


    欲速則不達。


    做事情,一要穩,二要準,第三才是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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