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你可算迴來了,快看看這是啥!!”


    一踏進院門,純良就歡天喜地的跑出來,“成大哥給我買新手機了,我爺剛才給我的,成大哥祝賀我考上了高中,你看看,最新款的呢,功能可全了,你說我爺也不早點拿出來,不然我也要陪你去送送成大哥了,這多重的禮啊,我得好好感謝他啊!”


    嗯,我代成琛領了你這份心意。


    看了看,和送我的那部同款,水果牌,隻不過純良的是黑顏色,我的是白顏色。


    該說不說,成琛辦事是真周全,不會讓小杠精挑理。


    “對了姑,你快進屋,成大哥也送你禮物啦!”


    還有禮物?


    我懵懵圈的被純良拽進門。


    看到炕上擺放的小熊我就愣住了。


    一米二高的小熊。


    由淺粉色玫瑰永生花製作。


    小熊放在亞克力防塵罩子裏,脖子上的緞帶還有名字,寫著xuxu。


    我懵懵噠。


    一時間不知道將它歸類為大型玩偶還是玩偶形狀的淺粉玫瑰花束。


    “成琛怎麽搬上來的?”


    我上前看了半天,“這個得好貴吧。”


    成琛在山下一聲沒吱啊。


    要不要這麽豪。


    “差不多得一兩千。”


    純良很懂的樣子,“少說也得幾百朵玫瑰了,我進你這屋就看到擺炕上了,你看到成大哥就和他去了我爺那屋都沒注意到,許奶說先不告訴你,要給你個驚喜,栩栩,你驚喜了沒。”


    驚了。


    幾百朵永生花哪能做出這麽大的熊?


    得有幾千朵了。


    我傻呆呆的點頭,“非常驚喜。”


    拿出新手機對著小熊拍了張照片。


    迴頭得去問問花店的何姨,這種永生花要多少錢,估摸出個價位,不然沒法記賬了。


    開心歸開心,我是從來沒有送過成琛什麽禮物的,心裏得有點數,日後憋份兒大禮給他!


    “哎,栩栩,你怎麽也有新手機?!”


    純良看到我電話就愣了,“咋迴事,成大哥也送你手機啦!!”


    “那不然呢。”


    我看向他,“好事成雙,送你了肯定也會送我啊。”


    更何況,我和成琛什麽關係。


    不送我的話,我得挑理。


    “這……”


    純良瞪圓眼,“我還以為成大哥隻送了我新手機,我怕你心裏有落差,才著急讓你進屋看小熊花的,合著你又比我多得一樣,憑啥我沒單獨的小熊花啊!”


    我抿著笑,“憑我是你姑唄。”


    再說送你小熊不怪嗎?


    你敢收?


    “這不公平!”


    純良跺腳,“許奶!許奶你來啊!沈梁她又氣我!你看她那樣,嘚瑟的呀!你快看!”


    叫喚吧。


    不叫喚不是他。


    我喜滋滋的上前打量著小粉熊,越看越覺得可愛精致,心都要化了。


    “瞎喊啥!!”


    許姨在廚房不耐煩的應聲,“成琛就是奔著栩栩來的,看栩栩沒考好要給與鼓勵!送你一部手機就偷著樂吧!不許連網啊!敢偷摸上網我耳朵給你擰掉!”


    純良叫屈無效,鼓著腮幫子氣哄哄的看我,“都不是親生的,差距還這麽大,咱們家要不要這麽重女輕男,姑,你這……什麽味兒?”


    臉色一變,他仔細的打量起我,“沈栩栩同學,你氣味兒不對。”


    我對著小熊目不轉睛,“哦,我吃了酸辣粉,你鼻子還挺靈。”


    “酸辣粉?”


    純良湊近朝我聞了聞,“不對,不是食物的味道,是戀愛的那股子膩歪味兒。”


    哎呦我!


    我心底一慌。


    警惕的瞄到小杜鵑在紅布下一顫。


    強撐著淡定,我白了純良一眼,“別瞎說啊,我可不會早戀!”


    理論上。


    我沒跟成琛談戀愛。


    隻是約定好了。


    等我二十歲再談。


    他得等我。


    純良斜著的小眼兒透出精光,“有情況,絕對有情況……許奶!我姑她好像……捂!!”


    我一把捂住他的嘴,無聲的做出口型,想死想活?


    純良眼神示意我要文鬥不要武鬥。


    我連拉帶拽的扯他往外走,怕被許姨發現異常,兀自開口,“純良,我今天還沒鍛煉呢,走,咱倆去後院抻吧抻吧。”


    去到後院,我見沒啥人了,便鬆開了他,純良得了解放馬上還要喊,我手一抬,這貨慫的直縮脖,抱住被我天天點穴戳的命門都變癟的沙袋:“幹啥啊,沈栩栩,你心虛也不能打人啊,談戀愛就談戀愛,有啥不好說的啊,我爺和許奶也不是頑固不化的長輩!”


    “我沒心虛,現在我告訴你……”


    本來我就沒打算瞞著,隻不過年齡段在這,談這些真挺敏感。


    一句話說不對了,容易令人誤會,而且越解釋越複雜。


    所以我必須醞釀下話術,讓這事兒簡單明了。


    逐漸成長的我,即便揣摩出一點長輩的心理,也不喜將事情辦得繞繞花花。


    有一句話我特別喜歡,一個成年人,要具備收拾好自己爛攤子的能力。


    像我一開始並不懂得對成琛的感覺,隻是覺得他很好,對我很包容,加上他命格在那,在他身邊我就很有安全感,但麵對麵相處下來,我還是有點‘怕’他,當然,並不是真怕,而是他氣場帶給我的抵觸,橫生出了莫名排斥的心理情緒,甚至他那長相,都是因為心理作祟才會覺得‘醜’。


    但是在拜師那晚,我第一次有了很想抱抱他的衝動,抱上去後,我確定一點都不排斥了。


    撲麵而來的,是很多很多的感動和暖心。


    四年下來,我把成琛當做一個遠在天邊的朋友和寄托。


    同他分享了我生活裏的無數點滴瞬間。


    我入學後沒朋友,寂寞疲憊時就想看以前的漫畫書,在給他的信裏就吐槽了一句,隱藏著黑暗力量的鑰匙啊,在我麵前顯示你真正的力量,跟你定下約定的小櫻命令你,封印解除!


    純良這貨在我寫信時還在旁邊偷瞄,小聲地笑話我,“果然是寒境冰,寫的啥呀,太二了。”


    是啊。


    任誰看了都很中二。


    迴頭看看,我也不知道那時的自己腦子裏裝了啥。


    偏偏成琛收到信就給我郵寄來了全套魔法小櫻的漫畫。


    我從未明說,他也沒提,卻給我送來了心頭好。


    那時的我抱著書在校門口歡唿,激動地給他打去電話,“成琛,你怎麽知道我想看漫畫!”


    成琛迴應的幹巴巴,“我很忙,沒空理你。”


    日子就是這樣的一天天過,隻要是我提出來的要求,無論他覺得多幼稚無語,都會滿足。


    就算他嘴上說著無趣,給我寄的信除了最初的一封是紅條信紙,其餘全是用圖案可愛的香味信紙書寫,對比他遒勁有力的字體,鮮明有趣。


    信封也是淺粉色。


    後麵的封口處會粘可愛的小貼紙。


    純良不明所以,幫我拿到信總會咧嘴,“成大哥怎麽搞這東西呀,好娘啊。”


    我見成琛總是千篇一律的以你好開頭,就迴信給他說,不要總寫‘你好’,雖然這是標準格式,但是時間長了要有新意,可以寫‘展信開顏’或是’展信悅’,後麵還要畫個小笑臉,或是小心心,這樣接地氣,我看到你的來信會更開心。


    嗯。


    我好像總是蹬鼻子上臉。


    成琛用送我進地獄的冷腔說,“慣你毛病。”


    下次我收到信,開頭就是:沈梁,展信悅,後麵的笑臉畫的如同被迫出演。


    我迴簡訊給他說畫的不好。


    成琛高冷的不搭理我。


    等等看,再收到信,他畫的笑臉渾圓又善麵。


    都是些很小很小的事兒,一件件的堆積,我起初並不在意。


    因為那時的我並不認為自己在提無理要求。


    這是我從小養成的習慣。


    梁栩栩就是這德行。


    我的喜好情緒一定要去表達,配不配合,那是你的事情!


    也就奇怪了,我貌似會挑點人,很久前我曾對沈叔發過小脾氣,誤以為沈叔對我去縣裏不關心而挑理,漸漸地,我已經不會做那種事,在長輩麵前,我大多數時間都乖巧懂事,落落大方。


    偏偏對成琛,他越縱容,我越無理,自己還意識不到,沒覺得自己哪裏過份。


    直到成琛今天出現,讓我清楚了對他的感覺,我知道,他是因為我考試失誤才來看我,領我去吃酸辣粉,也是因為我跟他說過,心情不好的時候,隻想做些眼前能夠開心的事情去彌補。


    有些地方我雖然遲鈍,但我隻要發覺到了,就會立馬行動。


    親他的那一刻,我就是想親。


    突然發覺成琛身上有一種難以形容的魅力。


    我親他一口是我賺了!


    唯獨沒想到的,是他反應太快,我以為我會跑掉,然後在電話裏跟他聊。


    嘚瑟嘚瑟。


    不過沒跑成,倒也好,麵對麵聊下來,我欣喜又雀躍。


    所以。


    將事情攤開講多簡單?


    如果我不懂,成琛又不說,那我們還要耗上幾年?


    我是否太不解風情了?


    他還會像今天這樣很開心的離開嗎?


    呃,好像沒有多開心,因為我親他了,他一定要親迴來,我沒同意,他走的也是不情不願。


    說他高興吧,還有絲絲惱火。


    不高興吧,他眉梢眼底都漾著歡喜。


    我也琢磨不出成琛的心理。


    整體來講,我是身心愉悅。


    冷靜下來也愈發感激成琛,他對我的好不是一時興起,一天兩天。


    他的問候,他的禮物,他的信,他的鼓勵,總是準時準刻,風雨無阻的出現。


    就在成琛握住我手不鬆開的那一刻,我心唿扇了下。


    應該是,悸動。


    他因為不滿我的話加快了車速,我當時雖然很害怕,卻也恍惚的意識到,我早已不是十二歲之前予取予求的梁栩栩,可是在鎮遠山這四年,我沒有因為是陰人被唾罵過,沒有因家裏破產受過任何指責,即便受了些苦,也是為了日後的追求,真正的我,好似依舊被慣著。


    沈叔,許姨,純良……每一個人都保護著我。


    沒有誰指著我鼻子罵你個溫大齋的能妨克。


    唯一罵過我的朱曉燕,還在四年前就被成琛的一通電話解決。


    我貌似被命運拋棄,卻又成了那個最受眷顧的幸運兒。


    這一切。


    我何德何能。


    在車裏,我故意和成琛說著那些話,他越生氣,我反而越竊喜。


    思緒在那些信件中隨意抽出了一隅,溫情便排山倒海般的傾泄侵襲。


    每一封,都訴說著沒有表明的暖意。


    我知,他不是普通朋友那般的對我好。


    他的忍讓、包容,都小心地書寫在那一張張帶著香味的信紙裏。


    有多喜歡我,我不清楚,應該是很喜歡的吧。


    否則,他不會說出那句話。


    不是告白,勝似告白。


    我這年紀,還想不到一生一世,也不知道以後會如何發展。


    但是那個當下,我想抓住,我要告訴他,我很心動,我希望,能跟他走到一起。


    這個攤子,我認為,自己像個成年人一樣收的很好。


    迴來這一路我也想好了,不會瞞著大家,早說大家心裏也好有數。


    不然以後通電話,保不齊要說點悄悄話,純良這人還好溜門縫,暗搓搓的總盯著我,遲早得被他偷聽了去,那立馬就得蓋過他和佳寶寶的話題。


    “媽呀,定了?”


    純良鬆開沙袋,神情就像是被我揍了一頓般驚恐,“姑姑呀,你效率要不要這麽高?”


    “高嗎?”


    我靠著外表已經被我打得斑駁的木人樁,:“還湊合吧。”


    成琛這次不來,我還理不清很多東西。


    總覺得談戀愛這事兒離我特遙遠,寫紙條什麽的,挺沒勁。


    不過說真的,逗成琛特別有意思。


    要不是時間所迫,我真要多逗逗他。


    惹急了才好。


    “你偷笑,沈栩栩你居然偷笑……”


    純良捂著心口,“太嚇人了,成大哥一頓酸辣粉就給你拿下了?”


    “酸辣粉隻是個引子,讓我看到成琛有多在意我的想法。”


    我認真道,成琛或許也會掐算,他總是知道我的‘點’在哪裏。


    掐的還很準。


    用沈叔的話講,我其實很矯情,無論是對長輩還是朋友,你首先得對我好,不然我憑啥和你來往,可你的好,也不能太過鋪天蓋地,像我的父母,雖離得八丈遠,卻恨不得在手機裏對我事無巨細,事事叮嚀,這樣的好,就令我很有壓力。


    我知道在父母麵前我要懂事,不然我會深感辜負,朋友間亦是如此,你要敢上來就哢哢告白,我一定轉身就走,對不起,咱們不熟。


    成琛尺度拿捏的很好,送我的鑰匙鏈也都很喜歡。


    目前為止最貴的禮物可能就是手機和那個小熊花。


    但是在今天這個日子裏,我覺得都特別完美。


    “天哪。”


    純良戲份足的,誇張的扶額,“不知道誰前段時間還跟我說,誰懂愛情啊,我爸都得把我腿打折……才過幾個月啊,就跟人私定終身了!”


    “隻是約定。”


    我正了正神色,“不過純良,這事兒不能讓我父母知道,我不在他們身邊,他們不了解實際情況會多想的,你千萬別多嘴。”


    硬掰扯掰扯,我家裏那邊也就三姑思想前衛些,她這幾年變化很大,對任何事的態度都很包容,給我發的信息都是以鼓勵為主,從不多問其它的,每年冬天她會陪奶奶來我這住一個月,聊天做事都很淡然隨心。


    我爸媽就不行了,我媽媽說話利索了點,走路還是費勁,半側身子會發麻,可能他們迴村裏住後發現很多女孩子早早輟學,然後去外地打工,沒多久就會迴村結婚,他們很怕我會把持不住自己早早談戀愛,一給我打電話就是提醒這類事情,唯恐我突然有了寶寶。


    相較之下,我爸的變化也很大,他和三姑正好朝著相反方向發展,我三姑越來越溫和,爸爸則越來越暴躁,脾氣很急,給我發信息還好點,一但打電話,那句話說不對他就來火了!


    尤其是對成琛,隻要一聊到他,爸爸準保來勁兒,非得強調成琛條件太好,要保持距離!


    以前我不懂爸爸為什麽怕我和成琛的交往被詬病。


    現在我明白了,爸爸怕接受了成琛的財物,迴頭人家說他賣女兒,他心理那個坎兒邁不過去。


    我理解父母的苦心,和成琛也是建立在一個自由平等的關係上去來往的。


    今天親他,僅僅是單純的萌動,絕無任何報恩的成分。


    這種感覺很美好,甜甜的,令我更有鬥誌,更期待在未來的某一天和成琛牽手。


    但是我的父母很傳統,我敢說,隻要我和家人提了這茬兒,爸爸會立馬殺來。


    先劈頭蓋臉罵我一頓,然後再給成琛去電話,教育他一通。


    沒必要找事兒。


    基於此,臨海那邊就別透漏消息了。


    沈叔許姨純良就不用瞞著,也是瞞不住。


    “意思是,你倆還沒談,等你二十歲以後,再談?”


    “差不多吧。”


    最早也得成琛從國外迴來的,還要兩年,再定。


    “那要是過兩年你變心了呢?”


    純良撓著下巴看我,“或者成大哥變心了呢?姑,異地戀可不保準啊,你看我和佳寶寶,雖然還沒戀愛,但我每個月都得騎車去趟她們家,在院門口喊她出來看我一眼,加深印象,你倆這,騎自行車要見一麵,都得淹海裏吧。”


    “變心就說明沒緣分唄。”


    我幹脆道,“純良,我隻是確定,這一刻,我喜歡成琛,假如我以後不喜歡他了,或是他遇到別人不喜歡我了,那就算了唄,對於我們來說,這一段的迴憶很美好,留住它就好。”


    人啊。


    總是喜歡高瞻遠矚。


    為什麽還沒有在一起,就先想變心的事情了?


    累不累呀。


    “姑,您這境界可以。”


    純良神經兮兮的朝我豎起大拇指,“就成大哥家裏那條件,每天得多少姑娘生撲啊,您就真一點不擔心啊。”


    “還好。”


    我實話實說,“擔心沒用,就像他擔心我,有這份心意在就行。”


    “你沒讓成大哥給你起個誓?”


    純良好信兒的,“做個保證?”


    “沒必要。”


    我不信那個。


    “您是真自信啊。”


    純良嘶了一聲,“可我怎麽記得,您四年前,說過成大哥醜吧,現在……”


    杠!


    就往我眼珠子上撞!


    “純良,你信不信我給你打到走路扶牆根,吐痰帶血絲兒。”


    “噗。”


    純良失笑,“栩栩,你承認了吧,你審美有問題,任誰看了成大哥都是英俊瀟灑,一表人才,那身高線條我都羨慕,到你這嘴裏成醜男了,不過你能跟他定下來,倒說明你不傻,真把成大哥這條件的讓給別人,你才要哭。”


    我牽著唇角,“大侄兒,你要說姑這審美吧,可能真有問題,因為我一直覺得你長得特別好,很可愛,尤其是你不抬杠的時候,小斜眼老招人稀罕了……”


    “吃飯!”


    純良臉一別,“許奶!開飯了吧!爺,別忙活啦!我有重大消息要宣布,某姑內定了啊!”


    ……


    飯桌上。


    許姨聽完純良的發言筷子就掉了。


    半晌她才看向我,:“丫頭,隻是內定,沒做出別的事兒吧。”


    我一看許姨那眼神都要吃我,嚇得我隻能點頭,“就是……”


    “肯定拉手了!”


    純良拱火,“我一聞味兒就確定她指定拉手了!”


    “丫頭?”


    許姨看向我求證,如同被我爸爸附體,“拉你手了?是嗎?!”


    我心跳加速,比麵對成琛時蹦的還邪乎,“那個……”


    拉大鋸算不?


    “小許。”


    沈叔雲淡風輕的接茬,:“沒關係的,注意分寸就好,你不要反應那麽大,栩栩真要藏著掖著你才要緊張,她能講出來,說明坦蕩,這個年紀,別說還沒拍拖,真拍拖了,也是很美好的,做先生,需知七情六欲,多感多悟,不去經曆,哪裏會知五味,小許,你莫要攔。”


    對嘍。


    還得是我師父!


    這境界!


    點個讚呦。


    “我沒攔著,就是……”


    許姨湊近我低著音兒,:“沒被他占便宜吧。”


    看看!


    許姨就是一麵鏡子,直接將我父母的反應照亮。


    “沒有。”


    我決心裝傻到底,“許姨,我和成琛通了這麽多年信,他還一直送我禮物,我就是個木頭人,也會感動呀,這一次,我隻是和成琛約好,待他學成歸來,我們再在一起,展望未來,共同進步,當然,我也會督促自己更優秀,隻有這樣,我站出去才能同他更匹配,您說對不對?”


    “對。”


    許姨舒出口氣,“主要是沒被占便宜就行,咱家這麽好的丫頭,可不能輕易……對了,他怎麽稱唿你?”


    我心慌得一批,“名字啊,沈梁,或是沈栩栩,栩栩。”


    “確定?”


    許姨眉頭蹙著,“沒叫你栩寶寶?”


    “噗!”


    我真是忍不住,“沒……絕對沒有……”


    “許奶!!”


    純良敏感的瞪眼,“您啥意思啊,說我姑的事兒,你刮噠我佳寶寶幹啥!!”


    “我對這稱唿惡心。”


    許姨直言,拿起筷子吃飯,“不叫寶寶就行,我這年紀受不了。”


    我笑的停不下來,感謝佳寶寶,擋了多少搶。


    飯後許姨還找我去聊了聊,主要還是怕我跑偏。


    最後我隻能提醒她,成琛沒在國內,我倆隔著道太平洋呢,想跑偏也難啊。


    許姨這才豁然開朗,她緊張之下就琢磨我要談戀愛,都忘了成琛沒在國內這茬兒了!


    妥妥的一顆父母心啊。


    “栩栩,他人隻要不迴來,電話你咋打都行。”


    許姨安了,“但是別太起膩,談戀愛不能光靠嘴把式,那個純唬人。”


    我點頭,“許姨,您放心吧,我說了,不讓他天天打,跟以前一樣,三五天一通,話費太貴了。”


    “對嘍。”


    許姨拍了拍我的手背,“栩栩,這事兒不用急,成琛條件再好,你倆年齡差的還是有點大,多接觸接觸,慢慢來,尤其是他家庭那邊,他家人長輩對你的看法,你一定要了解,但凡他家哪個長輩不同意,你都得慎重,婚姻啊,過好了那是一輩子,過不好就是扒一層皮啊,咱寧願不要那鏡花水月的一輩子,也不能被扒一層皮呀。”


    我覺得許姨嘮的遠了,戀愛都沒戀,咋就扯到婚姻了?


    但是想到家然姐,我明白許姨的苦心,所以她說啥我都點頭應允,偶然間,腦中倒是突然記起成琛說過的一句話,他說他沒媽媽,那時候我還傻呆呆的讓他節哀,迴頭看看,他是不提醒我什麽?


    不用擔心婆媳關係?


    迴到房間已經很晚,因為純良一直在鼓搗新手機,許姨還要倒出空罵他,也是忙得很。


    關好房門,剛要換上睡衣,小杜鵑就在紅布下著急的喚我,“栩栩姐姐,你忘了我跟你講過得事情嗎?有墳墓!成琛刑克妻子啊!”


    唉!


    我就知道。


    小杜鵑在意這個事兒。


    歎出口氣,我走到小杜鵑身前蹲下,揭下紅布就看向它,“小杜鵑,你說,我師父厲不厲害?”


    “沈大師?”


    小杜鵑語氣怔愣,“他當然厲害了,當年袁窮的五雷掌打的我躲在屋裏花瓣都掉光了,後來用了一年才慢慢恢複長出來,沈大師是麵對麵跟他博弈的,雖說迅速衰老,人卻依然健在,護著我們周全,他的本事毋庸置疑啊。”


    “那不就成了。”


    我耐著性子,“如果成琛真的刑克我,或是會傷害我,你覺得師父會讚成我和成琛來往嗎?四年間,你也看到了師父對我的期望,他費了那麽多的心力讓我活下來,能看著我成為誰的亡妻?”


    沈叔能做虧本營生?


    想當年我廢了多大勁才入門的?


    不將我培養成大先生沈叔能甘心嗎?


    絕對不能。


    “可是……”


    小杜鵑猶疑起來,“我看到的畫麵也不是假的,栩栩姐姐,我怕你受到傷害。”


    “這個呢。”


    我抿唇思忖了一陣,“小杜鵑,是這樣的,我想不了太遠的事,就像是四年前,你說千萬別讓我嫁給成琛,我覺得好好笑,他那時候都二十歲了,而我還小學沒畢業呢,但是四年後,我心動了,所以……我覺得,就是要活在當下,對我來說,活著已經很艱難了不是麽,如果我還畏首畏尾,總想著做這個不好,做那個不行,那我明天就被袁窮弄死了怎麽辦?我是不是會留下很多遺憾呢?”


    “栩栩姐姐……”


    我伸手摸了摸她的花瓣,“小杜鵑,曾經我最怕的一句話就是,你們另請高明吧,我覺得這是最殘忍的一句話,好像把我推到了死神麵前,我總是要問,為什麽會是我?為什麽我會那麽倒黴呢?現在我覺得,為什麽不會是我呢,既然老天爺讓我接受這份磨礪,我就鬥到底,跟這些比起來,我能碰到的美好,我就想抓住,抱住……”


    緩了緩情緒,“誠如你說,我會受到傷害,那麽這傷害跟袁窮比起來呢?我要是想以後,我每天都得如履薄冰,袁窮是不是正在哪條路上等著我,我推開哪扇門,周天麗是否就躲在門後,想多了,人會很累,我吃一天飯,就做一天事情,小杜鵑,你祝福我好不好,對於我和成琛的事,我希望得到你的祝福,其它的,我們走一步看一步,好嗎?”


    人世太苦了,我真的想甜一點。


    能碰到的東西,我就想抓住,哪怕隻是抓一天,抓兩天,也自私的想要擁有一下。


    小杜鵑的花瓣溢出水珠,花瓣抖動了兩下,像是點頭,“栩栩姐姐,對不起。”


    “傻瓜。”


    我抱了抱她,“為什麽說對不起,你是在意我啊,我感謝你一直陪伴著我,隻要我活著一天,就會照顧好你一天,小杜鵑,我會加油的。”


    流水下灘非有意,白雲出岫本無心。


    我本生活平靜,一朝風起雲湧,頓生波瀾,被迫攪入此局,能做的,就是順勢而為。


    臨睡前,我接到了成琛的短信,‘栩栩,如果你說想我,我會馬上出現。’


    我調整了下姿勢,看著因為麵積太大而不得不擺放在地上的粉色小熊,牽著唇角,給他迴了信息,‘我是很想你,但是成琛,我們兩年後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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