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無咎向人打探南山九鼎峰的方向,很多人搖頭說不清楚,也有人迴答:“南山在南麵,往南尋去不會錯的。”無奈之下,他繼續漫無方向往前走去,行至一亂崗荒野,突見幾百名山匪圍住一隊官兵廝殺,二十來個官兵奮力抵抗,因人單勢薄,寡不敵眾,死的死,傷的傷,逃的逃,隻有一人,四十來歲身穿官服的粉麵男子守住一輛馬車上串下跳,揮刀殺敵,武功不俗。


    無咎身藏大石後,看得清楚仔細,為粉麵男子臨危不懼的氣概折服,腦筋急轉,大聲叫嚷:“官兵大隊人馬來了,弟兄們快撤,快撤呀!”山匪們聞聽,以為官兵後援一至,圍攻粉麵男子的匪徒動作一慢,粉麵男子快刀砍翻一人,但眼見再拚殺下去,自己非見閻王老祖宗了。他淩空騰起,腳踩眾匪頭頂向外突圍。山匪老大沒見援軍一兵一卒,發現上當,直奔大石而來。無咎迴身拔腿就跑,口中大喝:“救命啊,救命!”


    “小子,我看你往哪兒跑。”山匪老大一刀刺向無咎後心,無咎情急智生撲地打滾,死裏逃生。山匪老大斜刺一刀,無咎小腿被劃出道血痕,他顧不得鮮血直流和疼痛,爬起又跑,突地發現前麵站立一個人,嚇得半死,心想:“完了,這下完了,前有阻擋,後有追兵,死路一條!”正當他片刻猶豫時,耳聞刀風聲將至,那臨風玉立的男子鬼魅般身形一晃,擋在無咎身後,一劍砍掉山匪老大的頭,一陣青煙般消失在遠處。


    迴不過神來的無咎如夢如幻感受著當下發生的一切,再迴頭一望,隻見眾山匪已作鳥散,遠處官道上一輛熟悉的騾車悠然駛去,隨風傳來:“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行到陌路處,坐看應心驗。”他福至心靈,頓然所悟,高聲言道:“多謝高人相救指點,無咎銘記了!”


    身穿官服的粉麵男子脫困後來到無咎麵前,細聲細氣說:“小相公,雜家多謝你冒死出口相救,如何稱唿?”


    “舉手之便,不足言謝。我叫無咎,既往不咎的‘咎’,村民們誤認為‘酒’,以為我家無酒可喝可醉。你是?”無咎毫無忌諱上下打量粉麵男子,見他麵型圓潤,眼眶略凹,便猜出他一定是混血種後代。


    “雜家姓鄭,名和,小字三寶,正往景德鎮瓷局官窯查收禦瓷。”鄭和性格隨和,見無咎說話有趣,亦無忌諱,“無咎,剛才救你的俠士身法極快,還幫我解了困,你認識他嗎?”


    “說認識也談不上,以前見過一次,在江南雄鎮,隻是陌路相逢,不曾交談過。你這身官服蠻配你的身材,官居幾品呀?”無咎發現鄭和麵色異樣,趕緊說,“恕我唐突,說話太隨便,我從海外來,還沒入鄉隨俗呢,不懂明朝官製。”一聽他非天朝子民,鄭和麵色轉和,興趣盎然同他閑聊起來。


    兩人談得一見如故,尤其聽到無咎按他生活的時代編排的故事,鄭和熱血沸騰,簡直聞所未聞,匪夷所思!


    “無咎小弟,海外真有你生活的國土?我已率船隊出西洋,行至數萬裏也未曾聽說有你這樣的地方,你能不能給我畫張海圖?”


    “鄭老哥,一是我不會畫海圖,二是我乘的船遭遇巨大浪風,船破人亡,我死死抱住一塊木板漂泊了好多天,才被漁民撈起送上岸來,踏入這塊陌生的國土。”


    “你是從何處上岸的?”


    無咎牛皮吹大了,撓著頭皮說:“具體我也記不清晰,上岸後不久進了一座城,叫什麽來著,鄭老哥,南方有幾座海邊城鎮?”


    “廣州府、泉州府、福州府……”


    “對,就是叫圈州的城府。”


    鄭和也沒計較他把“泉州”說成“圈州”,唯獨感受到有些可惜,拍著他後背說:“你一時也迴去,不如跟著我船隊一起出海。”這無意動作,鄭和手掌似覺有異樣,此小子深藏內功,渾厚無比,再看看他流血已止的腿上刀傷問:“你有如此內功,怎麽不會拳腳招數?”


    “我哪裏會什麽武功,平時喜歡入定打坐而已,你能教我舞刀弄槍嗎?”無咎想到電腦世界中描述的武功出神入化,不如學幾招免得以後再受人製約。鄭和伸手搭他的脈搏,說:“奇哉,小兄弟內息雄渾,任督兩脈近期已被打通,好讓人羨慕。能否告知我其中之妙?雜家叫你招數,你,你,就傳授我口訣,要不咱倆結拜……”無咎看出這位長者有難言之隱,相處了一段時間,自然明了他是被淨身的太監,不男不女,本不想忤逆鄭和之意,說道:“好呀,就結拜成生死之交的兄弟,不過你年長如我老爹,做我兄長不許後悔。”


    鄭和感慨良多,喜極而泣:“何來後悔,高興還來不及呢!”


    兩人撮土為香,對天盟誓。誰能窺破前世姻緣後世兄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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