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物的悲哀往往在於心高氣傲,卻又實力不濟。


    “好消息!隻要我們交出秘寶,他們就會放過我們了。”


    喜形於色的盧克斯屁顛屁顛地跑迴洞窟,來到了西芙納女神麵前。


    “快把秘寶給我,這樣我們就能繼續苟下去了。”


    “把秘寶給你了,我吃什麽啊。”


    捧著號角的西芙納,不停吃著其中湧出的魔法麵包。


    “別鬧,你不是自己會變水果出來嗎?”


    盧克斯有些慌,他怕耽誤久了,外麵的人就變卦了。


    “那可不行,這是紮西交給人家保管的,可不能隨便就送人了。”


    聽罷女神的話,盧克斯有點繃不住了。


    “你難道不明白現在問題的嚴重性嗎?”


    他的額頭上不覺間都冒起了青筋。


    “人家是馴獸德魯伊,有十頭魔獸夥伴,每隻都差不多能讓我們團滅的那種。”


    盧克斯說的話有些誇張,但也並非信口胡說。


    據說紐因特最強的魔獸夥伴已經達到了恐怖的第十一位階。


    那樣的存在,已經相當於突破了第一次等級上限的人類了。


    紐因特說不定還真有可能隻用這一隻魔獸就能團滅了他們四人。


    “不就是魔獸嗎?我還經常欺負魔獸之王呢。”


    看著撅著嘴的西芙納,盧克斯都快抓狂了。


    “這都什麽時候了,你怎麽還在說胡話?魔獸森林的那位大人是你隨便就能見得到的嗎?”


    “不行,不給!”


    “我們又不一定打不過他們,不試試看怎麽知道啊?”


    女神的話讓盧克斯不由得愣住了。


    他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一段讓他最不願迴想起的記憶。


    “給我!”


    盧克斯的聲音變了。


    變得低沉又沙啞。


    他的眼眶似乎有些微紅,眼中已經布滿了血絲。


    “不給!”


    女神還是緊緊地抱著號角不肯放手。


    她是真心想要把這件秘寶帶迴家的,怎麽會輕易送人呢?


    “你到底給不給?你不給我就……”


    “我不給你就咋樣啊?”


    “我……”


    盧克斯當然不敢對西芙納做什麽。


    他隻是自言自語地呢喃著。


    “像你這樣的傻子,永遠都不會明白……失敗,被俘,疼痛,死亡……這些到底能把人折磨成什麽樣子……”


    盧克斯的眼中已經沒有了光彩。


    他默默地跪了下來,給女神磕了三個響頭。


    “別再說那麽天真的話了,好嗎?試試就逝世,懂嗎?”


    “把秘寶給我吧,這樣他們就能放過我們了,我們就能平平安安的活下去了……”


    “求求你了……”


    盧克斯的模樣著實把女神嚇了一大跳。


    眼前的男人為何會像這樣不顧尊嚴地向自己哀求?


    他就這麽怕死嗎?


    女神當然理解不了,盧克斯如此膽小怕事,是因為他在穿越前曾經有過一段不堪迴首的往事。


    盧克斯來自於一個叫“魔沼”的世界。


    爾虞我詐,背信棄義。


    恃強淩弱,殘忍暴虐。


    在“魔沼”世界裏,人人皆是魔鬼。


    在這樣的世界中生存,難免不被邪惡汙染。


    然而,盧克斯卻能一直保持著良知和本心。


    這大概都是因為,曾經某位少女的陪伴吧。


    善良,活潑,極具魔法天賦。


    盧克斯曾經天真的以為,那位名叫“迪莉婭”的少女會和自己一起,在冒險中不斷變強,最終成為不懼任何邪惡的至強者。


    甚至有一天,他們終將成為滌盡世間汙穢的英雄。


    “不試試看怎麽知道啊?”


    這是迪莉婭最愛說的一句話。


    也是盧克斯從那位少女口中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呢?


    他們是在剿滅強盜的途中落入了陷阱?


    還是在將強盜押送迴村落時遭到了覬覦強盜財寶的村民的偷襲?


    盧克斯是真的記不清了。


    他隻記得,後來從迪莉婭口中發出的,就隻剩下了不似人聲的哀嚎和毫無意義的呻吟。


    盧克斯忘了自己是怎麽活下來的,自己在穿越來到艾法世界之前,又渾渾噩噩的遭受了多少羞辱與折磨


    他也忘了,自己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習慣了丟棄自己的尊嚴。


    “求求你了,快給我……”


    “給他吧。”


    一直冷眼看著盧克斯和西芙納的紮西向著女神搖了搖頭。


    “無妨,先給他,我一會兒再奪迴來給你便是。”


    “好吧,反正這東西是你拿迴來的,你說了算。”


    西芙納看了紮西一眼,默默地把號角遞到了盧克斯手中。


    “謝謝……”


    盧克斯拿著號角,雙目無神地向西芙納點了點頭,然後跑出了洞口。


    不得不說,他的這副慫包模樣,簡直太對煉獄法師薩克的胃口了。


    “跪下!”


    盧克斯沒有一絲猶豫直接就跪了下來。


    “磕頭!”


    盧克斯的額頭很快就磕出了血。


    “走吧,薩克,羞辱這樣的人有意思嗎?”


    從盧克斯手中奪過豐收號角,紐因特拍了拍薩克的肩膀。


    “少管我,老子好久都沒遇到過這麽有意思的人了,讓我多玩玩。”


    “唉,別弄出人命。”


    “老子知道。”


    見紐因特和其他兩位法師退到了一旁,薩克的臉上也露出了殘酷的笑容。


    “小子,我記得你們小隊裏有個小妞對吧?”


    薩克不懷好意地上下打量著盧克斯。


    “你去讓那個小妞出來,把大爺我服侍舒服了,老子就放過你們。”


    “大佬,這個……不太好吧……”


    盧克斯匍匐在地,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


    “老子說好就是好,你不去是吧?等老子親自動手可就沒那麽容易放你活命了!”


    其實薩克也不是真的想要西芙納出來服侍他。


    他隻是在觀賞盧克斯的表演罷了。


    看一個懦夫在自己麵前醜態百出,豈不比玩個女人要爽上百倍?


    “可……可是……”


    盧克斯猶豫掙紮了好半天,就連指甲都陷進了他手掌的肉中。


    “大佬,您還是換個要求吧……要不,您看玩我行不行?”


    盧克斯的一句話差點沒讓薩克吐出血來。


    “臥槽,少在這惡心人!”


    薩克隨手一揮,一根手指粗的火焰鞭就扇到了盧克斯身上。


    “別廢話,去把那女的給老子帶出來。”


    被鞭子抽得飛了出去的盧克斯掙紮著爬起身來,擦了擦嘴角上滲出的鮮血,向地上吐了口唾沫。


    “大佬,真不行,別牽連上其他人,換個要求,我滿足你。”


    盧克斯再一次拒絕了薩克的要求。


    “嗬,真沒看出來,你小子還挺能耐。”


    “像你這種慫包怕不是自己的女人被人玩了也不敢吭上一聲的吧?”


    “就你這樣的孬種,也敢忤逆老子的意思?”


    薩克口中的話讓盧克斯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大佬,有些話你不能亂說……”


    見盧克斯被自己說的話氣到渾身發抖,薩克的心裏感到非常滿足。


    折磨人的最高境界是折磨心靈。


    肉體的疼痛隻是一時的,心靈的痛苦才是永久的。


    薩克已經開始有點佩服自己的折磨藝術了。


    “有意思,等試煉結束,老子倒真要看看你這小子有沒有女人。”


    “若是有,當著你的麵玩你的女人也是一種享受。”


    聽著薩克粗啞的聲音,盧克斯竟然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狀若瘋狂地用頭撞起了地麵。


    “別……別說了,你再說我就……”


    “嗬嗬,我再說你就要怎樣啊?你能怎樣啊?”


    薩克自己都沒想到,他的三言兩語就能把盧克斯刺激成這樣。


    折磨眼前的這個男人實在是太解壓了。


    “等等。”


    觀察著盧克斯的表現,薩克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不是吧,莫非你的女人還真被人當著你的麵玩過?”


    這一次,迴答薩克的是一枚裹著火焰的寒冰箭。


    “好小子,你居然敢對老子動手?”


    一把捏碎了盧克斯扔來的魔法箭,薩克的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根。


    “紐因特,你也看到了,是這小子自己找死的,不能怪我啊。”


    看著暴怒的薩克,紐因特也有些無奈。


    “罷了,你快些處理掉他吧,洞裏的人別去招惹。”


    幾天沒殺人,薩克也快要控製不住他暴虐的脾性了,稍稍讓他釋放一下也好。


    紐因特歎了口氣。


    他並不同情盧克斯。


    他不清楚,究竟是怎樣的經曆才會造就了這樣一個沒有尊嚴的男人。


    在紐因特想來,也許死對盧克斯而言也是一種解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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