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阿城,東阿府千裏地域內的府級城市,亦是最大,最繁華的城市,常住人口愈百萬,流動人口最高時能達數百萬。


    東阿城被南北,東西大道分成四大區。西北區是行政、軍務大區;東北區則是其它各部官員,富商巨賈居所;西南區是平民,小商販居所;東南區是各種市場、灑肆、娛樂商業區。


    此時,在東阿城平民區的一所民居中,一個少年站在鏡子麵前整理著衣服,十五六歲的光景。他叫付神軒。


    也許是和他那並不高的身材和不醜不帥的麵貌相搭的緣故,本是很普通的青色布衣,黑色長鞋穿在付神軒身上卻也有一股精神勁。付神軒臉蛋有點圓,濃眉大眼,鼻子不挺,嘴唇較厚,所幸麵皮還算幹淨、白晰。


    看著鏡子的自己,付神軒思緒不免有些迷離。


    “小蘋,我們以後可以經常在一起玩嗎?”付神軒那帶著稚氣的眼神無害的看著眼前正伸手隨意摘著草葉的小蘋。


    “不行哦。媽媽說女生不可以經常在外麵玩”,小蘋絲毫不懂得避諱的迴答道。


    “可是。。。。。。我很想跟你在一起玩。。。。。。”付神軒有點失望的低聲咕噥道。


    那一年,他十一歲。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


    本是小蘋一句無心之言,沒想到卻在幼小少年付神軒的心裏留一個難以抹滅的烙印:我不招女生喜歡。不得不說,小孩子固然是純潔幹淨的,但有時候也是一個認死理的主兒,不知不覺就鑽了牛角尖。


    自那以後,付神軒就不大愛與女生交談, 甚至一看到女生就木訥,平時的聰明機靈分毫不見。如此一來,長相上並不出眾的付神軒似乎更加受到女生的排擠了。


    雖然付神軒不知道這一切完全是他自己所造成的,但久而久之,他也默認了這個事實。幾年來,付神軒自認為過著無聊枯燥的生活,每天吃飯,上學,被逼著做些家務。直到,他十四歲那年,一切有了改變。


    某天,他在迴家的路上,經過一個小巷子時,被幾個流裏流氣的青年堵住,逼他以後每天必須向他們孝敬1個晶幣。


    這幾年以來,付神軒因為某種原因,整個人顯得懶散,孤寂,但他內心裏卻是一個剛強的人,自然不可能屈服。這一著令幾個青年大為惱怒,竟然有人敢無視他們那可憐的威嚴。


    所以,他們決定給付神軒一個教訓,隻是還未等他們付諸行動,便聽到“啪啪”幾脆響,然後睡過後才發現不知怎麽的就躺在自己家裏了,隻是每個人後腦勺都疼得要命。


    沒錯,英雄救美這種傳世經典撞到付神軒頭上了,隻不過被救得是他,而救他是個嬌滴滴的小美女。


    這個笑起來如花一樣柔美的小美女也不知打得什麽注意,竟然經常找付神軒玩,帶著走了東阿城許多名勝古跡,風景秀麗之處,但付神軒最喜歡地是,他們一起挑了城裏無數混混。


    而且,這個美女沒有如以前那些女孩一樣對自己敬而遠之,讓付神軒那幹渴很久的心刹時充滿甘露。隻是天公不作美,好景不長。當某一天付神癡笑著等待小美女來找他去玩時,可是左等右等,卻不見人。自此,付神軒再也沒看到過她。


    隻是每次他停留在他們習慣待的地方仰望天空時,臉上掛著甜甜地追憶,心裏輕輕唿喚著隻有他自己才聽得到的名字:月月。


    月月走後,付神軒的生活似乎又迴到了以前的軌跡?不,他的生活中多了一個樂趣。


    迴想起月月每次打架時的興奮臉龐,付神軒心裏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毅然決然地當起了“混混”,在他想來,隻要他能打出名聲,月月遲早有一天會聽到自己,而且當他們再次相見時,就可以一起去打架了,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樣,他隻是看一個看客,一旁使勁鼓掌。


    吃飯,上學,做家務,打架。


    往往複複,複複往往,轉眼又是三年。漸漸在東可城有了名氣的付神軒手下也糾集了幾十號人,個個帶種,打架都學到了付神軒的狠勁,隻不過讓他們鬱悶地是,明明每次付神軒打架都比他們野,比他們狂,可他受的傷卻最輕的,還是最先複原的。


    自打月月在付神軒的生活中曇花一現後,付神軒對女生的態度也發生了改變,他不再認為是自己不受女生喜歡,而且他們不能發現他的優點。雖然他已經克服了心理上的障礙,但他還是不想與女生多打交道。


    這幾年中,除了月月,唯一讓他忍不住想親近的女生隻有他的同班同學,餘玉美。


    餘玉美是付神軒在念到二年級的時候才插班進來的。小小的年紀並不能掩蓋她美麗的容顏,淡淡的素裝反而彰顯示出她玲瓏的身材。她一來學院,就有好事者廣為宣傳,僅僅一周後,便被公認為學院的院花。


    但是這一切卻不是付神軒如其它男生一般對餘玉美持有好感的主要原因,他之所以如此,而是他發現餘玉美與他記憶中的月月有些相似,同樣的嬌弱,同樣的美麗,同樣的活潑。


    尤其是每次看到餘玉美舉著小拳頭追打別人的時候,付神軒眼睛模糊了,幾疑是月月又出現在他麵前。


    餘玉美這個院花可謂實至名歸,不僅相貌上挑不出毛病,而且智慧也是整個學院中的佼佼者。聰明如她,早就發現了付神軒這個班上最普通最不起眼的男生看向自己的目光雖然也如其它男生一樣有著傾漾,但她從他的眼中卻看出了不同的味道,追憶。


    有時候,餘玉美甚至會怪怪地覺得在付神軒眼中,她不再是她,而是另外一個人。


    正是這種奇怪的感覺,才讓她這個眾星捧月,天之驕女對付神軒產生了好奇,時不時地會與付神軒聊聊天。


    眾人也看出了餘玉美好像對付神軒這人窮酸小子有些興趣,這惹得一陣陣狼嚎,嫉妒。可付神軒全然不理會,打蛇順棍上,也就著餘玉美的好奇與她交談,總是以他粗俗卻不失風趣的談吐讓餘玉美頻頻嬌笑。


    時間一久,付神軒與餘玉美勉強算得上一對朋友。隻是比較讓付神軒鬱悶地是,他把自己的家世,朋友都中餘玉美說了,可卻一點兒也不知道餘玉美的家世,隻知道她肯定是來自大戶人家。


    其實,至於餘玉美的家世,整個學院除了少數幾人外,沒有一個人知道。


    今天,天氣睛朗,風和日麗,恰又正值學院放假之期。餘玉美便邀付神軒出外效遊。付神軒自是欣然應允。


    付神軒再次認真地收拾下自己的儀表,發現沒有問題後,對正院中織布的母親打過招唿後,聽著織布機“嘰嘰嘰”的聲音,心裏樂滋滋地出門去了。


    招唿一輛馬車,坐了大半個時辰出了北門去,路過北門時,還笑嗬嗬地與北門城衛們揮手後繼續上路,卻沒到北門處一個粗獷的漢子又輕輕地歎了一聲。


    在北城門外五裏處下車,付神軒沿著一條小路走進一片樹林,大約過了一刻鍾,便出了樹林,入眼卻是一條河流。


    此河名為“清河”,發源於東阿府城西七百裏的大壩山,滋潤了大片村莊、良田、美土,滾滾東去,注入萬裏之外的“大江”。


    東阿府城在城北五裏清河流經處修建了一座供水站,每天把河裏的水淨化清潔後輸送到東阿府。可以說,清河養育了東阿府,是東阿府千裏沃地的母親河。


    此時,清河邊,綠草地,綽約立著一個梳著小瓣,火紅衣服的少女,十七八的樣子。不是餘玉美又是誰?


    隻見他此時正與一個少年站在河邊,高高興興地說著話兒,就像兩個甜蜜的小情侶終於逃得家裏壓力,在此幽會。


    看著這一幕,付神軒心裏多少還是有點不是


    滋味的,雖然他自認為心裏並不是喜歡上了餘玉美。


    “曾大哥,聽說你現在已經是五界靈者,可是我才四界靈者,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有曾大哥你這般修為。”餘玉美看著身旁麵如冠玉的少年,雙眼中毫不掩飾的漾慕。


    “餘姑娘,我如今也才五界鞏固而已,算不得修為多高,而且我看你現在至少也是四界大成的修為了吧?”曾姓青年自得一笑,卻謙虛道。


    餘玉美道:“不錯,我感覺快到突破到四界極致階了。”


    “哦?如此說來,以你的資質,五界修為也就是最近幾年的事了。”曾姓青年聞言倒是一愣,餘玉美現在才十七歲,而自己現在二十歲,她估計最多三年就會達到五界修為,說起來資質恐怕不會比自己低。


    “有人來了”,突然,曾姓青年眉頭一皺。


    “餘同學,你們來得到是早。”付神軒隔著不遠喊道。


    餘玉美與曾姓青年轉過身來,餘玉美仍然是那麽美麗。曾姓青年卻是一個美少年,而且身後更有一種難言的氣質。


    付神軒不知道曾姓青年身上那氣質是他修行五界靈者的結果,卻知道單以相貌而論自己就差了好多。這倒不是什麽自卑,而是事實。


    “付同學,你今天來得有點晚哦。”餘玉美看是付神軒,臉上不覺也有了笑容。


    “恩,路上想了點事情。”


    “這人是誰?”一旁曾姓青年皺著眉頭,略帶輕視與不滿地問道。


    曾姓青年正與餘玉美觀景聊天,正是樂事,卻不想“半路殺出個程咬金”,而且這個“程咬金”還沒有出眾的地方。沒有修為,這是曾姓青年探察的結果;沒有家世,這是曾姓青年從付神軒粗糙的穿著上看出來的。


    可偏偏餘玉美卻對這個在他眼中一無是處的付神軒另眼相看,甚至露出真心的笑容,這就讓他不爽了,在他心裏,自從他第一次見到餘玉美時,就認為隻餘玉美這樣美麗天資的女子才配得上自己。


    “餘姑娘,我們迴去吧”,曾姓青年覺得沒有必要自降身份卻為難一個讓他根本看不起的人。


    “這個?”餘玉美愣愣地不知道曾姓青年這是怎麽了。


    付神軒感覺到了曾姓青年似乎不想見到自己,故意裝作不知道道:“這天色尚早,不如我帶你們去幾個好地方看看,那幾個地方可是有名的得緊。”


    “這裏哪有你說話的資格?”曾姓青年嘲諷道。


    付神軒沒有理他,而對餘玉美道:“怎麽樣,去不去?”


    “不去”,卻是曾姓青年接話道,說完,他手一伸一拂,付神軒感覺身體一輕,一下飄了起來,然後摔在了草地上。


    “曾大哥,你幹什麽?”餘玉美驚唿一聲,想要卻扶起付神軒,卻又不知道在想什麽,最終隻是“幹著急”。


    “你什麽意思?”付神軒也火了,天天打架的他兇性被激了出來。


    “我們走吧。”曾姓青年卻充耳不聞,看都不看付神軒一眼,轉身就走。


    餘玉美沒想到今天會是這種情況,此時也不知如何是好,說實話,她心裏多少覺得付神軒這個人不錯,可是她對實力看得似乎更重,衡量下,一咬牙,也沒管付神軒,跟著曾姓青年走。


    付神軒眼睜睜看著他們走了,卻沒有辦法,此時不說衝上去報仇,就是連起身也是問題,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我怎麽感覺空中有一隻大手死死按住自己呢?


    身不能動,卻不是最讓付神軒心冷的,而是餘玉美臨走前的眼神,遺憾,惋惜,還有淡淡的感傷。


    付神軒看著餘玉美遠去的身影,口中輕輕道:“謝謝你。一直以來,我都有些分不清你與月有什麽不同。今天你終於讓我知道了答案,月月從來不會瞧不起我,可你會。”


    同時,他也深深記住那個美少年,他相信他有一天會報迴此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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