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警察能夠不處罰他,想到那個雇主能給他一大筆好處,劉工整個人都激動起來了。


    隻要把有關那個兇手的線索告訴警方,他不就自由了?那些看不起他的人,在知道他協助警方找到兇手後,恐怕再也不能用那種眼光看他了吧。


    到那時候,就算他曾經做過的事(欠趙達家錢且十年不還的事)暴露出來又如何,趙達和趙飛(趙達父親)都死了,知情者難不成要為兩個死人找他麻煩?


    隻要他說出兇手的線索,警方根據他的線索找到兇手,那他肯定能收獲不小的名聲和不少好處的。


    就在劉工暢想未來的時候,他突然想到了兇手昨天來過這裏,卻沒有任何人發現兇手的蹤跡這件事。


    也就是這件事,讓劉工對美好未來的暢享火苗完全熄滅了。


    兇手都能神不知鬼不覺地來到警察局的滯留室,與他交談一番了,如果他把兇手的線索告訴警方,兇手要是存心想報複他的話,他豈不是躲不過?


    想到自己也如那些死在兇手手下的人一樣因為太陽穴受到重擊而死,他的身體不由得發抖了起來。


    看著因為她的話進入思索狀態的劉工,胡了挑了挑眉。


    她說那些話的目的,可不隻是為了誘導劉工說出兇手線索的啊,她更多的目的,是想看看劉工他是否知道兇手的線索。


    看劉工這個樣子,他果然知道有關連環殺人案的兇手的線索啊。


    第一步既然達成了,也該開始第二步了。


    “劉工叔叔,你知道有關兇手的線索嗎?”


    沉默了好一會,劉工才說道:“我隻是一個冷庫搬運工而已,怎麽會知道兇手的線索?胡偵探怕是問錯人了。”


    “可是,你是一個受到兇手操控才來攻擊我們這些接受委托的偵探的人啊,怎麽會不知道有關兇手的線索呢?”胡了反問道。


    “兇手既然選擇操縱你來襲擊偵探,那就代表著你與兇手有一定的聯係,不是嗎?既然如此,你也該知道點兇手的線索啊。”


    “否則,劉工叔叔你襲擊我們這些偵探,可就真的隻是出於你的本意啊。”


    威脅,眼前的這個偵探在威脅自己。如果不說出他知道的兇手的線索的話,這個偵探絕對會將襲擊偵探這事按在他腦門上的。


    雖然這事本來就是他做的,但主動做和被兇手操縱被動做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前者絕對比後者受到的處罰重。


    這樣想著,劉工眼神不善地看著胡了。


    想從他身上得到兇手的線索,做夢去吧。相比於惹怒兇手從而被兇手殺死,襲擊他人造成的牢獄之災根本算不了什麽。


    而且,眼前的這個偵探居然敢威脅他,就算沒有兇手給他帶來的強烈危險感,他也是絕對不會將有關兇手的線索告訴她的。


    注意到劉工對她態度的變化,胡了眼神閃了閃,開口詢問道:“所以,劉工叔叔你還是沒有任何有關兇手的線索嗎?”


    “沒有,連警察和偵探都沒有兇手的線索,我一個冷庫搬運工怎麽會有。”劉工硬邦邦地迴道。


    “這樣啊。那劉工叔叔你能迴答我一個問題嗎?”看著劉工,胡了眼中閃過一抹幽光,“昨天晚上八點到九點之間,滯留室這裏有沒有發生什麽奇怪的事情?”


    聽到胡了的問題,劉工瞳孔猛地一縮。他急忙低下頭來,不想讓胡了察覺到他的表情變化。


    這個偵探為什麽這麽問?她發現了什麽嗎?她發現兇手昨晚來過這裏了嗎?


    她發現兇手是來特意看他,並給了他一句忠告了嗎?她發現兇手和他存在一種微妙的關係了嗎?


    最重要的是,她和兇手一樣,發現他身上那道尊重生命的枷鎖就要斷了嗎?她發現他即將成為像兇手一樣兇狠、殘暴的人了嗎?


    等等,像兇手一樣。


    他如果和兇手一樣去除了身上那道尊重生命的枷鎖的話,他能不能像兇手一樣,也具有那種來去無人發現的能力?


    看著低下頭的劉工,知道他再一次不想讓別人發現他的情緒變化的胡了,重複起了她的問題。


    “劉工叔叔,請迴答我的問題。昨天晚上八點到九點,滯留室這裏有沒有發生什麽奇怪的事情?”


    聽此,劉工迴過神來,說道:“胡偵探這問題就令我不解了,滯留室不是有監控攝像頭嗎,不是能監控到我的一言一行嗎?既然這樣,胡偵探為何不去看監控錄像,看看昨晚這裏有沒有發生奇怪的事。”


    從兇手來過這裏卻沒人發現可知,監控裏也沒看到兇手的身影。


    既然這樣,隻要他死咬著沒發生什麽奇怪的事,眼前這個偵探就得不到兇手與他有聯係的線索。


    想到他去除身上的枷鎖後也能像兇手一樣做到來去無人發現,劉工的心中頓時一片火熱。


    “劉工叔叔你這反應,有點有恃無恐啊,好像確定我看監控錄像發現不了什麽啊。但你難道沒考慮過,我從監控中發現了什麽嗎?你難道沒注意,我說了具體的時間嗎?”


    什麽意思?眼前的這個偵探,難道真從監控中發現了什麽?劉工抬起頭來,有些驚異地看著胡了。


    “可能是八點到九點這個時間太寬泛了吧,我再精確一點。劉工叔叔,我想知道,昨天晚上八點二十到八點半之間,滯留室這裏發生了什麽。”胡了笑吟吟地看著劉工,說道。


    聽到這裏,劉工心中慌亂不已。


    這個偵探真的知道點什麽,昨晚八點二十到八點半,正是兇手來到這裏,並與他交談的時候,他該怎麽迴答?


    等等,她問的是滯留室這裏發生了什麽,不一定是發現了兇手曾經來過這裏,他不必驚慌,不必驚慌。


    劉工竭力平息著他的情緒,想讓他不必驚慌。但他平息慌亂情緒的這一過程,卻被胡了打斷了。


    從劉工的表情中察覺到了他的驚慌,胡了乘勝追擊,開口了。


    “是時間還不夠精確,劉工叔叔你想不起來發生了什麽嗎?那我再精確一點。劉工叔叔,昨晚八點二十到八點二十七,這裏發生了什麽?”


    “滯留室這裏能發生什麽呢?胡偵探這個問題真好笑。”強壓下心中的慌亂,劉工迴道。


    沒事的,這個偵探發生不了兇手曾經來過這裏;沒事的,這個偵探發現不了兇手是特意過來看他的。他在心中不斷地安慰著他自己。


    “是嗎?大概是我感覺錯了吧。明明劉工叔叔你在那段時間一直待在一個角落的來著。”


    聽到胡了的話,劉工悄悄鬆了口氣。


    果然,這個偵探沒發現什麽。


    見此,胡了眯了眯眼。從劉工的反應不難看出,昨天晚上滯留室這裏確實發生了什麽啊。


    “對了,劉工叔叔,你聽到過鎖鏈聲嗎?”她問道。


    “什麽鎖鏈聲?”


    “就是那種枷鎖發出來的鎖鏈聲啊。”胡了笑著迴道。


    同一時間,警察局的一個辦公室內。


    李警察和孫警察安排人去調查被害人3月15號那天做了什麽,去了哪裏後,便坐在座位上等著派去調查的警察的電話。


    他們的身旁,坐著頹廢偵探、方沫沫和於禹三人。


    為了防止兇手對接受薑迴舟委托的偵探下手,就算胡了他們同意協助警方找出兇手,他們的活動範圍,仍被限製在警察局這一片範圍內。


    “莫叔叔,如果3月15號那天真的對兇手具有特殊含義的話,那這含義會是什麽?”方沫沫問著頹廢偵探。


    “一,兇手目睹了墜樓案的發生,那血腥的場景導致兇手心性大變,變得嗜殺。”頓了頓,頹廢偵探繼續道:“二,兇手不能見血。”


    “不能見血?什麽意思?”於禹看向頹廢偵探,臉上帶著好奇,“是說兇手有暈血症,不能看到血的意思嗎?”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兇手通過重擊被害人太陽穴導致被害人死亡也就可以理解了。


    “不,我指的不能見血不是指兇手暈血,而是指——兇手不能看到人血,不能看到人的屍體。”


    聽到這句話,看著手中資料的李警察和孫警察都轉過頭來,將目光投注到頹廢偵探身上。


    “有一種人,他們是無論如何都不能看到人的屍體的,因為,他們心中關著一個嗜殺的人,見到人血,見到人屍後,他們心中的那個人,就會跑出來。”頹廢偵探語氣平淡道。


    “就不能再把那個跑出來的人關迴去嗎?”孫警察提出了他的疑問。


    “你怎麽就知道,那個人跑出來,不是獲得準許的?你怎麽就知道,那個人跑出來,不是那種人親手放出來的?”頹廢偵探反問道。


    “那個人跑出來,可是不會再迴去的啊。那種人把那個人放出來,可是不會再關著那個人的啊。”


    說著,頹廢偵探陷入了久遠的迴憶。


    “老莫,你為什麽這麽哀傷地看著我,不是你發現的我嗎?不是你發現我做了那些事,然後協助警方抓到我的嗎?”


    “你既然幫助了警方,把你多年好友送進了警察局,又為什麽擺出這副哀傷的表情呢?”


    警察局的一個審訊室內,頹廢偵探和一個戴著眼鏡的年輕男人相對而坐。


    頹廢偵探的旁邊,坐著一個記錄的警察;審訊室內,站著一些警察。


    聽到年輕男人講的話,頹廢偵探臉上的哀傷更重了。


    “你為什麽這麽做,你為什麽要殺害那些人?那些人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麽要殺害他們?”


    “老莫,你問的問題真蠢。我殺害他們,當然隻是因為我想殺了他們啊。誰規定一定要跟對方有仇才能殺了對方的?”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年輕男人臉上帶著明顯的疑惑。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以前是個熱愛生命的人的,你為什麽要去除你身上那道尊重生命的枷鎖?”


    “沒有為什麽,隻是我想啊。”看著激動起來的頹廢偵探,年輕男人語氣輕快道。


    “老莫,你知道嗎,人的屍體真的很美欸。相比於活人,我更喜歡死人啊。”


    “自從看到人的屍體後,我才發現,死人是多麽美啊。尤其是由我殺死的人的屍體,他們更是格外的美啊。”他麵色潮紅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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