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遙不認識這個老者,但是能夠無聲無息的接近他這麽近而他卻沒有絲毫察覺,普天之下一共也沒有幾人,此人的身份不問可知。


    “周芷若居然真的請的動你。”趙敏的聲音苦澀異常。


    人算不如天算,趙敏已經做的足夠好,甚至就連周芷若的行動,趙敏都洞若觀火,卻從來沒有製造過障礙。


    趙敏認為周芷若就是一把刀,當她的利用價值用完之後,趙敏就會毫不猶豫的殺掉她。


    自始自終,趙敏的眼中的敵人都是趙昊。


    然後,周芷若就給了她一個驚喜。


    算計的再多,前提都是要成功才行。


    顯然,周芷若並沒有忘記趙敏的存在。


    自始自終,她都將趙敏視作大敵,所以為她做的準備也是最多的。


    “真正請動老道的,不是芷若,而是郡主啊。老道五個弟子落於郡主之手,若是沒有絲毫動作,真是沒臉做他們的師父了。”張三豐道。


    “皇上和我父王都比我重要百倍,張真人也是看的起我。”趙敏道。


    “解鈴還須係鈴人,郡主是一切的始作俑者,皇上和汝陽王身份再尊貴,在這件事情上也是局外人。”張三豐淡淡道。


    範遙握緊了腰中的長劍,卻不敢將劍拔~出來。


    他沒有絲毫的把握。


    人的名,樹的影,範遙在天下間算不上一個無名之輩,但是麵對張三豐,他差的太多了


    就連與之一戰的想法都生不起來。


    大都城中,唯一能夠與張三豐為敵的,是龐斑。


    顯然,趙敏也明白這一點。


    所以盡管她布下了重重防衛。盡管汝陽王府重兵看守,可是對於張三豐來去自如,趙敏並不感覺吃驚。


    因為他是張三豐,所以他理所當然的有這種能力。


    “我以為以張真人的修為,即便是來大都,也會去找我師父。”趙敏咬住自己的嘴唇。


    張三豐灑然一笑。道:“你和龐斑在我眼中沒有絲毫的區別,反正都是後輩,而且都不是我的對手。既然決定以大欺小,那欺負誰又有什麽關係。”


    趙敏無話可說。


    當初決定對武當派動手,她就做好了和張三豐為敵的準備。


    但是隻有當張三豐親自站在她麵前的時候,她才知道,這個敵人到底有多麽的恐怖。


    對於龐斑,趙敏向來有信心,但是卻並非將他奉若神明。


    否則趙敏就不會選擇派紀惜惜去接近浪翻雲。


    張三豐雄踞天下第一人的寶座已經幾十年。龐斑再如何天縱奇才,也未必就能夠和張三豐相提並論。


    這一點趙敏十分清楚,龐斑自己也明白。


    而很顯然,張三豐也並不認為龐斑能夠威脅到自己。


    天下第一,這四個字的份量從來都不僅僅是說說而已。


    自古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在任何時代,都很難出現一個讓世間絕大多數人都沒有異議的至強者。


    但是至少在這個時代。張三豐做到了。


    “郡主,走吧。和我去萬安寺。”張三豐道。


    “我能夠問一下,我父王安全嗎?”趙敏問道。


    “你父王很安全,芷若並沒有對他動手。”張三豐並沒有隱瞞。


    趙敏鬆了一口氣。


    “不過,你哥哥現在應該在厲若海的手上。”張三豐繼續道。


    趙敏渾身怔住,片刻後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最後連自己的眼淚都笑出來了。


    “很可笑嗎?”張三豐並沒有因此有任何的動容。


    “張真人。我不是在笑你們,我是在笑我自己。當初趙昊曾經對我說,周芷若要是發起狠來,我是趕不上的。當時我對她不屑一顧,現在她用事實證明。她的確是一個狠人啊。”趙敏道。


    “亂世浮沉,芷若心思縝密,未嚐不是一件好事。”張三豐淡淡道。


    “確實是一件好事,女人如果不懂的保護自己,根本不可能在男性為尊的世界中~出人頭地。張真人,我沒有猜錯的話,周芷若讓你們來冒險,她卻並沒有來大都吧?”趙敏道。


    “你不用挑撥芷若和我們的關係,其實芷若之所以能夠把這麽多人聚集在一起,並不是憑借她自己的魅力,而是因為一個很簡單的理由——朝廷無道。”張三豐沉聲道。


    趙敏嘴角浮現出一抹冷笑,道:“大元自立國初始,就一直沒有有道過。從最初的大屠殺,到今日的殘酷鎮壓,我大元的態度,自始自終都沒有變過。如果說真的有一個原因,那也是因為朝廷變弱了,所以你們這些雞鳴狗盜之徒,敢堂而皇之的犯上作亂了。張三豐,當年宋朝亡國,你也親自經曆過吧。那時候的大元,和現在的大元有何區別?”


    “我隻恨沒有救下文相公。”張三豐道。


    “你救下他有什麽用,文天祥都不是張弘範的對手,宋朝的亡國,是大勢所趨,沒有任何人能夠改變,這些年,你生活在悔恨和自責之中,想必不好過吧。”趙敏道。


    張三豐看著趙敏,忽然露出了一絲笑容,道:“郡主,你未免也太小看老道了。若是連這些都參不透,我怎能取得今日的成就。”


    “縱然功參造化,可是有些事情,也不是說看破就能夠看破的。”趙敏道。


    “我說的是參透,而非看破。郡主,有一點你說的很對,當年我親眼目睹宋朝滅亡,那種有心殺賊無力迴天的感覺,這些年經常縈繞在我的腦海。這些東西成為了我的動力,讓我變得更加強大,強大到至少我可以保證我能夠救下任何我想救之人。”張三豐道。


    “然後呢?”趙敏問道。


    “然後,親手覆滅元廷。中原光複之日,便是老道得道之時。”張三豐的聲音不急不緩,但是趙敏從張三豐的話中,聽出了絕對的自信。


    “你的強大毋庸置疑,可是你用一生的時間,也隻做到了個人的強大而已,難道你以為武當派能夠傾覆朝廷?”趙敏冷笑道。


    張三豐不可置否,卻不再和趙敏廢話,而是直接動手將趙敏帶走了。


    汝陽王府在張三豐和趙敏走後恢複寂靜,沒有人看到,在趙敏的房間之內,再次出現了一個人。


    月光透過窗戶照進房間,月光下,是一個趙敏十分熟悉的男人。


    “天下第一人啊。”趙昊幽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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