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三十三年的除夕前夕,大牛突然迴到了大院,說是他們的部隊前不久攻打洵城不下,軍隊傷亡不少,現在正在洵城東南麵的山裏休整待命。他已好久沒迴來過了,就趁著空閑之餘迴大院看看大家。


    大少爺書貴叫汪叔派人把家裏的男裝舊衣、閑置的冬被都找出來,讓大牛走的時候帶去,說是寒冬臘月的三九天,戰士們在山裏一定不好過,這些舊物或許能給戰士們抑抑寒。大牛對書貴謝了又謝,書貴說:“都是家裏的舊物、閑置物,戰士們不要嫌棄才好。”


    大牛說:“大少爺,您有所不知,每年冬天都是部隊裏最難熬的時候,這些舊物對我們的戰士來說,就是過冬的寶貝,哪能嫌棄呢!”


    參軍四年的大牛,已完全脫胎換骨了,打著補丁的素樸軍服穿在身上,頗有幾分英氣,與原先趕著馬車、幹著農活的小夥子比,成熟了不少,說話、思事也變得從容沉著了。


    書貴說:“大牛,你迴去的時候從縣城的藥鋪裏過一下,叫管事的拿些凍瘡的藥帶上。這麽冷的天凍瘡藥一定能用得上,我們鋪子裏的凍瘡藥都是我們自己做的,效果還不錯。”


    大牛站起身,對書貴和書華行了一個禮,說:“再次感謝大少爺、二少爺,凍瘡藥也正是我們過冬需要的寶貝,這下戰士們手上和腳上的凍瘡不會因潰爛,而走不了路、拿不了槍了。”


    這時梁丘航和吳絹從側門走進圓廳,梁丘航說:“袁副營長,你好!”


    大牛說:“梁丘公子,在家裏你還是叫我大牛吧。”大牛忍不住盯著吳絹看了幾眼,吳絹對大牛露出淺淺微笑,大牛竟有些臉紅了。


    梁丘航笑著說:“對,在家裏就不要用那些不必要的稱謂了。”


    這時候,汪叔和二老爺也走進圓廳,汪叔拿著一張紙交到大牛手上。二老爺說:“大牛,這是上次你和江營長寫的借條,今天我把它還給你,那些錢我本來也沒想著要你們還,就當是我捐助給你們了。”


    大牛拿著借條,說:“二老爺,這怎麽行,江團長說了,也許我們承諾不了哪天能還上,但我們一定會還的。”


    二老爺擺擺手說:“你和小航、書祁他們雖不在同一個軍隊,但都是為了打鬼子,所以那些錢捐出去都是值得的,就不要再提還的話了。你把它交給江團長,讓他處理吧。你和小航都迴來了,還有五天就是除夕了,能不能留在家裏過了除夕再走啊?”


    梁丘航看了大牛一眼,對二老爺說:“祖父,對不起!我和大牛都不能留在家裏過除夕,這次我迴來也是有任務在身。我們要跟大牛的部隊合力攻打洵城,而且時間就定在除夕前後。洵城是長江運輸航線的主要港口城市,攻下洵城對我們中國軍隊的物資運輸非常有利,所以這次我們和大牛的部隊合作,也是兩軍的一次重大決定和行動,我們對洵城勢在必得。”


    大牛說:“是啊,二老爺,我明天一早就要走,您自己要注意身體!多保重!”


    二老爺歎了一口氣說:“你們都有自己的事,都忙著打日本鬼子,大院裏這十多年來,過年最熱鬧、人到得最齊的一次還是在四年前,那時候大院裏的人都在,還有小航的父親也在這裏,可轉眼一個個都走了......!”


    二老爺邊說,不禁眼眶濕了流出了兩滴眼淚,一旁的汪叔也撩起衣角擦眼淚。書貴不忍見氣氛變得傷感起來,對二老爺說:“父親,小航也說了,日本鬼子的氣勢遠不如以前了,說不定他們很快就會打勝仗,等日本鬼子都趕走了,他們都會迴來的!”


    吃過晚飯後,梁丘航把大牛叫到一邊,說有事跟他商量。兩個人來到樓上梁丘航的房間,大牛問:“梁丘公子,你有什麽事要跟我商量?”


    梁丘航說:“這次攻打洵城是基於你們兩個月前的一次失敗,日本鬼子對洵城的守衛更加嚴禁了,還從省城調來了兵力。雖說我是這次的指揮官,但你們也出動了一個營的兵力,希望我們兩軍默契配合,一舉攻下洵城。”


    “攻下洵城是我們共同的目標,我一定把你的話帶給我們營長。這次你作為掛軍大帥,帶著一個師的兵力來攻打洵城的日本鬼子,我們自當全力配合!”


    梁丘航沉默了一下,然後說:“大牛,還有一件事我想拜托你。”


    大牛笑著說:“梁丘公子少年英雄、有勇有智,有什麽事要拜托我呀?”


    梁丘航一臉嚴肅地看著大牛,說:“是絹兒,我知道你一直很喜歡絹兒,將來萬一我出了什麽意外,你一定要照顧好絹兒,要用自己的生命去護她周全,能做到嗎?”


    大牛嚇了一跳,從椅上跳起來,說:“梁丘公子,這個玩笑可不能開,你與絹兒郎才女貌的一對壁人,而且感情深厚,哪有我大牛什麽事啊?”


    梁丘航把大牛按到椅子上,說:“你先別激動,我知道你不想承認,覺得自己配不上絹兒,但是你騙不了我。打了幾年的日本鬼子,雖然我們都僥幸地活到現在,但隻要日本鬼子不投降,將來說不定哪天我們就死在他們的槍炮下了。你也是一個有膽略、有智謀的人,而且是一個負責任、值得托付的人,對絹兒又是一片癡情,把絹兒托付給你,我最放心了。”


    大牛又要從椅子跳起來,被梁丘航一把按住了,說:“你別再跳了,聽我把話說完。如果我能平安地迴來,我自然是不能把絹兒交給你了。”


    大牛說:“梁丘公子,你一定要好好活著,隻有你跟絹小姐才是天生一對,除了你沒有人能配得上絹小姐,知道嗎?如果可以,就是用我的命換你平安活著,我也毫不猶豫!”


    梁丘航被大牛一番誠懇的話感動了,他知道他的一番肺腑之言都源自於他對絹兒的愛護,他用力拍著大牛的肩膀,說:“謝謝!我們都要平安迴來!”


    第二天,梁丘航和大牛分別迴到了自己的軍隊去了,正當後方太平的地方熱鬧過年的時候,梁丘航和大牛他們對洵城發起了爭奪戰。正如梁丘航預料,自兩個月前,江團長的軍隊攻城失敗後,日本鬼子對洵城的防衛越發嚴了,他們從省城調來了兵力增援,駐守在洵城外圍,嚴防中國軍隊奪城。因為洵城對日本鬼子來說也是一個關鍵位置,不但城裏有他們存放軍需給養的糧食和武器,洵城的碼頭也是他們運輸軍需給養的一個重要港口中轉碼頭,所以日本鬼子對洵城必是嚴防死守,洵城固若堅壁。


    正月上旬剛過完,明澤和子雲、吳辛突然迴了大院。子雲已經身懷六甲,三個多月後就要臨盆了,她想迴到家生下孩子,所以明澤就陪她一起迴來了;已經一年半沒有迴過家的吳辛,一迴到家,就跪在祠堂裏的先祖牌位前,看著香案上新加的大老爺、明蘭的牌位傷心落淚。


    從祠堂出來後,吳辛來到西院吳曼的廂房,吳曼牌位就放在廂房裏,因為吳曼是待嫁之女,按規矩她的牌位不能放在娘家的祠堂裏。吳辛不敢相信小時候總跟在身後玩的吳曼已經殞命,撫摸著吳曼的牌位淚流不止。


    吳辛來到圓廳,跪在二老爺麵前,說:“祖父,辛兒不孝,一年半沒有迴來看您。”


    二老爺扶起吳辛,說:“辛兒已長大了,有完成自己的學業,不久還要參加工作了,祖父怎麽會怪你呢,快起來。隻是九兒怎麽沒有跟你一起迴來呀?”


    吳辛說:“祖父,九兒的父母之間出了點問題,她想讓他們破鏡重圓,所以沒能跟我們一起四來,不過她說等放暑假的時候,她一定迴來看您、看大家。”吳辛停頓了一下,說,“祖父,父親,我正在申請出國留學,所以這段時間一直在學外語,去年、前年都沒能迴來過年,望祖父和父親莫怪。如果申請通過的話,可能半年最多一年後就要走了。”


    書華聽說吳辛要出國,忍不住問:“曾聽你說過要去外國留學,怎麽這麽快就要走了,那你和九兒的婚事怎麽辦?”


    “父親,到時候九兒會隨我一起出國,你放心吧。”


    明澤和子雲、吳辛迴大院,最高興的莫過於吳絹和夏潔了,她們都聚在子雲的廂房同子雲和明澤說話。明澤告訴吳絹,子雲肚子裏懷有兩個,吳絹興奮地說:“真的?難怪呢,我見小嬸懷孕五個月的時候,肚子並沒有小姑的肚子這麽大,原來是一對雙胞胎啊!”


    大家都關心起了夏潔和歐老師的親事,吳絹說:“還沒來得及跟你們說呢,小潔和歐老師的親事年前就退了,所以小潔現在是單身。”


    子雲忍不住問:“為什麽呀?是歐老師不好嗎?”


    吳絹說:“小姑,愛情並不是人好與不好能決定的,也許小潔和歐老師沒緣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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