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吳絹說她與梁丘航並沒有訂親,但玉珠認為就是因為她,梁丘航才一直不肯跟自己走,才不願意跟她結婚的。她看著吳絹俊秀的麵龐,恨不得把她推到橋下的湖水裏去,方能一解她心頭的奪愛之恨。


    但眼下正是放學時間,幾十米外的學校門口有許多人進進出出,馬路上也有許多行人來往,隻算她把吳絹推到水裏,不說能不能置她於死地,她自己也可能會被抓起來,送到官府去。玉珠已沒有剛出事時不顧一切的衝動,她極力平息著內心的憤怒,對吳絹說:“你說得沒錯,我們來這兒之前身上的錢財都被洗劫一空,梁丘航臨走前給了我們一筆錢,但也差不多快用完了。你是想看我們的笑話嗎?”


    吳絹說:“不不,陳小姐,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下午或者明天就給你們送一些過去,不知可方便?”


    玉珠狐疑地看著吳絹,說:“送就不勞煩了,後天下午兩點,我們還約在這裏見麵,你當麵交以我就可以了。”


    玉珠肯接受自己的幫助,這讓吳絹心裏不禁長舒了一口氣,說:“好,後天下午兩點,我在這裏等你!”


    “好。”玉珠沒好氣地說。


    玉珠迴到旅店,老陳說:“珠兒,以前你是一個多麽愛美的姑娘,你看看你現在。這些天你想找的人、想打聽的事,我都已經幫你打聽清楚了。那個女孩是個富家千金小姐,她的祖父不僅在洵城,就是在省城這一帶都可算是首屈一指的富商。他們吳家的生意來往遍布江浙、安徽、巴蜀地帶,要不是日本鬼子占了洵城,他們在洵城的棉紡廠也正開得紅火呢。雖然我們移居國外,但爸爸做的那些貿易生意,遠遠比不上人家的家底。珠兒,我們還是迴去吧,你看看你為了一個梁丘航,都把自己弄成什麽樣了。”


    在老陳眼裏,家境是兒女婚事的首要條件,所以老陳花了些錢,在昌東縣裏不費吹灰之力就打聽出了吳絹以及吳家的背景。他希望玉珠會就此對梁丘航死心,踏踏實實跟他離開。


    老陳的話剛說完,玉珠的眼淚‘吧吧’就下來了,“我不走,我要等小航迴來,退婚是你同意的,我可沒同意。”


    晚上躺在床上,玉珠反複想著父親老陳的話,她也未料到,那個護士竟是一個富家千金,看她在野戰醫院那麽辛苦地工作,還以為她就是一個平常人家的閨女。玉珠漸漸從最初的憤怒中冷靜下來,父親已經發了電報給哥哥,叫他寄錢過來,生活費用完全沒問題,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把吳絹約在後天見麵;甚至不知道後天麵對吳絹的時候,是可以扇她兩個耳光以泄心中不快;還是可以殺了她,讓梁丘航迴到自己身邊。


    夜漸漸深了,玉珠理清頭緒,心裏有了一些明確的想法:梁丘航如果能平安活著的話,他可能也不會跟自己結婚,那他和那個護士在一起就是遲早的事;她決不能成全他們,就算梁丘航迴不來,也不能讓那個護士成為他的‘遺孀’。


    晚上迴到家,夏潔怕吳絹因為陳玉珠白天說的那些話難過,抱著吳絹安慰說:“絹兒,你跟事你沒有任何不對,梁丘航也沒有錯,所以你不用去管,也不用去想她。”


    吳絹說:“話雖這樣說,但遭受那樣的創傷,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忘記,心裏的傷痛不是那麽容易就能好的。我現在腦子有點亂,感覺好像有什麽要發生。”


    “那又怎樣?你總不能把梁丘航像一件東西一樣讓給她吧?再說了,梁丘航對她從未過沒有過男女之情,所謂的婚約也隻不過他們兩家長輩的口頭戲言而已。她後來是不是又跟你說了很難聽的話?”


    “沒有,陳小姐應該不是那種有城府、心地不好的姑娘,隻是她太愛梁丘航罷了。”


    “但願吧,希望她不要做出什麽不理智的事來。”


    吳絹從父親那裏取了一筆錢。書貴從沒見吳絹要過這麽多錢,問她要做什麽用,吳絹隻說是一個朋友遇到了一些困難,她想幫幫她。書貴對自己的女兒一向很放心,也就沒有多問什麽。


    第三天的午後,吳絹拿上裝錢的信封,如約來到湖邊的橋上,站在橋邊等玉珠。吳絹在橋上等了好一會兒,玉珠才從湖邊小路走上橋來。吳絹迎上去說:“陳小姐,你來了?”


    玉珠臉上帶著捉摸不透的笑意,說:“吳絹姑娘,你生長在風景秀美的江南,一定熟識水性吧?”


    “陳小姐見笑了,從小太祖母管得比較嚴,不讓我們女孩下水。陳小姐識水性嗎?”


    “我的祖籍雖也在洵城,但我生長在北方,那裏很少有這樣的湖泊,所以我也不懂水性。”


    吳絹完全不知道,玉珠隻是在試探她,她走出學校大門的時候,玉珠就已經在橋邊的一棵樹下,查看橋底下水的深度。小橋架在南湖的內外湖之間,外湖比內湖略小一些,連著南麵的鄱湖,眼下正是江南多雨季節,外湖的水向內湖源源不斷地流動,不識水性的人如果從橋上掉下去,是很難爬上岸的;玉珠還發現這個時間學校都在上課,路上幾乎難看到一個行人。


    而吳絹一心隻想著讓身心遭受創傷的玉珠生活上能過得好一些,完全不知道玉珠此時正盤算著陷害她的計謀。


    “吳絹姑娘,現在應該正是上課時間吧,你要趕著去上課嗎?”


    “沒關係,晚一點也不要緊,我已經跟同學們打過招唿了,說我會晚一點到教室。”


    玉珠心裏也很緊張,隻好主動找話題。“吳絹姑娘教哪些功課啊?”


    “我主要教文學課,還附帶教些藝術類的課,不過藝術課是我們要求後加的,學校本來沒有這些課的。”吳絹遞過手裏的信封,說:“陳小姐,希望你收下這個,如果還有什麽我可以幫上忙的,你盡管跟我說。”


    玉珠看了一眼吳絹手裏的紙皮袋,緊張的不停地搓著雙手。在伸手接過紙皮袋的一瞬間,咬咬牙用力把吳絹從橋邊推了下去,吳絹還來不及有任何反應,就倒進了湖水裏。


    玉珠自己也嚇了一跳,她壯著膽子趴在橋邊,對在橋底下的水裏掙紮的吳絹說:“在洵城的時候我就跟你說過,梁丘航是我的未婚夫,可你偏要把他搶走,這...這就是你的下場。”


    在水裏掙紮的吳絹根本沒聽清楚玉珠說了些什麽,玉珠說完後跑上湖邊的堤壩,往旅店的方向跑去。吳絹在水裏拚命掙紮,身體隨著外湖的流進來的水往內湖的湖中間飄去,嘴裏、鼻子裏不斷有水往裏嗆。沒過幾分鍾,她的手腳漸漸就使不上勁了,整個人慢慢往水底沉下去,不一會兒,湖麵上看不到吳絹的身影了。


    不到一刻鍾後,學校下課的鍾聲‘當當當’響起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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