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頭龍雪心張大嘴,望著無麵麵具下方的臉,楞了好久才喊出來:“那,那個人難道是......九頭龍雪步!!?”


    “九頭龍雪步?誰?”


    林素疑惑的轉頭。


    “是我的哥哥,也是......哥哥的哥哥。”


    九頭龍雪心臉色複雜的說,“我對他沒什麽印象,隻小時候見過他。但他簡直一點沒變,我是因為家裏的照片才認出他來的。”


    “哦?”


    林素若有所思,示意她繼續。


    “九頭龍雪步,原本是上一任的九頭龍家主,但他有一天突然失蹤,隨後便背叛了陰陽寮加入銜尾蛇.......”


    九頭龍雪心咬咬牙,“也是,九頭龍家被驅逐到北海道的主因。”


    隨著九頭龍雪心的講述,林素漸漸明白了近代九頭龍家的恩怨始末。


    九頭龍雪步,九頭龍雪心和九頭龍琢磨的大哥,在白石羽流出現之前,被認為是當代最天賦異稟的以太能力者,扶桑最優秀的槍術士。


    九頭龍家這一代居然是三兄妹,林素還以為隻有九頭龍雪心和九頭龍琢磨兩個人,在北海道的這段時間完全沒聽人說過九頭龍雪步的事情。


    想來,應該是被當做禁忌,刻意避諱了吧。


    這也能理解,畢竟九頭龍雪步犯了大忌諱,不僅背叛陰陽寮,還背叛了人類社會,加入一個恐怖組織,不知殺了多少無辜生命,做盡壞事。


    這種人居然是出身陰陽寮的九頭龍家,還是當代家主,難怪當初九頭龍家會被驅逐到北海道這樣的‘小地方’來。


    背叛是不容許的行為,任何機會都不會給。


    畢竟有一就有二。


    當初沒有將九頭龍家驅逐出境,還給他們在北海道的實權,這已經算是陰陽寮一方最大的仁慈。


    九頭龍雪步的存在,注定會是影響九頭龍家未來的巨大汙點,過去的榮光仿佛也被玷汙。


    九頭龍家迅速衰弱也不難理解了。


    而最讓林素震驚的,便是銜尾蛇無麵的真身是九頭龍雪步這件事了。


    無麵也算是大名人了,跟在蘆屋道滿背後亦步亦趨的跟班,直到林素前世穿越前,他都還好端端的在全世界各地作惡。


    這樣的人,居然會是個陰陽寮的叛徒,而且還是九頭龍雪心和九頭龍琢磨的大哥。


    前世對九頭龍家的情報太少了,畢竟在北海道事件中,九頭龍琢磨死亡,而九頭龍雪心也沒有消息,想來九頭龍家應該是全滅了,連背叛的醜聞也被掩蓋在曆史的塵埃下麵。


    未曾想,無麵竟然還能跟他們扯上聯係。


    “所以你之前才叫嚷著什麽背叛什麽十年的,原來你們的關係這麽曲折。”


    林素驚訝的看向九頭龍琢磨。


    後者此時的狀態不妙,失血過多令他臉色煞白一片,意識模糊。


    原本九頭龍雪心是想帶他下山去找明日花綺羅救命的,但九頭龍琢磨的傷勢過重,根本經不起顛簸,怕是等九頭龍雪心抱著他下山,九頭龍琢磨已經停止唿吸了。


    因此,他們決定在原地等待,等看到信號彈的援軍到來。


    在無麵的真身被揭穿時,九頭龍琢磨一聲不吭,但臉色並無意外,想來是早就知道。


    他聽到林素的話,微微抬頭,虛弱的說:“仇也報了,人也死了,過去的事情沒有必要繼續糾結下去。


    比起這個,我大概堅持不到援軍過來了......”


    “哥.....”


    提起這個,九頭龍雪心的表情又哀傷起來。


    九頭龍琢磨傷重,這種傷勢沒有一個高水平的修士是救不迴來的。


    她後悔沒有在出發前把明日花綺羅也帶過來,否則也不會出這種事了。


    九頭龍雪心的眼淚一滴一滴的掉下來,融入雨水中。


    大雨還在下個不停,不知是因為雨還是傷,九頭龍雪心感覺懷裏的九頭龍琢磨的體溫越來越低。


    九頭龍琢磨使出最後的一點力氣,左手抓住妹妹的手腕。


    “我死後,雪心,你就是九頭龍家的家主。抱歉,給你丟了這麽一個爛攤子。


    我不在了,也不要疏忽修行,好好練槍,幫哥哥多殺點銜尾蛇的雜種。”


    “哥,你,你說這些幹什麽,我不會讓你死的!”


    九頭龍雪心用哭腔喊著。


    九頭龍琢磨笑了笑沒理她,看向朝這邊走過來的林素,希冀道:“這次謝謝你幫九頭龍家報仇,九頭龍家會永遠記得這份人情。”


    說完,他的眼神突然變得有些古怪,看了眼九頭龍雪步,對林素說道:“但你別想打我們家雪心的主意,告訴你,就算你主動入贅我也不答應,死了也要做鬼煩死你!”


    “噗呃咳咳咳......”


    林素被九頭龍琢磨突然的話語衝擊給嚇得連連咳嗽。


    九頭龍雪心也顧不得哭了,鬧了個大紅臉。


    “哥,你在說什麽呢!”


    九頭龍琢磨微笑:“開玩笑的。”


    “唔......”


    “別守著這一畝三分地,去東京吧。”


    九頭龍琢磨看著九頭龍雪心,身上的以太已經開始控製不住的外散,像是朝著深海墜落的鯨魚屍體。


    “東京才是.....適合你發揮的舞台,在北海道,你隻會跟沙灘上擱淺的魚一樣慢慢腐爛.......去東京吧,去給過去拋棄我們的爛貨們看看,看看你有多優秀,看看我妹妹有多優秀......”


    九頭龍琢磨微笑自嘲,“真想親眼看到那一幕啊,可惜了。”


    九頭龍雪心顯得抑鬱又哀傷,眼淚大滴大滴的落下。


    她能感覺到,哥哥可能是真的要走了。


    一天失去兩個最重要的人,她心中的光芒幾乎要熄滅,對世界充滿了無邊的怨氣。


    但很快,這種悲傷就被一個男人魯莽的舉動打破了。


    “嘰嘰咕咕的說什麽呢大郎,你該吃藥了!”


    林素不知從哪掏出了五個透明的藥瓶,‘嘿嘿嘿’的拔出瓶塞,在九頭龍雪心呆滯的注視下一股腦全倒進九頭龍琢磨的嘴裏。


    “林,林素先生?!”


    “別擔心,好好看著。”


    林素丟開空的瓶罐,擺擺手。


    在九頭龍雪心綻放希望的表情,和九頭龍琢磨的驚愕中,後者的出血迅速止住。


    不僅如此,就連被攪成碎肉的右臂和肋下的傷口也肉眼可見的恢複,斷肢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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