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算上自己,九絕宮已經有五位元神境強者。


    即便放在整個大乾,也屬於頂尖勢力。


    唯獨缺少返虛境強者。


    底蘊太淺薄,暫時也沒有辦法。


    想必也用不了多久,要是能抽到龍元、血菩提這類天材地寶,也不虞沒有返虛境強者。


    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


    京都,天子腳下。


    皇宮大內。


    “太子殿下,瀚州謠言四起,據孟遠所說,年如鬆正在調查鹽司,還請太子殿下示下?”


    說話之人一身紅色官服,胸前繡著孔雀圖案,躬身說道。


    而他麵前一位男子,頭戴冠冕,穿著普通常服,但也顯得貴氣逼人。


    這位便是大乾太子趙治。


    別看這位太子年紀輕輕,實則已經四十多歲。


    被立為儲君已有近三十年時間。


    在朝中根深蒂固,勢力龐大。


    即便乾皇對他不喜,但也沒有動儲君的念頭。


    而他的那些弟兄,對他造不成什麽威脅。


    這也是儲君地位穩固的原因。


    三十年儲君,誰能撼動。


    “那就讓他查。”


    沉默少許,趙治方才幽幽開口說道。


    “可是……”


    趙治的聲音,讓戚秉道心裏微微不安,遲疑道:“年如鬆脾氣古怪,讓他查出些什麽,待他日迴朝,很有可能迴想太子殿下發難,不可不防啊。”


    趙治一揮手,淡淡道:“發難又如何?你以為父皇不知嗎?”


    戚秉道頓時一驚。


    “既然年如鬆想查,那就讓他去查,不過也不要讓他太輕鬆了。”


    趙治麵不改色,對鹽司之事沒有放在心上。


    年如鬆查到又如何?


    而讓他擔心的是蒼興朝,這才是老狐狸,此人是至尊強者,又掌控六扇門,才是對他最大的威脅。


    哪怕他在六扇門埋有暗子,但效果微乎其微。


    “是,太子殿下。”


    戚秉道無奈歎息一聲。


    趙治沒有理會他,問道:“最近老四和六扇門走的挺近?”


    這不是什麽眾人皆知的事。


    但趙治能知道,並不奇怪。


    戚秉道若有所思道:“前些日子,六扇門神捕柳驤與四皇子見了一麵,其他時候也沒有什麽接觸。”


    “嗬!”


    趙治冷笑一聲,“我這個四弟還是不甘心啊,要不是他那個舅舅……哼。”


    說到最後,趙治臉色不禁陰沉下來。


    戚秉道沉默著,不敢多言。


    趙治看了他一眼,說道:“盡管讓年如鬆調查,哪怕查出來又如何?”


    “可……”


    戚秉道遲疑道:“萬一出事,陛下那裏不好交代啊。”


    “難道本宮還鬥不過一個三品巡鹽禦史嗎?”


    趙治眼睛一瞪,讓戚秉道心頭惴惴不安。


    然而,就算趙治再堅定,也難讓戚秉道放心。


    實在是太子殿下做得那些事被查出來,那他也得完蛋。


    他投靠太子多年,早被打上太子黨的印記。


    這時候,趙治被懲罰,他就有被砍頭的危險。


    所以,太子不怕,他怕啊。


    見戚秉道期期艾艾的樣子,趙治不滿哼了一聲,“那你有什麽辦法不讓年如鬆查出來?”


    戚秉道想了想,頹喪的搖搖頭。


    一時間,他哪裏有什麽辦法。


    若是他身在瀚州還有機會。


    可他遠在京城,鞭長莫及啊。


    念及此,戚秉道愈發絕望。


    這些年,趙治名下私鹽生意都是他在打理,包括與八殿下聯絡。


    這才麻煩啊。


    八殿下!


    想到這裏,戚秉道眼睛微微一亮。


    而此時,聽到戚秉道沒有辦法,趙治沒好氣道:“那你就想辦法讓年如鬆迴不了京城,他那些奏折本宮想辦法攔截。”


    “殺人?”


    戚秉道有點擔心。


    對方是陛下親點的巡鹽禦史,又是朝廷三品大員。


    貿然殺朝廷三品大員,就算江湖勢力也不敢幹這種事情。


    “哼!”


    趙治愈發不滿,哼了一聲,一揮衣袖斥道:“你下去吧。”


    戚秉道欲言又止,想了想,心知惹惱了太子殿下,便立刻退了出去。


    出去後,戚秉道思索片刻,徑直去找八皇子。


    問問八皇子有沒有什麽好辦法。


    趙治背著雙手,站在殿內,眉頭擰起。


    其實,他也有些擔憂。


    他做的那些事,要是被父皇察覺,夠他死一百次了。


    隻是他做的隱秘。


    又是借八弟之手做得。


    旁人絕難以發現。


    趙治冷冷一笑,要不是忌憚他那個四弟,何必行此險招。


    想了想,趙治聯絡心腹大臣,將年如鬆從瀚州呈報的奏折截下來。


    別看他在戚秉道麵前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但他心裏深知年如鬆一旦查出點什麽,會引起連鎖反應。


    一旦深入調查,後果不堪設想。


    關鍵,還有蒼興朝從中作梗。


    ……


    遠在瀚州的年如鬆,自然不知被太子盯上了。


    即便知道,年如鬆怕也不會在意。


    以他的性格,可不會怕太子。


    以前他就是禦史,彈劾太子可不少。


    正因為如此,他才會得了一個剛正不阿的名頭。


    年如鬆一如既往查閱鹽務卷宗。


    數日後,柳柏在旁協助年如鬆調查,正翻閱卷宗間,臉色逐漸凝重下來。


    看到最後,柳柏心裏卻有點擔憂起來。


    而此時,年如鬆臉色也不是太好。


    明顯,他也察覺出異常。


    前幾日,兩人將今年鹽務賬目查閱完畢,沒有發現什麽問題。


    但接下來,兩人查閱往年卷宗,才知道賬目根本對不上。


    鹽稅繳納也不對勁。


    年如鬆抬起頭,看了柳柏一眼,說道:“柳師爺也發現了?”


    柳柏點點頭,欲言又止。


    “怎麽,有什麽不能說的嗎?”


    年如鬆微黑的臉龐皺了起來,說道:“但說無妨。”


    “這些鹽務賬目根本對不上,往年巡鹽禦史怎麽調查的?”


    柳柏憂心問道。


    年如鬆眉頭一皺,說道:“這恐怕就是陛下讓本官到瀚州巡視鹽務的原因之一。這些年鹽稅逐年遞減,去年鹽稅居然降低了10%,陛下也有所察覺,隻是江南這邊錯綜複雜,才會讓本官先巡視一番。”


    “那大人準備如何做?”


    柳柏問道。


    “柳師爺以為呢?”


    年如鬆皺眉問道。


    他覺得柳柏有話沒說完。


    柳柏一直是他的幕僚,為他出謀劃策,因此年如鬆也比較信任他。


    柳柏張了張口,最後頹然放棄,還是沒有說出口。


    他希望年如鬆放棄繼續查下去。


    可惜,以年如鬆的脾性,絕不會同意。


    所以,說不說都沒什麽區別。


    “柳師爺想讓本官不必查下去?”


    年如鬆見狀,心中了然。


    柳柏無奈點點頭。


    既然往年鹽稅被私吞,鹽引也不對,其中到底有多少人攫取利益,他們根本不知曉。


    這是一個龐大的利益體。


    他們要是繼續查下去,很可能會陷入泥淖。


    太危險了。


    年如鬆搖了搖頭,還是柳柏了解自己,他又怎會放棄調查,否則又怎麽對得起陛下的知遇之恩。


    念及此,年如鬆沉聲道:“柳師爺,規勸的話就不要說了,也不假手於人,憑你我二人將證據一一找出來。”


    “是,大人。”


    柳柏無奈,也隻能點頭應是。


    又是三日時間,兩人抬起頭,長唿一口濁氣。


    兩人臉色都不是太好。


    “這幾日孟遠呢?”


    年如鬆臉色陰沉似水問道。


    柳柏苦笑一聲,沒有說話。


    想必孟遠也知不好,會被查出來,索性不見他們。


    “來人,將孟大人請過來。”


    年如鬆喝道。


    緊接著,又吩咐人將朱高卓叫過來。


    “大人,這時候讓六扇門的人過來,是不是不太合適?”


    柳柏就準備製止。


    誰知,年如鬆擺擺手,說道:“讓六扇門見證也好,可惜唐淵不在,不過一位副總捕頭,分量夠了。”


    沒多久,朱高卓從偏堂走了進來,看兩人臉色不是太好,還是恭敬拱拱手道:“不知年大人喚下官有何要事?”


    “朱大人請坐,稍待片刻,一會孟大人也會過來。”


    年如鬆讓朱高卓落座。


    朱高卓眼神一陣變幻,微微點頭,在旁邊坐了下來,沒有說話,靜靜等待著。


    現在,他就是唐淵的代言人。


    也沒什麽好怕。


    三人等了將近一刻鍾時間,孟遠才慢慢走過來,麵色沉靜。


    “拜見年大人。”


    孟遠躬身一禮。


    年如鬆沒有說話,也沒有讓孟遠起身,就這麽沉默著。


    氣氛突然凝固下來。


    孟遠神色陰沉,也沒有起身。


    朱高卓雙手抱胸,饒有興致看著這一幕。


    唐淵讓他在鹽司看戲就行。


    盡量不要插手。


    除非涉及江湖勢力。


    也就是說,他頂多充當打手。


    咳!


    直到柳柏輕咳一聲。


    這時,年如鬆方才緩緩道:“孟大人起來吧。”


    孟遠無聲一笑,才直起身。


    “孟大人,你可知罪?”


    年如鬆平靜問道。


    “不知下官有何罪,還請年大人示下。”


    孟遠問道。


    “哼!”


    年如鬆冷哼一聲,將桌案上一張紙丟到孟遠麵前,說道:“孟大人還是看看吧,然後再來問本官到底有什麽罪。”


    孟遠撿起薄紙,上麵密密麻麻寫滿字。


    看完後,孟遠沉默,沒有說話。


    這上麵記錄都是鹽稅和鹽引的錯漏之處。


    對年如鬆能查出這些東西,孟遠一點都不意外。


    若查不出來,他才奇怪呢。


    “孟大人不想解釋一下嗎?”


    年如鬆沉聲道。


    孟遠搖了搖頭,說道:“沒什麽好解釋的,年大人將下官下獄即可。”


    一句話頂住了年如鬆,讓他頓時愣住。


    他想過孟遠會狡辯、會沉默。


    沒想到是直接承認下來。


    這讓年如鬆措手不及。


    年如鬆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問道:“孟大人,你一介鹽司道員,也敢侵吞鹽稅?”


    “的確如此,正如年大人查出來的一樣,一切皆是本官所為,沒有什麽好解釋的,懇請年大人將本官下獄。”


    孟遠神色平淡,語氣不疾不徐的說道。


    “孟遠,你什麽意思?”


    年如鬆冷然問道。


    孟遠沉默,根本不答。


    “本官知道你背後有人,難道你還期盼著能救你?”


    年如鬆皺著眉頭問道。


    孟遠依舊沒有迴答。


    讓年如鬆一陣惱火。


    不過也沒辦法。


    整個鹽司恐怕都沒那麽幹淨。


    還不能將他們一鍋端了。


    鹽稅還沒有收繳完成。


    “年大人多慮了,此乃下官一人所為,並沒有什麽所謂的靠山。”


    孟遠淡笑一聲,似乎根本不在意。


    他也不怕下獄。


    而且,以他鹽司三品道員的身份,年如鬆是拿他沒辦法的。


    隻能押解京城。


    等到了京城,一切都由不得年如鬆,也包括他孟遠。


    自有人會救他。


    也許,他在瀚州就能脫身。


    年如鬆太小瞧這個利益集團了。


    他被抓,不知會牽動多少人。


    朱高卓愈發覺得有趣。


    沒想到這個孟遠還真是個人物。


    而年如鬆罕見沒有反駁,他知道孟遠不怕他,因此轉過頭看向一直沉默不語、麵帶笑意的朱高卓說道:“朱大人……”


    朱高卓一愣,怎麽說到他身上了。


    不過,他立刻醒悟過來,拱手道:“下官在,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孟遠看了朱高卓一眼,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不知朱大人對此事怎麽看?”


    年如鬆不答,轉而問道。


    朱高卓怔了怔,無奈道:“下官是協助大人,一切聽憑大人差遣,哪裏會有什麽看法,再說朱某粗人一個,對這些事情的確不清楚。”


    唐淵反複叮囑他隻看戲,不插手。


    他自認做到了。


    年如鬆沉吟著點點頭,看向孟遠說道:“孟大人,海鯊幫有沒有參與其中?”


    他的確沒有發現海鯊幫的影子。


    反而鹽商顧家活躍。


    鹽引也是顧家拿到的最多。


    孟遠如實道:“海鯊幫與鹽司合營鹽務,是必不可少的環節,大人何出此言?”


    “哼!”


    年如鬆冷哼一聲,“這麽說,海鯊幫也參與了,此事本官必當稟告陛下,日後海鯊幫肯定不能再參與鹽務。”


    孟遠臉色一變。


    沒等孟遠說話,年如鬆對朱高卓說道:“朱大人能否陪本官去一趟海鯊幫?”


    “容下官稟告唐大人一聲如何?”


    朱高卓想了想,說道。


    “這是應有之理。”


    年如鬆說道:“若是唐大人願意一同前去,那自是最好了。”


    “下官會將話帶到。”


    朱高卓拱了拱手,看了孟遠一眼,站起身走了出去。


    他要將此事稟告唐淵,讓他定奪。


    畢竟,前往海鯊幫,他還是有點發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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