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曰的動作一氣嗬成,速度快得令人無法想象。


    胡狸傻愣愣地看著孔子曰,後知後覺地打了個激靈,然後緊緊地抱住了孔子曰的身體,幸福得不能言語。原來,子曰是這麽在乎他。


    孔子曰一邊迴抱著胡狸,一邊又用腳去踹山賊的腦袋。


    胡狸拍了拍孔子曰的背脊,心疼道:“好了,子曰,再踹下去,你的腳要痛了。”


    孔子曰收迴自己的小腳,頗為不滿道:“早這道丫這麽抗踹,老娘就應該直接搬塊大石頭砸扁他!”


    延北修走下馬車,不悅道:“一刀砍了,何必麻煩?!”伸手,將孔子曰從胡狸的懷裏拉出,抱起,轉身走迴馬車。


    胡狸狹長的狐狸眼一眯,射出了兩道寒光。他快步跟著延北修的身後,非請自入地爬上了馬車,繞梁三日地喊了一聲“子曰啊……”,便一頭撲進孔子曰的懷裏,絮絮叨叨地述說起了“久別重逢”後的喜悅心情。


    延北修不但認識胡狸,更曉得這個男人就像是一團漿糊,但凡見到孔子曰,必然要粘糊上去,任你如何甩,也甩不下來!


    延北修曾經調查過胡狸,卻隻知道他是“緋紋閣”的幕後老板,因為曾經與孔子曰結下梁子,所以才裝瘋賣傻地跑到孔子曰的地盤,想要做些上不了台麵的事情。至於胡狸的國師身份,他卻並不知曉。


    此刻,他聽著那二人話中的意思,貌似胡狸並不知道孔子曰就是白虎,而孔子曰對胡狸的態度,那叫一個“親切”!好像壓根兒就不在意,他差點兒將她毒死的這件事!


    延北修的心情很矛盾,越發想不明白,孔子曰的腦袋裏,到底都在想些什麽?如果她不介意胡狸曾經毒害過她,為什麽偏偏在意他對她的傷害?難道說,在她心中,他一直都是特別的?因為她在乎他,所以……不能接受他的傷害?


    思及此,延北修勾唇笑了。


    實際上,孔子曰也不知道自己的腦袋裏都在想些什麽。她隻知道,閉住口,勤點頭,配合著胡狸的說辭,就對了。


    她雖然滿心疑惑,不知道胡狸是通過延北修找到的她,還是通過她找到的延北修,但是此刻這話並不方麵問出口,她隻能保持沉默。


    事實上,胡狸能找到孔子曰,實在是不容易啊!


    當日,胡狸被小斑點兒抽傷,孔子曰跑出去找大夫。百裏鳳突然而至,逼問他孔子曰的去向。他坦白從寬,說子曰去去就迴。結果,孔子曰一去不返。


    百裏鳳憤怒了,將他大頭朝下地吊到了房梁上。


    小斑點兒這個沒有廉恥心的家夥,竟然就在他的頭下開始排便!那味道衝得,直接把他給熏昏了。直到百裏嵐趕來,才將奄奄一息的他救下。


    次日清晨,百裏嵐趕來,將奄奄一息的他救下。


    胡狸幽幽轉醒,立刻叫來阿香姐,如此這般地詢問了一番後,破口大罵百裏鳳那個二愣子,壞了他的好事!


    孔子曰丟了,來自渠國的四隊商隊也分別向著不同的方向走了。胡狸氣得跳腳,卻又沒有辦法,隻能立刻派出四隊人馬,分別去追每個商隊。


    當其中一對人馬找到“孔子曰”的線索後,經過證實,此“孔子曰”卻非彼孔子曰,竟然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假貨!


    胡狸冷靜下來,總結了各路人馬所收集到的資料,進行了仔細的分析,以及細細揣摩,最後對著地圖敲定了一段路程。他後懷揣著闖蕩江湖的道具,匆匆忙忙地與百裏嵐打了個招唿後,便快馬加鞭地跑去追孔子曰了!


    按照胡狸的揣測,綁走孔子曰的,一定是“悍域大將軍”延北修。否則,以孔子曰的彪悍程度,一定不會乖乖就範。就算她不撕扯掉那人的一條大腿,也會咬斷那人的兩根手指頭!在胡狸心中,孔子曰絕對是兇猛和彪悍的代名詞!


    他日以繼夜地狂奔,終於趕在了孔子曰的前麵,來到了這處山賊盜匪時常出沒的地界,看見了無比血腥、殘忍的一幕。


    山賊燒殺掠奪著過往的商隊,其手段之殘忍,令人發指!


    胡狸不懂武功,不會逞英雄,便咬著牙,藏身在樹後,直到那群山賊離開,他才走了出來,等著孔子曰所在的馬車經過。


    。。。 。。。。 。。。 。。。。 。。。


    孔子曰不知道胡狸所經曆的事情,但卻聰明地選擇了沉默。


    她知道,雖然延北修一直以假麵示人,但胡狸卻有一雙火眼晶晶,此刻定然已經認出,延北修就是那個從他手中奪走“江天一色珠”的渠國侍衛。


    不過,憑借孔子曰對胡狸的了解,他一定不會傻得去拆穿延北修,但……也不會讓延北修好過。


    果不其然。


    但見胡狸述說完“百般思念”之後,抬眼看了看延北修,似乎覺得他有些眼熟,於是試探著問道:“這位兄台看起來似乎有點兒麵熟,不知道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延北修淡淡地迴道:“我看閣下也有幾分麵熟。閣下去過渠國?”


    孔子曰咬著蜜餞偷笑,暗道:好,好得很,大家都來說謊話啊說謊話,打啞謎啊打啞謎,看看最後誰能將誰繞進去!


    胡狸搖頭道:“渠國我雖然沒去過,但是,我卻認識一個渠國人。”見延北修不接話,胡狸繼續表現單口相聲,捋起袖子,瞪眼道,“這位兄台,你雖然是渠國人,但也要小心防備渠國賊!你不知道,子曰曾經送我一份定情信物,卻被那不要臉的渠國人偷走了!那個毛賊的性命,還是我和子曰一同救過來的呢!他卻吃裏爬外,偷走了我的定情信物!


    “小爺記得他那張臭臉,化成骨灰我也認得他!待小爺找到他,定然要將他砍成五十七斷,扔到河裏去喂王八!”


    眼見著延北修的臉色越來越不好,孔子曰真怕他大手一抬,直接拍死了單薄的胡狸,於是“適當”地插了一句話,問:“為什麽要砍成五十七斷?”


    胡狸贈送給孔子曰一個嘉獎的眼神,迴道:“五七,無恥啊!”


    孔子曰真的很想忍笑,但她向來很心疼自己,怕忍笑忍出內傷。於是,她先是飽含歉意地看了延北修一眼,然後轉開頭,撲倒在軟墊上,笑得險些背過氣去。


    延北修最擅長的就是隱忍,但是身為男人,他卻不能在自己心愛的女人麵前丟份兒!


    但見他眯起了深邃的眼睛,沉聲道:“既然閣下連定情之物都保護不了,又怎麽能保護得了自己心愛的女人?你身為男人,又怎麽能用自己的懦弱無能去責怪對手太強?!


    “而且,請你注意你的言辭,子曰不是你的女人,她將會成為我的夫人。請你以後離她遠一些,否則休怪我不客氣!”說到最後,連“閣下”都不稱唿了,直接改為“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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