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員外傻眼了,兩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一邊磕頭一邊哭嚎道:“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啊!小人確實沒想那麽多,就算給小人九百顆腦袋,小人也不敢挑唆兩國之間的關係啊!


    “小人的獨子確實是被白虎叼去的,不信您大可以問一問小人的管家——李富貴。”轉頭大喊,“李富貴,你過來!”


    李富貴應聲倒地,卻是再也沒有爬起來。


    旁邊的家丁蹲下身子,伸手推了推李富貴,見他一直沒有反應,忙將他翻轉過來。這一看之下,嚇得家丁腿腳一軟,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


    但見,李富貴已經是七竅流血,死狀極其恐怖。


    蕭尹跑過去查看後,向衛東籬稟告道:“主子,李富貴身中‘七孔黑’,已經斃命。”


    衛東籬將雙清冷的眸子轉向已經嚇傻了的張員外,冷笑道:“好一招殺人滅口!”


    張員外恍然迴神兒後,猛磕頭,大喊道:“王爺明鑒,王爺明鑒,小人實屬冤枉啊!”


    衛東籬輕歎一聲,說:“張員外無需惶恐。是不是冤枉,自然有官府去查。本王理解你想為幼子報仇雪恨的心情,但也不能不分青紅皂白,隨便找一隻白虎,就當它是兇手。”


    張員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叩謝道:“王爺寬厚,小人不勝感激。”


    衛東籬表情欠奉,直接轉身走到了孔子曰的身邊,恨鐵不成鋼似的踢出了一腳。


    孔子曰痛得兩眼一黑,徹底昏死了過去。


    衛東籬本想蹲下身子,查看一下孔子曰的傷勢,但是他的手卻隻伸到半路,便又縮了迴去。他冷哼一聲,對蕭尹吩咐道:“把它給本王扔車上去。”


    蕭尹得令,伸手就要去扯孔子曰的皮毛。


    百裏鳳見此,不再與囚奴過招,而是跳躍至孔子曰的身邊,伸手攔下蕭尹。


    衛東籬上前一步,說:“六王爺不去陪伴子曰姑娘,來此做甚?”


    百裏鳳的眼睛一亮,忙問:“你看見子曰了?”


    衛東籬抬手向遠處一指,“剛才來的路上,似乎看見……”


    還未等衛東籬將話說完,百裏鳳已經運用起絕佳的輕功,向著衛東籬所指的方向奔去。


    衛東籬微微垂下眼瞼,暗道:他說得是“似乎”,並沒有肯定。百裏鳳的頭腦簡單,聯想豐富,這可怨不得別人!


    衛東籬冷笑一聲,伸出纖細白皙的手指,一把攥住孔子曰的後脖子皮,隨手一甩,將其扔到了馬車上。


    蕭尹靠近衛東籬,壓低聲音迴稟道:“主子,剛才與六王爺過招的那位高手,此刻已經翻越進張員外的府邸,看樣子一定是有所圖謀。”


    衛東籬站在馬車邊,自言自語地感慨道:“這世道不太平啊。”轉而抬眼看向一直跪在地上的張員外,噙著意味深長的笑,說:“看來張員外的家中,一定藏有寶貝,否則怎能引來賊人的惦記。”


    張員外暗叫“不妙”,忙迴頭看向自己的府邸。


    衛東籬不再耽擱,抬腿跨上馬車,坐到軟墊之上。如同他來時一般,悄然無聲地離開了。


    張員外忙從地上爬了起來,甩著瘦成竹竿樣的老胳膊老腿,氣喘籲籲地向著自己的府邸跑去。


    與此同時,衛東籬派出的暗衛,悄悄地跟在了張員外的身後,潛入進張員外的府邸,監視著裏麵的一切情況。


    衛東籬的馬車前腳剛離開,百裏嵐後腳便聞訊趕來。他望著一地的屍體殘骸,突然嘔吐不止。直到被侍衛攙扶迴嵐王府,這才在體力不支的情況下昏死過去。


    。。。 。。。。 。。。 。。。。 。。。


    在張員外的府邸中,囚奴成功地找到了藏寶閣的入口,然而,他才踏進去一步,便觸動了機關,被鋪天蓋地的暗器逼退了出來。然而,囚奴並不死心,他開始嚐試以其他的方法進入藏寶閣。


    雖然張員外的府邸看起來與普通富貴人家的府邸並沒有什麽兩樣,但唯有這藏寶閣卻是請了高人設計。除了張員外,沒有人能輕易進入藏寶閣。


    就在囚奴做最後嚐試的時候,張員外帶領著家丁們衝入了進來,將囚奴團團圍住,勢必要拿下這個膽敢窺視張家寶貝的宵小!


    刀光劍影中,囚奴發出凜冽的攻勢,虛晃兩招後,伸手擒向張員外。


    就在這時,一蒙麵女子突然出現,嬌喝一聲,揚起手中長鞭,想要先囚奴一步卷走張員外。


    然而,事出意外,蒙麵女子一心想要拿下張員外,卻忽視了那些被張員外重金雇來的江湖高手。


    當囚奴掐住張員外的脖子,蒙麵女子亦落入到江湖高手的手中。


    原本,囚奴打算逼迫張員外帶他進入藏寶閣,但卻因為蒙麵女子的橫插一腳,不得不臨時改變計劃,用張員外換迴那蒙麵女子。


    當囚奴帶著蒙麵女子跑出張員外的府邸,躲開衛東籬派出的暗衛,隱入叢林之後,那蒙麵女子竟然突然發難,衝著囚奴吼道:“你個蠢貨!帶著本公主跑出來做什麽?我們應該繼續逼著張員外交出‘江天一色珠’!”


    囚奴麵無表情地低下頭,不卑不亢道:“如果不是公主突然發難,卑職原本也有此打算。”


    蒙麵女子一把扯下臉上的黑布,露出了那張芙蓉麵。此女不是別人,正是渠國的胡月公主——柯綠瑤。


    柯綠瑤惡狠狠地瞪了囚奴一眼,厲聲道:“你個‘醜八怪’也敢這麽和本公主說話?如果不是你遲遲拿不到‘江天一色珠’,本公主會親自跑來嗎?


    “今天要不是本公主機警,及時毒殺了張富貴,衛東籬一定會順藤摸瓜,將栽贓白虎一事懷疑到我們渠國頭上。到時候,我們不但無法讓衛東籬默認他放縱白虎在鴻國行兇的罪名,還有可能被他算計,賠了夫人又折兵!


    “如果不是本公主的雄性白虎走丟了,本公主大可以剝了它的虎皮,送給張員外,換取寶貝。可如今,卻落了個人財兩空!


    “如果衛東籬狠下心,剝了虎皮,哄騙張員外進入藏寶閣,必然會先一步拿走‘江天一色珠’!


    “你今天要是下手快點兒,衛東籬的那隻白虎早就是你的刀下亡魂了,又怎會橫生出這麽多的枝節?


    “父皇那裏你休想讓本公主替你說好話,也不要以為你曾救過本公主的性命,本公主就會公私不分!如果這次你拿不到‘江天一色珠’,父皇那裏,你便以死謝罪吧!”


    囚奴垂眸不語,直到柯綠瑤冷哼一聲轉身離開,他才抬起深邃的眸子,眼含輕蔑地淡淡一掃,轉身隱入到黑暗之中。


    如果不是想要拿迴屬於自己的一切,為已故的爹娘報仇,他又怎麽會忍氣吞聲,甘於人後!


    這麽多年來,他唯一學會的字,便是一個“忍”字。


    當初,衛東籬在他的臉上烙下“奴”字的時候,他忍了。


    如今,驕橫的柯綠瑤想用語言羞辱他,他又怎會忍不了?


    眼下,他要做得,就是拿到“江天一色珠”,取得渠帝的信任。


    為了接觸到渠帝,他逃離衛東籬的掌控,在恢複成原來樣貌的同時,用假的傷疤掩蓋住了臉上的“奴”字。他偷偷地跟在柯綠瑤的身邊,在她遇見危險時,幫助她脫離險境。也因此,他才有了麵見渠帝的機會。然而,渠帝並不信任他,要給他考驗。他欣然接受,準備放手一搏!不成功,則成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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